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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俐自述:愛情讓我更自信
中國網 | 時間:2006 年5 月31 日 | 文章來源:新聞午報

鏗鏘頓挫的語調、目光淩厲的自信、疾語如風與剛毅練達的冷色風格和天生具有的明星氣質,讓徐俐成為CCTV-4的標誌,並影響了許多年輕的電視播音員和主持人。在另一個層面上,徐俐亦成為一個與中國發展的聲音相伴的名字,一個中國與世界對話的象徵。而透過幹練與硬朗,其內心的細膩與溫柔與普通人無二。在《女人是一種態度》中,徐俐娓娓細述職場風雲和平常女人心。

我依然相信愛情

我承認,我是個對年齡異常敏感的女人。記得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我的日記裏寫滿了告別青少時代的話語。印象深的是自己提醒自己:二十歲以前犯錯誤別人或許原諒,二十歲以後則不,你是大人了,別人不可能也不應該再原諒。在那個時候,我把二十歲定位成真正的大人。而事實也一如我的認知。

三十歲的生日,我選擇獨自一人坐在酒吧,坐在一個昏暗的角落裏,滿腹傷感。或許我在哀悼青春的逝去。年過三十,無論如何已不再年輕,不能再被稱作年輕的女子,對這個名號的逝去,女人值得花一個夜晚去傷感。

年過三十,日子就飛似地快起來了,快到讓自己心驚肉跳,快到什麼都來不及細想。那幾年,業務上已經小有收穫,“徐俐現象”正在業界盛行,我似乎可以略為放鬆一些,借此仔細想想自己的生活,還有自己多年搖擺的情感。

想的結果,就是自己搬出來,一個人生活。

對我過去的生活,我心存感激。我的前夫及一家人在我的事業上給予了無條件支援。在決定是否進京的問題上,孩子的爺爺堅定地説:去吧,兒子交給我們你儘管放心,雖然不如你教得好,但凍不著、餓不著,怕什麼呢?兩位老人現在都已八十多歲,年年春節我都讓兒子回長沙陪老人。我不得不承認,生活有時沒有辦法,感激歸感激,婚姻是婚姻,當日子細膩到必須以分秒來感受的時候,有些分秒就跳不過去了。

曾經去看過一次老人,面對年老的他們,面對喊了多年爸爸媽媽的公婆,當時我忍了又忍,還是禁不住淚流滿面。老人並沒有多説什麼,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婆婆甚至還寄希望於我們可以複合,而我心裏知道,這一次離開就斷然不回頭了。而我依然相信愛情。

他是我喜歡的那種男人

一眼見到我,他的感覺是“漂亮,飛揚著,神采奕奕”。

“但是,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過後他説。

他是個含蓄而內秀的人,我的《中國新聞》僅在螢幕初現,他的職業使他注意到了那個完全不同一般的節目,和駕馭節目的女主播。

在他的職業生涯中,他曾當過幾年文化記者。那年月的文化記者同現在不盡相同,至少他還可以不必狗仔似的成天跟在所謂名人的身後。他的趣味和個性都偏嚴肅,他內心的清高使他輕易不抬任何人的轎子,被他寫過、讚美過的名人極少,面對名人,他通常的態度就是觀察,並且很無所謂。

我和他相識,源於我們共同的朋友。朋友覺得我在螢幕上個性突出,熱情希望能在其他媒體廣為宣傳。他是朋友第一個想到的。因為他很少寫人,寫人就出手不凡。也許朋友覺得只有他來寫,才對得起我那扎眼的螢幕個性。

長久以來,我對別人寫不寫我、如何寫我興趣不大,他對名人也習慣冷眼觀察,儘管受了朋友之托,但他沒把事情看得如何重要。一個興趣不大,一個不太當真,雖然朋友似的見面相識,可一晃半年,寫人的事兒杳無音訊。

他是如何打量我的,結論已在上面。儘管他長得很扎眼,用某種術語説就是存在感很強,像灰熊似的,一張大臉陰沉著,但僅就一般朋友的相識,我對他並沒有更深的印象。有印象的就是那張輕易不笑的、長時間陰沉著的臉。

朋友許諾的事情半年沒有音訊,著急的還是朋友。不知朋友下了怎樣的功夫,終於有一天,他對我説:咱們聊聊吧。

我記得那天他開了一輛紅色的切諾基,前後加上保險杠,車身顯得很大。我覺得灰熊似的男人開那麼一輛車很合適。他為我打開車門,坐定之後問我:去吃湖南菜行嗎?邊吃邊聊。

那年月切諾基剛時興起來,同開著紅切的灰熊男人聊天,至少表面上感覺比較酷,況且還有湖南菜,我愉快地答應了,而且心情不錯。

那是我們之間第一次開始説話。在一家人氣不錯的湖南餐館,中午的陽光正好。他那張陰沉的臉,在聽我説話的時候已經變得溫暖。那種溫暖會釋放出對別人的縱容,所以那天我説話的興致很好。我發現他是那種我喜歡的男人,智慧,而且冷靜,人很有趣味,時常口吐妙語,又不事張揚。

在他眼裏,世界顯然是男人的,這和他魁偉的身軀很相稱。在我談到對自身存在的諸多不滿時,他表現得對女性非常寬容,有種近乎人道主義的體貼。那種體貼似乎比臉更溫暖,更有感染力。儘管我好強,也並不認同這世界就是男人的,但必須老實承認,女人在被欣賞的同時是需要這樣一種體貼的,它會使職場女性一顆緊巴巴的心變得鬆軟下來,進而找到一種活得舒坦的樂趣。

“這是個對女性有關懷感的男人”。我當時這樣覺得。

過後他告訴我,之前很早,我曾俏皮地回身看過他一眼,那一眼過後,他其實就很想同我説話。“你把我撩著了。”他説。

不是所有男人手拿鮮花都像那麼回事

我們之間頻繁地打著電話,同他的聊天很快變成了一種需要。他説他喜歡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女人讓男人精神振奮,如果這個聰明女人恰好還有點憨就更好。他説女人只聰明不憨,就會變得鬼氣森森,那對男人不太好玩兒。我是否真聰明不好説,但至少很多時候很多方面很憨。他説剝去我的一層聰明,我露出的憨傻特別讓人踏實,而且他説那點憨傻跟他特別匹配。

直到有一天,他決定帶著大把的玫瑰和蘭花來找我。

不是所有男人手拿鮮花都像那麼回事,他還好,真正還好,他仿佛有種天生的浪漫趣味。他的外形用現在的時髦説法就是很酷,一頭長髮,還有濃重的鬢角,配上陰沉和憂鬱的表情特別地酷。憂鬱的特質又多少同詩興和浪漫的氣質相關聯,書裏都這麼説。

那時市場上論扎賣的鮮花還很少,記得那把玫瑰極新鮮,好像雨過天晴。他還順手買了一個花器,粉白色的,仕女身段似的造型,陶質,插玫瑰特別合適。

同玫瑰花一起拿來的還有他早期發表的作品。我看人的文章通常二百字就決定自己是否喜歡,他的東西才看了兩行就喜歡得不得了。他給我看的都是魯迅風格的雜文。

在我看文章的當口,他在整理玫瑰,打刺,切根兒,然後在陶瓶裏插出好看的造型。那一把紫粉色的蘭花,被他插在我煮咖啡的一個玻璃壺中。端起蘭花,他走到我的臥室門口,問:可以嗎?我點頭,他就把蘭花擺放在了臥室的梳妝檯上。再看一眼客廳的茶几上,得了水的玫瑰正欣然怒放著。極自然地,他做完這一切,只在一旁等著,然後看我。

過後我跟友人説,當他把鮮花在合適的器皿裏插出那樣造型的時候,我覺得我可以跟他生活在一起。我喜歡他做的那一切。他善於營造氛圍,仿佛有種從上帝那兒偷來的本事,同時他還在表達另一種東西:作為男人,他是一個懂得品味生活過程的人,不僅懂得,還能豐富過程,提高過程。這又是不小的本事。

我們的愛好極其相似。喜歡安靜,喜歡看書,喜歡有意思的聊天,喜歡看人來人往。仿佛我們做所有事情都是對方喜歡的。這種一致性讓我們很快地融合在一起:一起健身鍛鍊,一起買菜購物,一起聽音樂會,一起看朋友,一起在書店閒逛,一起在陽光下散步。我們總是手牽著手,總是極自然地彼此相擁。在我們住過的所有地方,人們看到的永遠是我們兩個成雙成對。偶爾不見了一個,就會有人搭話:今天一個人啊?

我們還驚奇地發現,儘管我和他分別有十年的婚姻,但當我們彼此走到一起的時候,我們沒有任何彼此不能接受的、由過去的婚姻遺留的種種(這常常成為再婚的巨大阻礙)。我們完全接受對方,完整地喜歡對方,我們是那樣的默契和心神相通。

在我和他一起生活後不久的一天,我們同時下班回家。在沒有任何事先約定的情況下,我和他同時為家裏買了五斤大米,二兩綠茶,而且都是一樣的安徽毛峰。當時,除了驚訝,我們是那樣的歡喜,怎麼會呢?都是二兩,還都是毛峰!

十年了,我們一直保持著一個習慣動作。在他開車的時候,只要我坐在他身邊,他就會經常朝我伸出他的右手。伸手的同時,他會轉過他的臉,期待著我的回應。我則立即把左手搭過去,讓他攥住。在會心一笑中,他扭過頭去,繼續讓車無聲地前行。有時,我們賭氣了,只要他朝我輕輕喊一聲“丫頭”,只要他朝我伸出手,只要我把自己的一隻手搭過去,我們就立刻心平氣和。

因為愛情而美麗

同事朋友都認為我近十年來,分明比過去更可愛,也更漂亮;我自己以為最大的變化還是心態,我的確比過去更加平和、寬厚了。

説來也有趣,他父母最初從螢幕上看見我的時候,曾經感嘆:哎呀,這姑娘長得不錯,播得也不錯,可誰要娶這麼個兒媳婦可了不得,多厲害呀!可料想不到的是,他的弟弟有一天竟告訴父母:好像我哥最近正同她談戀愛呢。

不會吧?怎麼找到她那兒啦?當然,地震了。

他的母親,一個永遠只會輕聲細語的女人真正愁壞了。她覺得兒子性格那麼溫良,怎麼能同那麼厲害的女人守在一起呢?再者,為什麼要找一個電視明星呢?找個普通人多好,明星多難相處哇?她把在電視上見到的拋頭露面的人都統稱作明星。

無論是我高度社會化的身份,還是我彰顯的螢幕個性,對原有的家庭秩序和氛圍仿佛都構成了衝擊。對他們而言,我似乎過於特別了。他們確實看不到我能同他們兒子幸福相處的希望:他們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他們也親眼看到了螢幕上那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他們做的最壞打算便是:兒子自己找的罪自己受吧。

海外觀眾見到我,就覺得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這麼一個氣宇軒昂的傢夥走到別人家裏去過日子,恐怕還真有點嚇人。他也曾經説過,看你做節目特別讓人欣賞,但是不會把你同平常日子連在一起。

終於有一天,父母見到了我本人。那是初夏的一個黃昏,我穿著一身紗質的黑色衣褲,飄飄的,和他一起在北展劇場門口等父母一起入場。那天演出的是前蘇聯紅軍歌舞。儘管是第一次見面,但他早説過,他的父母是大學教授,為人極開明,所以我的心態比較鬆弛。

母親帶著一臉的熱情和善意過來同我握手,父親在她身後站著,我叫了叔叔阿姨,覺得他們是一對挺和善的長輩。從眼神中我讀出了他們些許的意外。大約,我比他們想像的要秀氣,也比鏡頭上看著漂亮,説話聲音既沒螢幕上那麼脆,速度也沒那麼快。過後他媽跟我説:就怕説話太能個兒的女人,看著害怕。

看著兒子真心幸福,其他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吧。細心的媽媽發現兒子膚色好看了,人也陽光些了,一天她對兒子説:拿個雕塑去家裏擺上吧。她送給兒子的是自己一件獲獎作品的小型複製件,一個有著柔美身段和羞澀表情的少女銅像。看著那尊銅像,我理解母親的溫柔心思,大約覺得,兒子這樣真心喜歡的女子,應該是各方面都很不錯的女子,既如此,一個雕塑家的作品可以替他們表達一切了。

隨著回家次數的增多,老人們在我身上大約也沒找到他們擔心的、可能讓兒子受罪的刁蠻之氣,覺得我就是個自信有主見的女子,倒不見得有多厲害。老爺子(他爸)終於有心思同我開玩笑了。

那天一進屋,就聞著一股特別的酸味兒,老爺子備了一鍋豆汁兒,晚餐是豆汁兒就燒餅,還有一些熟肉涼菜。我謹慎地嘗了一口:入口有點酸,覺得沒有人們説的那麼難喝。多喝了兩口,體會味道有點特別,餿味沒有了,説不上來的一股什麼味道,感覺有點意思。我隨後喝了一大碗,順順利利,真正毫不勉強。全家人看著都高興,覺得我這個湖南女子很入水土。老爺子説:行咧,這就算能當北京人的兒媳婦了。過後再去,我竟主動找老爺子要豆汁兒喝。

還有一個現象也有趣,現在老爺子吃湖南的剁辣椒比我這個湖南人厲害得多,基本天天要吃一點。所以家裏有人捎來,我就給老爺子拿一份過去,看老爺子吃得樂哉樂哉。

他的弟弟更有趣,弟弟把全中國各地區的女人分析過一遍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唯有湖南女子能娶。他認為湖南女子既熱血多情,又玲瓏大氣。現在他弟弟,一位留德藝術家的女人也是湖南人。

自從和他在一起,自從進入他的家庭,點點滴滴,耳濡目染,自己的心分明日漸地大起來。所謂有容乃大,而大的結果就是處世愈加地從容,愈加地平和自信了。

摘自《女人是一種態度》 徐俐著 中信出版社2006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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