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師摩羅

      1992年,我讀高中,摩羅是我的語文老師。那時,他因一篇中篇散文體小説《深的山》獲江西省“穀雨”文學獎而名氣不小,可是,在我們這樣一個偏遠農村的中學,他還是那個他,穿著樸素,言語不多,也少和老師們來往。他是一個憂鬱的人,給我們上課也是很少有笑臉。記得高二上學期,他出了一本小説集《陽臺上的少女》,在班上向我們推薦,我就買了一本他的簽名本,三塊來錢,很薄,是和本省的另一位作家合作推出的。這是我第一次看摩羅的作品。

      就是從這本小書,我第一次走進了生活在我身邊的一個人的精神世界。我被摩羅寫的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農村、自然的氣息震撼著,有些文字深情得甚至能讀出淚水。這也是我的家鄉,可我從不曾體味出這背後的況味和沉重。我對摩羅的敬意更深了,他是一個飽含著切膚之愛的人。對於文學,我素來愛好偶爾也試著作些小文,自然希望能得到他的指點,可我是一個成績平平、性格內向的學生,從來沒敢走近他。我很痛苦。

      後來,我從這所中學畢業了,摩羅也因為考上了研究生而離開鄉鎮。我不管走在哪,我都要帶上這本小書,一次次地重溫正在離我遠去的家鄉———“深的山”。

      事隔五年,為夢想我漂泊北京。一次書市上,我終於發現了摩羅的《恥辱者手記》、《自由的歌謠》,一下子看到兩本,很是欣喜,看著熟悉的名字,我就買了。可一讀,卻發現讀得很艱難,那是我思想所不能輕易達到的地方。我錯看了摩羅。這幾年,隨著視野的打開,他思想的領域在不斷地拓展,寫作還一直在艱難地進行,只是文字變得更獨立,有的甚至充滿火藥味的批判精神。

      今天,我手頭又捧起了摩羅最近的新作《因幸福而哭泣》。這本書承續了他《恥辱者手記》、《自由的歌謠》的寫作風格,並沒有完全從恥辱意識中走出來,只是在文字上更豁達了一些,也更簡潔了一些,如他自己所説的這是一個個“小段子”。“小段子”雖小,那種精神和氣度卻絲毫不顯得有所削弱,從結構到思想還是摩羅式的,還是從外國文學特別是俄羅斯文學中,從中國當代作家作品中,從我們身邊發生的讓人心驚肉跳的心靈事件中尋找精神資源。毫無疑問,摩羅在這種精神資源中所作的不知疲憊的思想之旅,帶給他痛苦,也送給他幸福。痛苦和幸福都緣于他深入骨髓的愛。(蔡誠 )

    (《不死的火焰》《因幸福而哭泣》摩羅著/中國工人出版社2002年1月版

    《中國青年報》2002年2月6日

    


摩羅:一個精神受難者
——讀《恥辱者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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