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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初中生攜款20萬包妓旅遊

    14歲的他竟然隨身帶著兩名20來歲的“三陪”小姐出遊,住的是每晚1 3萬元的五星級大酒店總統套間,為了到上海去作逍遙遊,他辦了5張假身份證,從西安打的直達鄭州新鄭機場……他的母親見到失蹤已經6天的兒子,只是説了一些“以後可不能這樣亂花(錢)了”的話,對值班民警沒有半句感激的言語。

    “神秘男女”機場落網

    本報訊 2001年3月8日早晨7時許,鄭州市新鄭機場候機廳安檢入口,安檢人員正在有條不紊地檢查著欲乘3591次航班到上海的乘客。

    當一男兩女一同來到安檢入口時,立刻引起了安檢人員的注意:三人的身份證顯示三每人平均來自西安市,分別是1979、1979、1978年出生,但持1979年出生、名叫“肖銳”的男子怎麼看都像一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有22歲。更令安檢人員生疑的是,在他們詢問兩位隨同年青女子時,兩女子神色慌張、言辭躲躲閃閃。安檢人員立即對三人的身份證進行了技術檢查,竟然發現三人的身份證全是偽造的。

    14歲少年攜款出走

    三人被隔離後,機場派出所民警經過搜查發現,那個看上去像個孩子、名叫 “肖銳”的男子隨身攜帶的提包裏不但裝有摩托羅拉6188網通手機及“名人 ”掌上電腦,竟然還裝有135萬餘元人民幣的現金。機場派出所民警潛意識裏感覺到,這決非一起普通的使用假身份證登機事件。

    然而,當民警詢問時,“肖銳”卻堅持説自己就是1979年出生的,西安人,在上海做電腦生意。之所以是用假身份證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證日前丟失,新身份證還沒有制好,為了生意需要便在西安市讓假證販子辦了假身份證。另兩位女子是自己原來的同學,因正好去上海辦事便結伴同行,她們的假身份證是自己辦假身份證時讓假證販子一同辦的。

    民警又問“肖銳”家裏的地址、父母姓名、單位及聯繫電話,“肖銳”來回兜圈子,説了幾個電話都是錯的。最後只説自己的父母在科創公司工作。

    民警們立即通過“114”尋找西安科創公司,經過對西安市以“科創 ”開頭的十幾家公司過濾聯繫,終於找到了“肖銳”的父母。電話中民警得知, “肖銳”真名叫蘇濤,西安市人,現年只有14歲,正上初中三年級;3月3日蘇濤從家裏偷拿20萬元離家出走,至今未和家人聯繫。蘇濤的父母在電話中再三請求鄭州警方,無論如何一定要留住孩子,他們馬上來鄭。 

    與此同時,和蘇濤同時使用假身份證的兩位小姐也吐出實情,兩位小姐分別名叫李蘭和梁雲,均是西安市人,年齡分別為21和22歲。其中李蘭是蘇濤已結交了4個多月的“三陪”小姐,此次的主要任務是陪14歲的“公子哥”全國旅遊,而梁雲則是李蘭讀衛校時的同班同學,這次專門和二人“做伴”;來鄭之前,三人曾在西安市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裏嫖宿5天,僅每晚的房費就高達13000余元。

    見事情已經敗露,蘇濤終於徹底放棄了對抗,這才道出了14歲學童的“浪子行蹤”。 

    叫老師同去歌舞廳

    蘇濤的父親是西安“科創”公司的總裁,母親是董事長,蘇濤是他們的獨生子。由於父母平常忙於經營,無暇顧及小蘇濤的教育和學習,使得蘇濤從小學起學習成績便一塌糊塗。考入初中後,蘇濤更是感到學習緊張,壓力也越來越大,蘇濤的父母便為他請了個陜西某教育學院的青年男教師作家庭老師。

    別看蘇濤學習成績差,但他在班裏卻很有人緣。由於平時父母對蘇濤經濟上管理比較松,只要兒子張口,要三千五千的父母從來沒有拒絕過,兒子過年的壓歲錢每年都有三五萬元,也是由自己獨立管理,所以蘇濤在剛上初中時便時常請同班同學出入西安市一些高級歌舞廳,別管花多少錢都是由自己付賬,眼都不眨一下。

    慢慢地,蘇濤的心越來越野,並産生了極端的厭學情緒,學習對他來説成了一種沉重的精神負擔。有時候,他甚至在家庭老師正輔導他功課時便動員老師和他一塊兒去歌舞廳放鬆放鬆。

    勞力士手錶送“三陪”

    有了第一次便一發不可收拾,2000年12月份,蘇濤又和“家教”一起來到西安市一著名俱樂部放鬆,所不同的是這次蘇濤出手大方地給了俱樂部領班1000元小費,要求介紹兩個靚點的坐臺小姐,當晚的兩個小姐中,陪蘇濤的那位便是李蘭。初嘗腥味的蘇濤第二天便又約李蘭在西安市某洗浴中心見面,並和李蘭發生了第一次性關係,李蘭獲得了500元的報酬。

    懵懂的青春一經打開天窗,蘇濤便加速滑向墮落的深淵。此後,蘇濤一有空便到李蘭工作的“俱樂部”找李蘭或其他坐臺小姐嫖宿,其中李蘭是最大的受益者,蘇濤除對其施以金錢外還曾用自己的壓歲錢為她買過價值3萬餘元的“勞力士”手錶。2001年寒假期間,蘇濤于正月十六攜李蘭在北京呆了8天,此間出入北京3家五星級酒店,住的全部是日逾萬金的豪華套間。

    週密謀劃包妓旅遊

    春節過後,蘇濤乾脆輟學租房獨居,日夜泡在了紙醉金迷之中。此時的蘇濤已徹底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名正需學習文化知識的初中生。3月3日,蘇濤趁母親不注意從家裏偷拿了20萬元現金離家出走。當晚便入住西安市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次日又在這家酒店的總統套房裏嫖了一名三陪女。3月5日,蘇濤和李蘭、梁雲等取得聯繫後當晚便群宿在總套房裏,直到3月7日晚,三人從西安打的直達鄭州新鄭機場(蘇濤解釋,不從西安坐飛機去上海是怕父母已派人在機場攔截),之前蘇濤已為5天的總統套房支付了65000多元的房費。

    帶著“三陪”旅遊絕不是蘇濤一時衝動所致,此前他已做過週密謀劃。據警方透露,蘇濤在鄭州新鄭機場被截時,除使用被發現的假身份證外,民警還在他包裏發現了另外兩個貼著蘇濤照片的假身份證,蘇濤説5個假身份證是今年2月底他在西安找假證販子花1500元錢一次辦的,為防意外自己多辦了幾個。

    “以後可不能亂花了”

    採訪結束了,可小蘇濤的媽媽千里迢迢來鄭州領兒子時的那一幕卻在記者眼前久久揮之不去———

    一見到失蹤已經6天的兒子,愁腸百結的母親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父母掙錢也不容易,以後可不能這樣亂花(錢)了。” 

    誰給蘇濤提供方便

    當記者以一位未成年中學生的名義電話詢問鄭州市的十幾家娛樂場所能否光顧時,竟然沒有遇到一處紅燈;至於星級賓館的豪華套間,更是一路綠燈。當記者説沒帶證件能否入住豪華套間時,一家四星級賓館總臺的值班小姐居然説“我們的總統套間一般都空著,(顧客)只要交錢就可以入住,我們充分尊重顧客的隱私……”。

    記者在採訪中還了解到,在鄭州市一些中小學校,逢年過節學生家長一般都要到孩子的班主任老師家裏表示一下敬意,閒來無事還要請老師“坐坐”,於是好多班裏的班幹部安排便只能由班主任量“物”而行,有時班主任實在比較為難,便讓班裏的主要幹部職位輪流“坐莊”。在這裡,一些財大氣粗“款爺”和一些手握實權“老爺”的孩孫盡情展示他們“物權豐富”的優越,有時為了籠絡人心還要競相給同學們發幾元到幾十元的獎金。

    的確,小蘇濤墮落的悲哀已遠遠不是一個家庭或一個孩子個人的悲哀,我們是應該認真反思一下我們周圍的社會、學校、家庭的教育環境了。隨著時代的發展、社會的進步,我們在物質豐富的基礎上該為後代在精神上烙下怎樣的印痕呢?

    “蘇濤現象”的反思

    “小蘇濤走到今天決非偶然所至!”3月23日,河南省社會科學院社科所所長南俊英女士聽完小蘇濤的墮落“故事”後一臉沉重。 

    首先,這反映了目前社會上一些通過商品交易暴富起來的家庭記憶體在的教育危機:這些家長要麼自身生意忙無暇教育孩子,要麼因為自身文化素養本來就不高沒有能力教育孩子;再加上這些家庭暴富後的一些“炫耀性、另類性消費”方式,致使孩子從小耳濡目染上了一些畸形的世界觀和人生觀。

    其次,“蘇濤事件”也向我們目前中小學校推行的素質教育提出了宣戰:很多學校領導和老師只是把素質教育簡單地理解成了減負,與過去中小學生作業成堆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現在好多學生放學後無所事事、放任自流,這樣無形中增加了學生遭受社會不良習氣污染的幾率;並且學校作為孩子們心中的凈土,教師們能否以身垂范將在大力提倡素質教育的今天意義深遠。

    第三,這充分説明我國目前的社會公眾教育已到了非治不可的時候了:越來越多的單位或個人把追逐利潤、效益第一作為價值趨向的“軸心”,這便無形中膨脹了經營者“顧客為上帝、金錢為中心”的經營理念,“唯錢論”勢必造成民眾的道德淪喪,隨著越來越多小蘇濤的墮落,明天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將面臨生存危機。

    

    《南方都市報》 2001年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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