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０年１０月２６日，哈爾濱市道裏區人民檢察院以涉嫌故意殺人罪將犯罪嫌疑人張新民批捕。現此案已報送哈爾濱市檢察機關審查起訴。

    聽説張新民殺了人，了解他的人除了滿臉的驚愕外，第一句脫口而出的話就是：“可惜，真是太可惜了，這輩子不就這麼完了嗎？”

    今年２４歲的張新民是哈爾濱某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的學生。在老師眼裏，他是一個品學兼優，刻苦勤奮的好學生；在同學眼裏，他是一個少言寡語，善良忠厚的好同學；在父母眼裏，他是一個聰明上進，知書達理的好孩子。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有著大好前程的天之驕子，卻被一場閃電般的愛情毀掉了所有的一切。

    從放牛娃到大學生

    １９７６年１２月４日，一個天資聰慧的小生命哇哇啼哭著降生到了四川省資中縣的一個普通農戶家裏，他就是張新民。隨著張新民的成長，世代為農的張家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託在了這個孩子身上。張新民的兩個哥哥拼著命地掙錢供弟弟讀書，張新民也非常爭氣，從小學到中學，學習成績一直非常優秀，高中時他便入了黨，這在農家出來的張新民身上是個多麼大的榮譽啊！

    １９９７年９月，張新民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哈爾濱某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在上大學的幾年裏，張新民學習刻苦，積極上進。所有這一切，在張新民的老師為其出具的一份證明材料裏可以充分了解到。

    材料上對張新民的平時表現做出了很高的評價：……進入大學後，張新民作為同年級學生黨員，在班級和學生黨支部中充分發揮了骨幹的先鋒模範作用。大學一年級曾任班級班長。他工作務實求真，勤勞任怨，深得同學們的擁護，也得到教師們的認可……大學期間他學習勤奮刻苦，令大家敬佩。他英語基礎不好，就抓緊一切時間，利用寒暑假補習，終於成為班級中８名通過全國英語六級考試的學生之一……

    一直以來，張新民都把刻苦學習當己任，對男女之情並不在意。在上大學的幾年時間裏，看著別的同學成雙成對，花前月下，他的心裏也有些發癢，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家境，哪個女孩兒會跟自己呢？他也就斷了此念。考慮到自己將來的發展，張新民決定考研。但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這時，一段不該發生的戀情悄然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他們一見鍾情

    ２０００年８月１９日，張新民像往常一樣來到哈爾濱工業大學的考研班補習高數。休息時，在階梯教室的門口，一個相貌清秀、靚麗的女子叫住了他。“同學，我問一下，這是考研補習班嗎？”“是呀！”張新民看著這位漂亮的女子心裏不禁一動。“我想跟你打聽一下考研的事兒，你能不能跟我講講應該怎麼復習……”因為對這名女子頗有好感，張新民便站在教室門口與她聊了起來。這名女子告訴張新民自己叫李麗芬，畢業于黑龍江大學，今年也想考研，並向張新民要了宿捨得電話。張新民將自己的電話給了李麗芬後，李麗芬便走了。

    二人分手後，張新民身上那種儒雅的氣質深深地打動了李麗芬，而李麗芬那姣好的容貌也給張新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２０００年８月２３日，剛剛吃完午飯的張新民突然接到了李麗芬的電話。在電話中，李麗芬説有一些有關考研的問題想向他請教，並與他約好這天下午２時在哈爾濱工業大學的階梯教室見面。下午２時，張新民如約來到約會地點，一看李麗芬早就等在那裏了。這天李麗芬似乎打扮得格外漂亮。之後，二人就來到了哈爾濱工業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屋，他們邊喝咖啡邊聊天，越聊越投機。在聊了兩個多小時後，二人已有了相見恨晚的感覺。他們在工大食堂吃完晚飯後，李麗芬對張新民説：“你跟我上我家去吧，我家裏只有我一個人。”此時，張新民也有意要接近李麗芬，便跟她回了家。當晚在李家，張新民便和李麗芬發生了關係。

    一切發展得似乎是太快了，張新民還沒來得及考慮清楚，不該發生的事情就已經發生了。

    意欲分手卻起爭端

    剛開始，張新民覺得李麗芬人長得漂亮，各方麵條件都不錯，便想和其處朋友。但是，慢慢地，他卻感覺到自己跟李麗芬是不會長久的。張新民今年剛剛２４歲，而李麗芬已經３２歲了。在交往中，他還了解到李麗芬以前曾經交過朋友，在精神上受過刺激。可是既然已經這樣了，張新民覺得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麗芬的醋勁兒特別大，一天見不到張新民就不行，還總是擔心張新民跟別的女子來往。李麗芬天天給張新民往宿舍裏打電話，張新民怕同學知道他和李麗芬的事，一接到李的電話就來到李家。到李家後，李麗芬就不讓他走，並且一住就是兩三天。很快，張新民就對李麗芬有些厭煩了。

    ２０００年９月中旬，張新民覺得自己無法再和李相處下去了，便對李提出了分手，而李麗芬卻堅決不同意，並説：“我一個女孩子，陪了你這麼長時間，以後我還怎麼找對象？怎麼生活？想分手，你給我造成的損失怎麼賠償？”一聽李麗芬這麼説，張新民傻了，他猶豫半天説：“那我賠錢給你吧。你看我家庭生活困難，是個窮學生，我給你拿５００元錢吧。”李麗芬知道張新民根本就沒錢，便故意説：“那你拿吧，你能拿出來錢我就跟你分手。”張新民一聽李麗芬同意分手，立刻回宿舍向同學東拼西湊地借了５００元錢，交給了李麗芬。李麗芬一看張新民真的拿錢來了，又後悔了，説：“不行，不管你拿多少錢，咱倆就是不能分手。”李麗芬還威脅張新民説：“你要是跟我分手，我就到你們學校去反映你跟我發生關係，叫學校開除你。”張新民一聽李麗芬這麼説就害怕了，當即表示不同李分手了。

    心生恨意掐死女友

    張新民實在受不了李麗芬的糾纏，就告訴宿舍裏的同學説：“有人打電話找我，就説我不在。”打這以後，李麗芬找了張新民好多次也沒找到，心裏非常生氣。

    ２０００年１０月１８日下午３時，張新民剛下課，李麗芬便打來電話，這次剛好是張新民接的電話，張沒有辦法再躲了，便坐車來到了李家。到李家後，李麗芬便不讓張新民走，還不斷地威脅他。張新民一直在李家住到了２１日。２１日中午，張新民又向李麗芬提出了分手。李麗芬還是堅決不同意，並和張新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她大聲威脅張新民説：“你不是總躲著我嗎，我一給你打電話，你同學就説你不在，等哪天，我找幾個人，好好收拾收拾他們，叫他們再幫著你騙我……”本來，張新民對李麗芬不同意和他分手，心裏便存在著一些恨意，一聽李麗芬這麼説，心裏就更煩了。他生氣地衝上去將李摁倒在地上，用手掐住李的脖子。李麗芬根本沒想到張新民會真的對她怎麼樣，一點都沒反抗。張新民非常憤怒地想：如果再這麼糾纏下去，自己將來的前途將是一片渺茫，於是便産生了殺人的念頭。因為心裏充滿憤怒，所以他下手非常重，僅一下，李麗芬便不動了。而張新民又在李麗芬的脖子上繼續用力地掐了４分鐘，確定李已經沒氣了才將手鬆開。

    此時，房間內特別安靜，殺人後的張新民腦袋裏一片空白。他跌坐在李的屍體旁，看看已經死去的李的屍體和二人爭吵時弄得雜亂不堪的房間，害怕了，同時心裏也非常後悔。他慌慌張張地撥通了１２０急救中心的電話，説：“有人有生命危險，請趕快趕來。”並將李家的地址、電話告訴了急救中心。打完急救電話後，張新民茫然地站在屋內，不知所措。最後，他木然地撥通了１１０的報警電話投案自首。

    很快，接到１１０指令的警方人員趕到了案發現場，經鑒定，確認李麗芬已經死亡。

    法不容情

    一段不該發生的愛情就這樣結束了，故事的主角一個離開了人世，而另一個卻要面對法律的懲罰。雖然張新民的老師以及同學都對張新民感到了深深的惋惜，但是法網無情。

    張新民在被捕後，對自己的行為也是非常後悔，在審訊時他曾對警方人員説：“我真的沒有想到一個人的生命是這麼脆弱，我不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我的腦袋一片空白。當我發現她已經死了的時候，我撥通了１２０，想挽回她的生命。在我的印象中，她始終沒死，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此案的辦案人道裏公安分局刑偵大隊的王興林對記者説：“雖然張新民是在憤怒下殺的人，但他殺人的主觀故意非常明顯。在他將被害人摁倒後，就産生了殺人的慾望，當他下手時，在幾秒鐘之內被害人就已經不動了，在這種情形下，他仍繼續掐住被害人長達４分鐘，這表明，張新民完全是故意殺人。雖然張新民有自首和悔改的情節，他撥打了１２０和１１０，在我國的法律中對此有明確的規定，但他是否會被判處死刑，還要看法律具體怎麼來衡量他的這種行為，畢竟他有殺人的主觀故意，並且還造成了客觀的事實。”

    案發後，張新民的哥哥和母親曾千里迢迢地來到哈爾濱，為張新民四處奔走。但與此同時，被害人的母親也在強烈地要求法律嚴懲兇手。

    此案提醒那些戀愛中的男女，在享受與面對愛情時，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相互擁有時，要彼此珍惜無奈分手時，更要互道珍重。（因涉及個人隱私，文中每人平均為化名。）（魏洪智 封嬌）

    《哈爾濱日報》 2001年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