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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主義:世界的哪顆螺絲松了?

張浩文

    2001年9月11日,美國遭受歷史上最嚴重的恐怖主義襲擊,舉世震驚。恐怖主義日益成為國際政治中的一塊毒瘤,當今世界的每一角落,幾乎都無法倖免恐怖主義者的炸藥和槍炮,國家無論強弱,人民無論種族,無不聞之色變,恨之入骨。

    的確,對恐怖分子濫殺無辜的行徑無論怎麼譴責也不會過分,對其的打擊也往往大快人心。但是,斬草卻不能除根,恐怖主義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愈演愈烈,這就不能不讓人深思其原因。

    恐怖分子的血腥行為確實是喪心病狂的,但我們切不可按好萊塢槍戰片的模式去看待他們。他們並不都是神智錯亂的瘋子,在很多情況下,他們往往具有堅定的政治和宗教信仰,而且有為信仰“殺身成仁”的勇氣和毅力,他們的行為都是經過嚴密策劃的、有著在他們看來是“崇高”的現實訴求。也就是説,恐怖主義,按聯合國章程2656f(d)款第22條的定義,是“亞國家組織或秘密團體對非戰鬥目標發起的有預謀的、有政治目的的、通常故意影響視聽的暴力行為”,其中糾結著錯綜複雜的政治、經濟、文化、宗教和種族矛盾。

    這一點從恐怖主義在本世紀的發展歷史中就可以看出來。六七十年代,恐怖主義高漲于歐美,是由極左或極右的政治激進小團體,如“北愛爾蘭共和軍”、“西班牙巴斯克解放陣線”、“波多黎各解放陣線”等,對不特定的目標展開攻擊。八十年代熱點轉移到了中東,該地區恐怖遊擊活動大盛。九十年代後半期爆發于前南和前蘇聯地區,至今沒有歇手的跡象。凡是恐怖主義活動猖獗的地區往往是不同民族和宗教雜糅、戰略地位和戰略資源極端重要的地方。

    因此,在分析恐怖主義産生的原因時,我們切不可基於一時的義憤,也不可被某些西方輿論戴上眼鏡。在這裡我們應該看到恐怖主義活動背後深刻的歷史文化背景。

    歷史上的帝國主義、殖民主義以及某些強勢宗教的擴張都曾造就了許多民族、種族、宗教及文化的裂痕,這是一種必須正視的歷史存在。然而直到今天,挾強淩弱的歷史並沒有結束,改變的只是手段:武力征服變成了文化滲透和經濟控制。國際關係中的霸權主義、強權政治一直蔑視弱勢團體的政治訴求,當歷史的欠帳和現實的不公無法通過正當的渠道獲得改變時,弱者就被迫鋌而走險。他們的恐怖主義手段當然是令人不齒的,但他們採用這種非人性的手段所表達的問題未必不是問題。現在中東和平的久拖不決,非洲問題的亂象叢生,多與此有關。

    從體制上看,某些國家和地區存在的專制主義(或名義上的“民主政體”)、種族主義統治也是滋生恐怖主義的溫床。當人民的正當的政治權利被剝奪、甚至某些種族的生存權利也被剝奪時,他們中的極端分子就會用各種暴力方式對政府發動攻擊,以此表達不滿和捍衛自身。政府也可能用恐怖方式綁架、暗殺激進組織的領導或成員,以此消滅異己。非洲的此類演出至今沒有謝幕的跡象。在這裡,我們很難區分政治暴力和恐怖主義,如果説這種被迫的暴力行為也叫做恐怖主義的話,那麼專制主義是不是更恐怖的恐怖主義?國家形式的恐怖主義一直被某些人所漠視,因為它往往披著意識形態、主權、內政的合法性外衣,在某些時候還得到某些大國的默許和縱容,為什麼皮諾切特的暴政到現在才成為問題,這值得深思。

    從思想源泉上來分析,極端思潮應是恐怖主義的重要起因,無論極左還是極右。本世紀的前半期,西方社會發生的恐怖主義主要與極左思潮有關,如日本的赤軍,義大利的紅軍等。冷戰結束後,極左思潮有所減弱,但極右思潮如新納粹主義、極端種族主義卻日益高漲,大有蔓延全球之勢。極右主義之所以猖獗,一是因為這些組織打著民族主義的旗號,有一定的社會基礎;二是在冷戰時期出於意識形態對抗的需要,西方國家對其有意縱容,任其坐大。近年來,有很多重大惡性恐怖事件都是由極右組織策劃和實施的。如美國極右的“民兵組織”焚燒黑人教堂、以色列猶太右翼極端勢力製造的刺殺拉賓案等。

    當代恐怖主義越來越帶有宗教性質。六十年代恐怖主義興起時,11個被美國視為恐怖主義的組織中,沒有一個是宗教組織,而在如今50個已知的組織中,有近 1/4帶有宗教性質。本來宗旨是為了人的幸福和安寧(無論是現世還是來世)的宗教為什麼會蛻變成嗜血團體?這裡有兩種情況:

    一是所謂“邪教”,許多恐怖行動就是它們操作的,如美國的“大衛教”由與政府武裝對抗到最後全體自殺、加拿大太陽神教徒集體自殺和日本奧姆真理教的施放毒氣案等。邪教的産生是某些人對現代文明的徹底絕望,我們所甘之如飴的“現代文明”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出了毛病?環境污染、資源毀壞、核擴散、人際關係的日益惡化是不是真的讓人有“末日降臨”的感覺?

    二是某些主流宗教的極端組織。這些極端組織主要存在於中東地區,據説很多恐怖主義案件與它們有關。極端組織之所以能夠存在並有相當大的號召力和凝聚力,能成為民族主義、種族主義和分離主義的精神旗幟,這不能不歸於前面提到的歷史“欠帳”和現存的不平等的國際政治經濟秩序。

    在我們談論恐怖主義的時候,美國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在當今世界上美國是恐怖活動襲擊的主要目標,據統計,有將近40%的國際性恐怖活動是針對美國和美國人的。因此美國也是世界上最熱衷打擊恐怖主義的國家,美國政府用於此項活動的費用逐年增加,而且它還派出專家到世界各地去指導別國的反恐怖活動。

    恐怖分子為什麼如此“青睞”美國?這恐怕值得白宮的主人們捫心自問。

    首先,美國出於全球戰略和地緣政治的需要,在世界的許多地方都駐有軍隊,插手他國事務,以各種名義或明或暗地干涉別國內政,強行推行美國式的民主模式,極力扶持親美派,打擊不向西方屈服的國家和政治、宗教勢力,實行“偏袒” 和“遏制”政策,激化了當地的民族主義和宗教極端組織的反美情緒,這種世界警察的角色不可能不引起怨恨和仇視。1998年的兩起美駐非使館爆炸案就是在此背景下發生的。

    其次,美國在反恐怖問題上實行雙重標準。是否為恐怖主義,美國往往是根據自己國家利益的需要口含天憲,比如對南聯盟在科索沃的行動和土耳其越境伊拉克攻擊庫爾德工人黨,它的反應是完全不同的;更不用説它直接出兵巴拿馬去逮捕另一個國家的堂堂總統了。在有些時候,美國的中央情報局就是恐怖主義組織的後臺(前蘇聯的克格勃也類似),它培植一些勢力去執行美國不便出面的使命,不管採用什麼手段,都不認為是恐怖活動;而一旦這些勢力與它反目成仇時,就是恐怖活動了,就不共戴天了。在這個問題上,拉登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八十年代初美國支援拉登參加了阿富汗吉哈德反蘇運動,給了拉登及其同夥高達2.5億美元之巨的軍事援助,包括專門配給的對付直升機的“毒刺”攜帶型導彈,當時,為了反蘇反共,拉登無論從事何種暴力活動,都得到美國的百般呵護。海灣戰爭之後,拉登的伊斯蘭情結促使他掉轉槍口,忽然把美國套入襲擊的準星,這一下不得了啦,美國把他視為全球最險惡的恐怖分子,又是導彈轟炸,又是因特網上通緝,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美國這樣做的結果往往使真正的恐怖主義組織逍遙坐大,最終自己也受其害;而有些屬於爭取民族解放、反抗專制統治的武裝鬥爭的政治暴力事件,卻被其誣指為恐怖主義,這必然與某些國家、民族和團體結怨,進而招致攻擊。

    我們對恐怖主義原因的探討,切不可被誤解成為恐怖主義辯護,因為我們的目的是為了真正消滅産生恐怖主義的土壤。治標不治本,只能使割掉的韭菜更茂盛地瘋長。

    我們認為,開展充分的國際合作,在世界範圍內採取嚴密防範和嚴厲打擊的措施,是阻止恐怖主義氾濫的一種手段,但要徹底剷除恐怖主義,恐怕還得依靠建立在不同文化、不同價值觀念基礎上的充分的溝通和理解。這當然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起碼將取決於如下幾點:

    霸權主義、強權政治被徹底摒棄,新型的平等的國際政治經濟秩序得以建立;

    所謂“中心”、“邊緣”的隔離被完全打破,各種文化的溝通和交流暢通無阻;

    專制統治在世界範圍內被剷除乾淨,各國人民都享有自由表達政治意願的權利,弱勢集團、少數民族、異議人士能被容納、善待和尊重;無論國際還是國內,貧富差距幾近消失。

    而這一切的一切,任重而道遠。

    人民網 2001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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