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保險法》的規定，境外保險公司是不允許在內地開展業務的，可是，《經濟半小時》的記者卻在廣東拿到了它們的投保單。這些保單是誰帶到內地銷售的呢？
地下保單風生水起
為了儘快接觸到地下保單的銷售者，記者決定通過國內的各家保險公司尋找線索，線上人的幫助下，記者有目的的選擇了幾家國內的保險公司進行調查。在一家知名人壽保險公司的廣州分公司，記者向這位代理人打聽在廣州是否可以購買到高額的境外投資型保險時，這位代理人竟然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並表示可以從仲介紹。
記者：“我們這邊有人幫我們去做這種單地下保單，做香港的保單，而且顯得繳費期很短好像利益很大，你可以介紹嗎？”
平安人壽廣州分公司保險代理人梁倩玲對記者説：“可以，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專業的人，了解這個的人肯定沒問題，很專業的一個人士我也跟他合作過，叫他過來。”
記者隨後向這位代理人詢問這種境外的保單否可以在內地購買時，同樣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梁倩玲説：“買這邊的，也可以買買別人的試試看，反正都有保證沒所謂。”
而在地下保單較為氾濫的東莞，當記者向這家知名人壽保險公司東莞支公司的一位代理人詢問，在東莞是否能夠買得到純外資的高額保障型險種時，也很快就得到了她的推薦。平安人壽東莞支公司高級主任洪定告訴記者：“ING是友邦的母公司，是最大的一家公司，也有朋友在香港。”
那麼，地下保單的現象在廣東真的有這麼普遍嗎？記者決定對廣州市的各家保險公司進行更為全面的調查，在位於廣州市天河北路的這家中外合資的人壽保險公司，記者提出想購買一些該公司的外資合作方的保險品種時，兩位業務員告訴記者，目前該外資公司只在香港和澳門設有獨資的分公司，內地的經營機構只能以合資形式出現，因此，在廣州是不應該買得到這些境外保單的。
記者：“純外資的報單，你們保誠裏邊能買得到嗎？”
信誠人壽保險有限公司代理人駱朝瑩：“不可以，我們只能買信誠的。”
記者：“目前買保誠的保單怎麼買？”
駱朝瑩：“去外面買，你就去國外買。”
記者再次詢問，為什麼其他一些保險公司的業務員表示可以購買到境外保險公司的産品時，這家中外合資保險公司的業務員索性告訴記者，這種買賣其實是一種地下交易，他們習慣的稱之為“黑保單”。
信誠人壽保險有限公司業務經理程淑英：“如果香港的那些人過來我們這裡買，那也是叫黑保單。”
記者：“黑保單什麼意思？”
程淑英：“超過了一個經營區域。”
而在這家大型的國有獨資保險公司設在東莞的分公司，當記者問起地下保單在這裡的銷售情況時，一位保險代理人也向記者坦言，廣東地下保單的銷售十分普遍，雖然這種行為明顯違反我國《保險法》中有關“境內原則”的規定，但是從1999年以來，這些通過各種渠道流入境內的保單每年從內地所帶走的利潤相當巨大。
保險代理人：“像東莞這裡一年有幾百億元呀流向香港，都是偷偷地拿錢出去。”
地下保單調查
從記者對這些保險公司的調查中，不難看出，保險公司的從業人員應該很清楚，這種境外的保單是不能夠直接在內地銷售的，保險業內人士也把這種保單，稱為地下保單。那麼，一些國內保險公司的代理人所説的“可以買到境外保單”的承諾是不是真的呢？銷售這些境外保單又是些什麼人呢？記者進行了更深入的調查。
兩天以後，記者首先接到了這位國內知名壽險公司代理人的電話，得知香港的兩位業務員已經專程趕到了廣州，並表示要與記者仔細商談購買境外保單的事宜。按照約定的時間，記者來到了這家保險廣州分公司的客戶服務中心，這位介紹人和兩位來自香港的代理人早早就等在了這裡。
記者：“你們倆是從香港過來的？”
平安人壽廣州分公司保險代理人梁倩玲：“對，大師級的人物。”
落座後不久，聽説記者對境外的投資型保險有興趣時，這兩位被稱為“大師”的英國保誠保險公司香港分公司的代理人，也開始迫不及待的向記者誇耀起本公司的實力。
英國保誠保險公司香港分公司業務經理莫偉韜：“我們的一些保險一般都比較穩定，而且是專業的基金經理來管理，所以每一年的回報都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風險也是比較偏低的。”
隨後，這兩位來自香港的代理人開始拿出大量的理財計劃書，向記者推銷起英國保誠公司的投資理財險種，並向記者許諾，只要購買該公司的産品，就一定會有相當可觀的回報。
英國保誠保險公司香港分公司業務經理莫偉韜：“表現低的時候你買多一點，表現高的時候你把它賣掉，拉一個平均你也有很好的回報，五年以後我的收益可以達到63%的增長。”
有趣的是，當記者對英國保誠公司的投資收益是否能夠達到如此高的比例表示懷疑時，這位代理人很快給記者換了一種新的計算方法，並主動下調了收益比例，但仍然告訴記者，購買這些産品穩賺不賠。莫偉韜：“你最起碼看一年兩年看最低最高的回報，另外拉長了來説，我可以説達到30%沒問題的。”
其實不僅僅是在廣州，一些知道內情的人士告訴記者，在東莞、順德、中山等珠江三角洲經濟發達地區，地下保單更為猖獗，記者在專程趕往東莞進行調查時，就遇到了另一位推銷地下保單的境外保險公司代理人。
記者體驗地下保單
這地下保單，雖説聽起來名字不好聽，可在沿海一些地方賣得倒挺火。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分流了保費。用保險業的行話，這種情況叫做搶單。那麼，那些境外保險機構是怎麼過境來搶單的呢？記者在東莞又見到了另外一家境外保險公司的代理人。
在東莞，記者通過當地一家壽險公司的業務員，見到了這位自稱是荷蘭安泰人壽香港分公司區域經理的保險代理人，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這位內地的代理人一起向記者吹噓公司的實力。
安泰人壽保險有限公司組別經理張慶恩：“主要看回報率。一般的回報來講，我們公司是排在最前面的位置，ING它本身來講是全球排名第一的，市場各方面都是比較優良的。”
與香港保誠公司的兩位保險代理人所承諾的高回報不同的是，這位安泰人壽的區域經理向記者重點推薦的是公司的高保障産品。張慶恩説：“你交50萬元吧，但是萬一齣事情呢，你就可以賠500多萬元，你要看這個保障。”
除了希望記者購買這些境外的保險産品之外，這位代理人還向記者表示，如果將多餘的資金存放在香港的安泰人壽保險公司，不用費任何心就可以拿到遠遠高出國家銀行利息的收益，並向記者承諾這種方法不僅可以避稅，而且絕對安全。張慶恩説：“算一年四厘半，百分之四點五的利息給你，現在四厘半的利息如果一增長，我們肯定要加。現在按四厘半利息算給你國內的利息是多少？現在國內的利息百分之一點多吧，國記憶體款是百分之一點五八四。”
記者：“我交給你們你們可以存在國外，可以保證百分之四點五可以保證嗎？”
張慶恩：“可以保證百分之四點五，避稅的話這個産品是最好的，是最好的産品。”
看到記者對這些産品表示出興趣之後，這位代理人緊接著又拿出了幾份境外的醫療保險向記者推薦，並表示這些産品在內地賣的很火。張慶恩：“很多人買我告訴你，一拿到廣州去人們就爭著來買。”
為了讓記者下決心購買這些原本只能在境外銷售的保險産品，這位代理人還不失時機的表示，如果有意購買這些境外的保險，他可以免費安排記者到香港進行旅遊，而且還可以給記者一筆不小的回扣。張慶恩：“費用我這邊給你承擔沒問題，你這邊給我承擔。往返我都給你負責，沒有問題。一般來講，你要安排住宿我可以提供一晚的酒店給你，這都沒問題，回扣就暫定十個百分點給你四個點。”
當記者對購買境外保單是否要到境外繳費提出疑問時，這位代理人更是表示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在內地將現金交給他，他都有辦法帶到境外。張慶恩：“你交款交人民幣也行，到時候我帶公司的會計來這邊也行，馬上開收據給你。收據開完以後，公司就收到你的錢了，至於這個錢怎麼走呢？是我們的事情，反正我們這邊馬上開收據的，你交錢給我，就馬上開出來給你。”
調查廣州地下保單
其實，到內地來大肆推銷地下保單隊伍裏的，除了各家境外保險公司的業務員。還有一路，是一些境外的保險代理機構和所謂的保險經紀人，和單打獨鬥的業務員比起來，他們那裏的保險品種更多，可以同時買到幾家甚至十幾家境外保險機構的保單。《經濟半小時》的記者在廣州和東莞也見到了他們。
為了見到從事地下保單銷售的保險代理機構，記者再次與這家知名人壽保險公司廣州分公司的業務員取得了聯繫，表示希望多見幾家境外的保險公司，來進行比較和選擇，同樣得到了肯定的回答。3天后，在這家壽險公司廣州分公司的客戶服務中心，記者見到了兩個自稱是香港環宇保險顧問有限公司的人員。
平安人壽廣州分公司保險代理人梁倩玲：“黎先生就是他介紹的，他們都是互相認識的，有些間接認識，有些認識。”
聽説記者想購買高額的境外投資和保障險種，這位名片上印著壽險部行政主任頭銜的郭先生表示香港的12家主要外資保險公司的險種，他們都可以替記者買到。香港環宇保險顧問有限公司壽險部行政主任郭志偉：“我們代理香港的經銷商保險公司的産品都可以，主要我們是辦友邦。”
隨後，為了證明自己可以代理多家境外保險公司的業務，這位保險代理機構的負責人拿出了兩份不同境外保險公司的計劃書向記者推薦。郭志偉：“我們是友邦的，6年一定交完所有的保費，在內地比較流行。它這是國衛的同樣的産品，我選國衛裏面最短期的保障。”
有趣的是，就在這位姓郭的業務主任所推薦的保險計劃書的下方，竟然印著“本計劃書只可在香港做銷售用途”的字樣。暗訪中，記者還了解到，在內地銷售境外保單的不僅僅是保險公司和保險代理機構的人員，還有一些所謂的保險經紀人長期在珠三角等經濟發達地區從事地下保單的交易，為了見到這些更為隱蔽的地下保單銷售者，記者用了3天的時間才通過東莞一家內地保險公司的線人聯繫到這個所謂的保險經紀人。有趣的是，這個自稱來自台灣的保險經紀人為了證實他的代理能力，一見面就開始向記者展示他的各種法寶。
深圳市泰平保險經濟有限公司業務經理賴俊豪：“這是平安出險卡。平安也一直很希望我去它那，但是我這裡出的單也有出別人的單子，這個就是中國人壽的領帶，也要我去那邊當經理，但是我還是獨立比較好。”
記者隨後將英國保誠、香港安泰等幾家外資保險公司的計劃書遞交給這個所謂的保險經紀人徵求意見時，他卻對這些境外保單不以為然，並表示自己有更好的産品。賴俊豪：“它這個品種對於投資理財來講，還不是上品。”
為了讓記者相信，這位代理人還立刻在一張白紙上設計出了一款産品，向記者推薦。賴俊豪：“品種還比較便宜。像你説這種産品，你的保費比它低，獲利空間還比它大。保障是一樣的原則之下，保障同樣的原則之下來做比較，比如説每年的遞增，它也是遞增你也是遞增。遞增的比例你這個高還是它的高，那它多出的紅利就是保障，所以它當然是高。”
記者隨後提出，如果想購買該代理人推薦的境外保險，應該在境外還是在內地體檢和簽約時，這位自稱是保險行業中最高級別的代理人竟然是這樣回答的。
記者：“這種體檢是怎麼樣？是需要到香港去體檢，還是在內地體檢？”
賴俊豪：“都一樣，我會用同一手續來做，這個在內地體檢也可以。”
記者：“簽約地方有什麼要求？”
賴俊豪：“簽約地沒有要求，哪都可以，中國境內就可以。”
記者：“即使我買一張香港的保單，也不一定要去香港簽？”
賴俊豪：“對，可以不用。”
中國保監會廣東監管局專訪
為了吸引客戶，這位所謂保險經紀人説購買境外保單，甚至可以在內地體檢、付款、簽約。而前面幾位境外保單的推銷者，説得也都是讓人不由地怦然心動。不過，這樣的話聽多了難免讓人起疑，難道這些美麗的諾言，真的是這麼輕易就可以許下的嗎？《經濟半小時》的記者採訪了中國保監會廣東監管局副局長曾祥威。
曾祥威告訴記者：“你要按照香港的法律，港澳的法律，保險合同必須在當地簽。如果説是我們國內的消費者沒有入境澳去簽投保單的話，而是在內地簽單，這樣的話，提供了一個虛假的證明。這樣的話，不僅僅會涉及到保險合同的法律效力可能無效。另外的話，我們內地的居民萬一發生其他情況的時候，真的發生賠案，還可能回碰到一些刑事責任。因為在香港、澳門來説，這種虛假的文件，它是一個偽造文件罪。
曾祥威還告訴記者，香港、澳門的發票管理和內地有著很大差別，保險公司和它們的代理人可以自行印製發票，因此，購買這些境外保險産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買到假保單，真等發生了意外，根本無法索賠。曾祥威説的這些情況，無論是港澳臺的保險代理人，還是內地的保險公司業務員，肯定也都知道，那他們為什麼還要聯手幹這種違法的事情呢？
當記者向幾家內地保險公司的業務員詢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港、澳代理人在內地銷售地下保單時，這個曾經在香港從事過保險代理業務的知情人告訴記者，港、澳等地的外資保險公司業務員銷售一份保險，所獲取的佣金要遠遠高於內地的保險代理人。
中意人壽保險公司代理人金昌輝：“因為它佣金很高呀，最致命的一塊就是這個。境外很多代理商正常都不會給100%，但是這些地下保單的佣金他會給100%。”
記者：“100%是個什麼概念？”
金昌輝：“比如交30萬元，首年交30萬元全部給業務員，就是第一年投多少錢全部都給業務員。”
由於佣金返還比例極高，再加上地下保單針對的往往是高端客戶，做成一筆業務，外資保險公司的代理人就可以有足夠的資金進行支配，因此他們一方面對客戶開出高額回扣、免費旅遊的條件，另一方面，又以20--30%的介紹費為誘餌通過內地保險公司的業務員介紹客戶，在利益的驅動下，許多內地的業務員甚至直接將自己的客戶介紹給了外資的保險公司。
金昌輝：“投資人的保險首年的保費是100%扣掉的，但是其實最後買了保險的百分之九十幾的人都不知道。”
按照這位代理人的説法，記者算了這樣一筆帳：以一份5年期，年繳費10萬元的保險合同為例，外資保險公司的代理人所拿到的佣金是首年保費的100%，也就是10萬元，返還給客戶10%為1萬元，組織客戶免費香港遊的支出是3000元，再加上給內地保險公司業務員20%的介紹費，總共的支出不過3萬3千元，落入外資保險代理人腰包的還有6萬7千元之多。
保險代理人：“為什麼這麼多外資公司跑來這裡？看到這個肥肉都是這樣的。”
這位業務員説是賣給親戚，其實，記者了解到，這些地下保單選擇的銷售對象，主要是些私人企業主等高收入人群，簽下的多數都是年繳保費幾萬、幾十萬元的大單子。一些地下保單熱銷的地方，一家3口一年繳10多萬元保費都是很平常的事。可別小看這些境外保險機構的代理人，他們和內地一些保險機構的人員聯手，拿走的可不是個小數目。
中央財經大學專家專訪
地下保單為境外保險機構賺到了豐厚的利潤，但內地投保人的利益卻常常得不到切實保障。我記得前一段時間，有媒體披露過這樣一個案例，福建的一名投保人在購買了美國萬通公司澳門分公司的人身意外險半年之後，意外身故，但由於保單是在福建所簽，澳門萬通保險公司並不認帳，而國內的保險法對這種地下保單也並不提供任何法律保障，這名福建投保人的家屬至今也沒有得到任何賠償，在事發之後，內地的50多名投保人更是聯名上書美國萬通保險公司，要求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同樣沒有結果。而現在除了廣東、福建這些東南沿海地區，北京、上海、江浙等經濟發達地區也開始有地下保單的身影出現。地下保單的蔓延，會給我們的保險市場帶來什麼危害呢？為此，《經濟半小時》的記者專訪了中央財經大學保險系主任郝演蘇教授。
記者：“消費者在內地購買境外的保單，最直接的危害是什麼？”
郝演蘇教授：“那麼首先它是違法的。它不僅違背中國的法律，同時也違背境外相關的國家和地區的法律。因為任何一個國家它都要求它的簽單地點就是金融産品的簽發地點，必須這個公司的註冊地點。如果不在註冊地點，那麼簽發任何保單是無效的。這個無效影響是很大的，首先對於客戶來講不能得到正常的索賠，而且它會産生其他的一系列的相關的法律訴訟問題。”
記者：“那麼如果説這些投保人是到境外保險公司所在地購買境外保險公司的保單的話，形式是不是合法的？”
郝演蘇：“我們國家目前的法律並沒有限制中國公民在境外的合法的經營活動，但是境外從事的經營活動首先不接受中國的法律保護，那麼如果産生索賠以及相關的糾紛的時候，你必須要到境外這間公司的註冊地去進行相關的法律訴訟，包括解決相關的問題。那麼於是你要有這樣一個準備：第一，有跨國索賠的能力。第二，有能夠支付境外訴訟，以及相關費用的這樣一個能力。海外的金融機構包括相關的律師費用是很高的，對任何一個客戶來講都是一個很沉重的負擔，就是這些後果也很有可能讓投資者得不到相關補償。”
記者：“那麼有沒有可能，在這些地下報單中間存在一些假保單的情況？”
郝演蘇：“我們多數的客戶在購買地下報單的時候，很難辨別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在這種情況下就良莠混雜，出現了很多各種各樣的情況都會發生，所以假保單很難回避。”
記者：“那麼這種購買境外保單的行為，除了會給投保人造成權益無法保障之外，會給內地的壽險市場造成什麼危害？”
郝演蘇：“首先它導致了壽險保費的外流，大概每年差不多超過100億港幣的保費資源流到了境外。可能更危險的一個信號，應該請我們相關的監管部門引起重視，就是這裡面是否存在著洗錢的可能。我個人認為完全有這種可能，那麼它將會影響或擾亂整個保險市場的秩序。”
記者：“其實地下保單從1999年已經出現，但是我們卻發現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因為廣東保監局告訴我們説，最近兩年以來他們都沒有接到購買地下保單投訴的事例。”
郝演蘇：“我們的通常的壽險保單週期很長，所以它這個問題發生應該也有週期。但是不可否認這裡面潛在的隱患，肯定是存在的，它需要時間的推移。那麼可能有些問題就會浮出水面，這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記者：“廣東保監局表示説，目前打擊黑保單存在著很多的困難，當地的保監部門很難發現誰在賣這些地下保單，同時也很難抓到地下保單正在交易的場景，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郝演蘇：“我個人認為首先在制度上約束境內的保險代理人、保險仲介機構，不得非法違約或者違規代理境外保險機構所提供的相關的産品。第二，我們的市民在選擇保險産品的時候，要選擇在境內註冊登記的合法的公司的這樣一些産品，以保護自身利益。第三，就是在我們的服務，在我們的産品，在我們的管理當中能夠盡可能多的為客戶提供更多符合國際標準和要求的産品。那麼通過這樣三個方面，我認為會有效地，在某種程度上遏止所謂地下保單的發展和蔓延。”
境外保險機構與內地保險公司爭搶保單，使出的招數可以説招招都命中內地保險地軟肋。險種多、行銷活、回報高，是地下保單搶奪內地市場的殺手锏。而單靠行政監管是很難治本，更需要內地的保險公司苦練內功。按照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承諾，今後幾年將逐步向外資開放保險市場，這也就是説，不久之後，外資保險機構會與國內保險公司展開面對面地競爭。到時候，大家在保險市場上説話，將憑的是實力。（周人傑 詹立菁）
《經濟半小時》 2004年03月3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