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8日，離溫州推行利率市場化金融改革正好一年多幾天時間。
這天，人民銀行溫州市中心支行的領導班子還是像去年的此時一樣忙碌，因為，從溫州兩家農信社開始的利率改革馬上就要向整個金融系統全面鋪開了。
作為溫州新一輪金融體制改革的六大任務之一——利率市場化改革從2002年底正式對外宣稱啟動。而實際上，早在2002年3月21日，按照人行上海分行的指示，溫州瑞安市、蒼南縣兩家農信社就已悄悄拉開了利率改革的序幕。
為此，記者來到溫州，探訪農信社利率改革這一年來的最新進展。
最新數據顯示改革成效
據中國人民銀行溫州中心支行(以下簡稱“溫州人行”)一位高層向記者透露的最新數據表明，截至2003年3月31日，溫州市農村信用社各項存款餘額202.5億元，其中利率改革社存款140.15億，佔比69.21%，比去年同期增加40.66億，比改革前增加39.56億；各項貸款餘額為144.63億元，其中利率改革社各項貸款為91.88億元，佔全部貸款的63.53%，比去年同期增加20.41億，比改革試點前增加15.56億元。
目前，利率改革已從瑞安、蒼南兩地農信社推廣到除市區、縣城和柳市、虹橋鎮政府駐地以外的所有農信社，共計法人社機構103家，網點347家。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高層對記者介紹：“農信社利率改革這一年多來，效果顯著，提高了農信社籌資能力和盈利能力。瑞安、蒼南兩地的存款市場份額僅去年11月、12月就提高了0.83個百分點，籌集了大量資金支援三農。到上個月末，在試點社共計91.88億的貸款中，純農業貸款餘額為6.066億元，佔比6%。如蒼南錢庫信用社，由於季節性因素，在往年的4—5月份，存貸款就會大幅下降。而截止到去年末，錢庫信用社各項存款達11784.7萬元，比去年同期增加8308萬元；發放農貸4732.6萬元，比去年同期多投放了2211.5萬元，農貸佔比由去年的 37.5%上升到69.68%。”
據悉，在接下來的5、6月，溫州馬上就要推開除農信社以外的部分銀行貸款利率浮動。到了下半年或明年，銀行的存款利率也要開始浮動。不過，這位高層説：“後兩步的操作時間還要配合溫州其他的金融改革步驟來定。”
改革面臨考驗
但據溫州人行利率改革領導小組的調查，這一年來利率浮動過程中還是暴露出了很多現實問題。
有些信用社為了爭取客源，吸收民間資金，形成存款幅度上浮大於貸款上浮幅度，甚至出現一浮到頂、剛性浮動等現象，不僅致使經營效益大受影響，而且還出現存貸比下降和閒置資金。
2002年，整個溫州市的存貸比較上年就有所下降，溫州鷗海區存貸比從去年10月中旬利率改革開始的82、4%下降到年末的71、14%。
隱藏在這些現象背後的深層次問題就是：利率定價機制和管理授權機制不夠完善。溫州人行利率改革領導小組認為：“這次制定浮動利率的定價是在最高幅度下的自由浮動，儘管我們在確定利率浮動幅度時，根據調查和掌握的資訊，經過精心測算，但其合理性還有待於進一步完善。特別在制定利率定價的靈活性和約束性上沒有形成很好的互動，尤其缺乏制度化的定價決策程式，隨意性較大。”
因此，溫州人行將於下半年，從機制上來完善農信社浮動利率，建立完善利率定價決策程式和利率內控制度。具體做法包括：給一些農信社定指標，如存貸款比達到一定程度時，存款利率就不能再往上浮，一定要下浮多少；如果新增的貸款不良率達到一定數字，浮動利率也一定要下降；另外，平均貸款利率和平均存款利率産生倒挂，浮動利率也要下浮。這樣也為今後其他的金融機構適應利率市場化環境下經營探索道路。
將在允許幅度內實行更自由的利率政策
“從溫州目前在農村信用社推開的存貸款利率浮動情況來看，還處於借助於國家政策，憑存貸款利差贏得部分客戶，還達不到真正意義上的利率市場化，不足以充分吸引民間遊資。因此，必須進一步深化利率改革。在央行允許的利率幅度內，實行更加自由的利率政策。我們下半年將會集中精力來做這些事，也為今後的全面推開利率市場化改革提供經驗。”溫州人行一位副行長接受記者採訪時這樣表示。
他們的初步設想是：存款最高上浮幅度50%，並對存款金額在50萬元(含50萬元)以上，在最高浮動範圍記憶體款利率由聯社同存款人協商確定。貸款最高可上浮100%，並根據市場資金需求、民間利率水準、管理成本、貸款對象及風險狀況等因素，商議確定借款人利率。
委託貸款利率由雙方商定，但上限幅度不得超過當地民間借貸。要求各聯社要成立利率改革管理委員會，負責確定存、貸款的利率浮動幅度，並建立資金運用價格、成本分析體系，提高內部管理水準。
“最終促進農村信用社轉換經營機制，平抑和引導地下金融借貸，打擊民間高利貸。”這位副行長直言，異常活躍的溫州地下金融，多年來一直讓管理層頭痛不已，與其一味打壓，不如正面疏導，這也是溫州全方位金融改革的主要目的之一。（朱菲娜）
<中國經濟時報>2003年4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