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實施“3億元”工程 山區基礎教育得到改觀  

    省委、省政府領導明確指示:“3億元”不是一個數字,而是一項扶持山區教育、實踐“三個代表”的重大“民心工程”,無論要花多少錢,絕不能讓一位孩子因為貧窮而失學。

    

    農曆新年快到之際,帶著省委、省政府的一片關懷,我們回訪了四個特殊的地方———編輯部稱之為“四高”的清遠市陽山縣高峰鎮、連州市高山鎮、清城區高橋鎮和清新縣高田鎮。3年前,本報曾在頭版頭條位置報道過那裏老師的可敬、教育的貧困和生活的艱辛,3年過去了,他們那裏的情況如何?

    

    改變窮孩子命運

    

    一座山一個鎮,一個鎮一所中學,一所中學一棟教學樓。從廣州驅車數百公里,繞過無盡的盤山公路,高山鎮高山中學終於出現在我們眼前。

    

    放寒假了,與城裏的孩子一樣,孩子們回校領成績單。趁著中間休息,初一學生鄧麗潔兩頰緋紅地從課室跑了出來。14歲的鄧麗潔是受政府“3億元”資助的孩子之一。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媽媽隨後改了嫁,她一直隨小叔生活。小學靠連州一個老闆資助才讀完,到初中,老闆生意遇到了問題,懂事的麗潔和小叔商量,回家幹活算了。成績一直很好的小麗潔為此夜裏偷偷哭了好幾回。

    

    “3億元”改變了這個農村女孩的命運。鄧麗潔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叫王秀芬。秀芬因為家境貧寒,這次也得到了政府的資助。小麗潔還清楚地記得那天的情景,她們兩個緊緊抱著在山上笑啊、跳啊、哭啊,不相信真會有這樣的好事。原本可能失學的她們,又背起了日思夢想的書包。

    

    生活的困苦並沒有磨滅山區孩子對知識的渴望。相反,更讓他們懂得頑強生活,勇敢面對。“3億元”,給了他們讀書的機會,更給了他們對新生活的憧憬。

    

    麗潔的班主任告訴我們,山裏孩子生活苦,惟有苦讀書。每天6點10分天剛濛濛亮就起床晨讀,一直到晚上9點鐘晚自習結束。燈熄了,總有些孩子還捨不得睡,點著蠟燭在小床上再溫習一會。

    

    消滅教師手中“白條”

    

    黃茅老師1984年就開始在山區教書,十多年過去了,在學校除化學課沒教過外,幾乎什麼課都講過,幹了半輩子,雖説兩鬢有些霜白,但他覺得今年日子過得最舒暢。

    

    往年一到學期末,山區教師最發愁的是什麼呢?是挨家挨戶追債。

    

    這也正是3年前我們的記者在山區的憂思:《學生打“白條”愁煞眾園丁》。

    

    據今年省人大調查,我省教育欠賬已達90多億元,這90多億大部分就在山區。而在這山區的欠費中,有一部分就是學生欠著老師的錢。

    

    窮國辦大教育有時就不得不面對現實:一方面,鞏固“普九”是國策,不能讓每一位適齡少年兒童失學,可另一方面,學生家窮交不起書雜費,怎麼辦?

    

    在“四高”的山區學校,我們看到不少學校辦公室用鏡框挂著一條“鐵律”————協作包班責任制:流失一個學生,有關責任老師就得去找回一個。學生交不起錢,老師就自己先掏腰包墊著。

    

    為了擔保學生,不少山區老師手中都有幾張家長打的“白條”。陽山縣高峰中學的教師替學生墊付的雜費總額達好幾萬元,平均每人1000元,最多的有3000元,而老師的月工資平均只有五六百元。有些家長等豬長大了、雞養肥了賣了來還債,可有些是再也收不回來了。

    

    “3億元”讓窮孩子歡心,也讓老師們放心:今後可以不收“白條”了。

    

    高山中學校長王永華掰著手指給我們算了一筆賬。現在,政府設立教師工資資金專戶,基本保證了吃飯問題。書雜費呢,以前收不齊,還要老師墊,現在政府減免的困難學生的書雜費是按人頭直接給到學校,老師再也不用為“白條”發愁,學校買粉筆、刷子的錢也基本得到了保證。“3億元”實施半年來,給山區教育帶來立竿見影的效果。

    

    “3億元”體現了以政府為主辦學的效力。在“四高”,每所山區學校都反映,“3億元”政策下達後,山區入學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績:清新縣高田中學9月1日準時上課,適齡少年兒童全部到齊,創歷史紀錄;陽山縣高峰中學以往入學率大概在93%,今年達99%;高山鎮也是這樣,原來初中流失率達30%,現在控制在3%以下,首次達到省裏標準。

    

    帶給農民教育新觀念

    

    3年前,我們在調查中發現,造成山區中學欠費現象嚴重的根源還在於相當數量農民生活的貧困。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在送子女讀書、交書雜費這個問題上,有些農民的確存有依賴、攀比的心理,有些家庭有錢蓋大屋,就是沒錢供小孩上學。有些在送小孩受最基本的教育和出外打工掙錢的矛盾中,選擇了後者。而且,越是貧困的地方,越是如此。

    

    “3億元”開始改變農民的教育觀。改變首先來自感動。

    

    高山鎮是石灰岩石地區,而且還缺水,該鎮井塘小學的校長黃水財告訴我們,去年農民從心底特別感謝政府兩件事,一是“兩大會戰”首次把公路通到了村裏,二是“3億元”讓孩子上了學。

    

    老實巴交的梁記站在一旁拼命點頭。梁記一家五口,妻子患有精神病,全家人靠一畝田、兩畝半地過日子,三個小孩的書雜費一年就要上千元,家裏根本拿不出來,於是他打定主意:山裏的孩子讀什麼書,還不如在家務農,補貼點家用。

    

    然而現在不同了,政府“3億元”給他解決了最大的問題,於是他重新打定主意:不論今後日子怎麼苦,一定要讓孩子把書讀完。

    

    農民腦子裏開始有了教育觀,在“四高”絕不止梁記一人。

    

    陽山縣教育局副局長唐川流告訴我們,現在他們下去宣傳教育法腰桿子也硬起來了。既然政府花了大頭解決了孩子的書雜費,那麼父母更有責任把孩子撫養成人。

    

    這種轉變,還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據高峰鎮幹部反映,今年鎮裏收繳計生費和公糧的工作比往年容易多了,有些農民是主動、準時交來,他們説,黨和政府關心農民,他們也要儘自己一份力。

    南方日報 200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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