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白領麗人素描

    久駐澳門,免不了經常應邀參加一些政府部門和高層人士舉辦的酒會、招待會之類的社交活動,這往往是結識澳門上流社會人士的絕好機會。因為,除特殊情況外,各界頭面人物屆時都會出來捧場。澳門社會很小,經常參加這類活動就會發覺,翻來覆去就那麼一幫人。在內地,知名度與見報率、出鏡率是成正比的。在澳門,還要加一句,知名度與出席酒會、招待會的多寡,也成正比。但我説的兩位白領麗人不屬於此行列。

    丈夫竭力推薦她“出鏡”

    梁穎,澳門理工學院職業培訓中心教普通話的教師,一位端莊清秀的知識女性。我原本是想采寫她丈夫廖先生——一位很有發展潛力的白領。不承想,廖先生思來想去怕“見報”。末了,補了一句:“要不,您采寫我太太吧?”

    就這一句話,驀地勾起我極強的新鮮感來。説實話,幾十年走南闖北的新聞生涯中,不願接受採訪者,真遇到過不少。可自己不為,卻主動推薦妻子“出鏡”者,還是破天荒頭一回見到。

    幾天后一個傍晚,我同廖先生又一次相約于澳門半島南部海邊的葡式露天酒吧,他果然攜太太梁穎一塊兒來了。

    深秋的澳門,雖不如北方寒氣襲人,但傍晚的海風亦涼颼颼的。我好奇地凝視了廖太太一番:一副典型的南方人骨架,精瘦精瘦的;白白凈凈的瘦小臉盤上,架著一副水銀色的眼鏡,愈顯出其白凈來;自然垂肩的短髮,不染不修,兩鬢縷在耳後;她穿得很厚,連圍巾都圍上了。我心想,南方人就是怕冷。這少説也有攝氏零上20度左右的氣溫,澳門人已覺得冷得不得了。

    誰知,廖太太一張口,純正的“國語”像清泉似的叮咚而出,一下子把我給怔住了。鬧了半天,原來她是地道的北京人!人一生之定軌,往往就一兩步棋。80年代初,梁穎女士考入廣州暨南大學外語系日本語言文學專業。很快,就與高她兩級的澳門學生廖先生不期而遇,並墜入愛河。從此,便敲定了她一生的軌跡。1987年畢業後,她義無返顧地追隨廖先生來到澳門。迄今,漫長的15年過去了,她由一個不諳世事的初生牛犢,變成一位盛名之下的大學教師;由一個字正腔圓的北京姑娘,變成一位粵風婆娑的澳門女人。其間的跨度竟如此之巨大,恐怕當初連他們夫妻倆兒也沒有想到。也許,正因為此,廖先生才突發讓太太“出鏡”的念頭,以此來感激太太為他所做的人生定位。

    其實,情況也並非這樣。廖先生以舉賢不避親的勇氣,向我推薦了一位確實值得宣揚的澳門人,一位為澳門社會進步作出貢獻的人才。梁穎女士自踏上澳門半島之日起,所學專業就被擱置一旁。為了丈夫,她毫無怨言。所幸的是,她正巧趕上澳門回歸祖國的大勢,從呱呱墜地起就懂得的“國語”,此時派上了用場。她成為澳門電視台啟播的普通話新聞節目的第一位播音員,並從此走上為澳門普及普通話的專業道路。她利用業餘時間,參與編寫並演播了100集普通話課程錄影帶,已成為澳門推廣普通話的主要教材;她經常被聘為政府和商業機構粵語、普通話的同步翻譯;她從1995年開始,就兼職做澳門理工學院普通話教師,迄今為止,光她教過的特區政府廳處級以上的官員學生就近200人。她從1999年起,正式擔任中國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澳門普通話水準測試中心國家級測試員,是澳門八個國家級測試員之一,算得上是澳門推廣普通話方面的權威人士。

    冷颼颼的海風,一陣緊似一陣。我們之間的交談已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了,只見梁女士凍得作圈縮狀,我也感到有些涼意,可腹稿中的這位“白領麗人”仍不確切。若對照時下大陸“白領麗人即有智慧有能力的時尚女性”的通行説法,梁女士缺一樣關鍵詞:“時尚”。她不趕時髦,紅裝素裹;不逐浪漫,嚴守婦道。還不到不惑之年,兩個兒子個頭都超過她了。廖先生事先對我説過,太太更多屬於傳統女性的範疇,眼下,我的看法亦然。但梁女士卻又分明屬於澳門社會中“三高”白領階層:高學歷,眼下正就讀于北京語言大學的在職碩士學位;高收入,月工資兩萬多元;高素質,她是澳門為數不多的掌握了“三言四語”即中文、日文、英文、粵語、普通話、日語、英語的人才。看似矛盾的兩種素質和美德,卻和諧地齊集于一身,這正是澳門白領麗人的獨特之處。

    “長髮為君留”

    徐昕,一頭黑亮的披肩長髮,高窕勻稱的身段,俏麗的五官,白凈的膚色,打扮入時而又獨特,絕對屬於澳門“時尚麗人”行列。《都市麗人》雜誌約我寫稿,於是,有朋友就推薦了她。

    一見面,就覺得她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現代都市麗人所具有的素質和喜好,她應有俱有。她稱自己最大的優點是懂得“怎麼與人溝通:先聆聽別人的”。果不其然,我的意圖剛一説完,她就不假思索地將我所需要的東西“整裝”傾倒出來:

    ——我本是廣東人,父母都是軍人,1992年畢業于暨南大學國際新聞與傳播專業。因在校期間認識了我先生官世海,他是澳門人,一畢業就投奔丈夫來到澳門。我曾做過電視臺節目主持人,做過旅行社公關、酒店經理、普通話教師、澳門大學校長辦公室技術員等,今年一月進入特區政府身份證明局工作。如今來澳門已10年了,我不停地在尋找更加適合自己的位置。

    ——我崇尚自然面對生活,知足長樂,隨遇而安。沒有機會不強求,有了機會去把握。我不是拼命追求事業成功的人,心裏最重的一頭在家庭、孩子、丈夫身上。所以,沒有壓力,更沒有危機感。

    ——我不喜歡濃裝艷抹,除了唇膏,其他化粧品一概不用。我喜歡用好的護膚品,如美國、日本、法國的護膚品。我喜歡穿類似土生葡人的服裝款式和色彩,因它的款式、色彩更具包容性,也更經典一些。我從不穿跟別人一模一樣的服裝,不穿太誇張的服裝。我喜歡留長髮,因丈夫喜歡女人留長髮,長髮為君留。

    ——我喜歡旅遊,喜歡社交,喜歡打太極拳。我已去過10多個國家旅遊,太極拳保證每週打一次。我雖然有三個孩子,但帶孩子及家裏的粗重活,都交給保姆去做了。我回到家主要帶孩子玩耍,同孩子交流感情。

    徐女士快人快語,一會兒工夫,就把一個都市麗人的形象活脫脫展現出來,話語間充滿坦誠、自信。她沒有説自己的另一面。其實,她是位事業、家庭、婚姻等各方面都滿獲成功的人,這源於她表現出被大家很快認可的能力和水準,源於她無所不在的熱情,源於她不斷地豐富自己、調整自己,以適應時代前進的步伐。目前,徐女士正攻讀澳門大學教育心理學專業在職碩士學位,她還熱心於女公務員協會等社團活動,日子過得既充實又有樂趣。

    用“白領麗人”來歸納梁穎、徐昕並非貼切,只是取其時髦的稱謂而已。澳門社會真不乏像梁、徐這樣的“白領麗人”。不論是政府部門,還是商界、私人企業裏都有她們的存在,她們肩上挑著事業、家庭兩付重擔,如履平川,自得其樂,無怨無悔;她們既保持了中國婦女的傳統美德,又追逐著時代的新奇,兼收並蓄,天地合一,喜哉樂哉。如果非要借用“白領麗人”稱謂的話,澳門白領麗人應具有其新的內涵。

    我讚美澳門白領麗人! (曾坤)

    (圖片説明:梁穎女士正在教授普通話。)

    人民網 2002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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