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4月28日二毛先生在本版發表的《藝術何須“純粹”》，對其高見深感難以茍同。碰巧，這幾天我也有幸看了張廣天的《魯迅先生》和張藝謀的《大紅燈籠高高挂》。我承認，二張對藝術樣式創新有足夠的勇氣，前張可以在一齣音樂劇中融進搖滾、説唱、朗誦、動畫，後張也可以將芭蕾、京劇、現代舞、民族舞糅為一體隆重獻演。但我想説的是，我是衝著音樂劇的名義去看《魯迅先生》的，是衝著芭蕾舞劇的名義去看《大紅燈籠高高挂》的。但可惜，我被欺騙。音樂劇的音樂，單調乏味，一以貫之的是張廣天的《工業化時代的詩與歌》的歌謠，毫無新意。芭蕾？不是芭蕾？很少有精彩的芭蕾段子，只是一台主要由芭蕾舞演員和京劇演員共同參與的歌舞表演而已。

    在今天這個講究寬容的時代，真的，二位張導可以有樣式的多樣創新，二毛先生也可以評論為“如果你能感受到創作者想要表達的東西，那麼這種藝術形式應該就是成功的”。且慢談觀眾有否感受到創作者想要表達的東西，但既然你的這種藝術形式是成功的，你就無須以一種純粹藝術的名義。既然狗肉好吃，又何必挂著羊頭的招牌？請不要以純粹藝術的名義，請不要以音樂劇或芭蕾的名義去兜售你的多種藝術樣式的一台演出。我的要求我想不過分，正如我在餐館就餐時，我會要求廚師不要以清蒸鱸魚的名義給我一盆亂燉或雜燴。有人喜歡清蒸鱸魚，自然也有人嗜好亂燉，報上的菜牌與端出的盤子應吻合才對得起吃客。

    《北京青年報》 2001年5月0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