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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帆:人藝的戲就像老傢具

    由於去年上半年《風月無邊》剛剛公演之時,對徐帆有過一次不短的採訪,雙方談得頗為投機,她的隨和、率直、開朗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得知徐帆又將在人藝復排的保留劇目《蔡文姬》中扮演蔡文姬,就動了進行“第二次握手”的念頭,也開始了較為漫長的準備過程。一切“收拾”停當,春節將至,抱著試試看的心情給徐帆打了個電話。於是在《風月無邊》這輪第一場演出前,我和徐帆又面對面地談起來了……

    ■我很早就奇怪 人藝為何很少有女人戲

    以男人戲見長的北京人藝只有幾個戲中女人是絕對“主力”,《蔡文姬》、《王昭君》、《阮玲玉》,用徐帆的話講《風月無邊》只能算半個,在這三個半戲中,徐帆擁有兩個半,不可謂不幸運和榮耀了。正是演了這麼多戲,徐帆才總結出男人戲與女人戲的規律並對此頗有見地。

    “人藝四十多年來,一直都是以男人戲居多,這個問題,我從很早就開始奇怪了。人藝確實擅演男人戲,那些戲中也有女人,可女人一般只是配角或群戲中較為突出,有的甚至沒什麼女人。雖如此,有些男人戲還是挺好看的,像《狗兒爺涅槃》等等。”

    《蔡文姬》與《王昭君》一個是郭老的傑作,一個是曹禺的手筆,《阮玲玉》和《風月無邊》則是近年的新作,這是不是人藝也注意到了市場的需求了呢,你看現在一部戲裏女人必不可少,強拉硬拽也要有個女人介入才行。徐帆對此頗有同感:“這還真的與市場有些關係。以前的人寫戲可能不太考慮市場,更多是從文學性與藝術性上考慮。這並不是説現在的戲丟掉了太多的文學性與藝術性,而是注意到了市場的需求,男女同臺演出能滿足觀眾的不同需要。”

    ■演得怎麼樣這是上心的事兒

    徐帆在舞臺上演的女人戲中的女人確實頗具光彩,各有特色,阮玲玉是一代明星,雪兒是李漁戲班中的戲子,蔡文姬又把她拉到了遙遠的漢王朝,這幾個重量級的角色讓徐帆不但過癮而且陶醉,也贏得了觀眾的認可。

    “其實挺難的,演多了總要有區別,好在前兩個《阮玲玉》和《風月無邊》中的阮玲玉與雪兒已經區別開了,這次蔡文姬又得與那兩個女人不同,這不,我正在想辦法呢。人藝的這幾部以女人名字命名並以女人作為第一主角的戲雖年代不同,卻都是在寫女人的命運,幾個人物有悲有愛,在表演時得去感受,去釋放情感才行。説起來容易,要做還要做得有區別便是難上加難了,每一次演總要對自己特長的東西發揮得極致一些。”

    “《風月無邊》中的雪兒在原劇本中就是一個龍套、大群眾,但她是戲班中的戲子,有唱段、有身段,我以前學了那麼多年京劇,得展示一下,別悶一輩子呀。再説那時有近兩年沒演話劇了,特想演,機會來了,自然不肯錯過。這個龍套雪兒是在排練中愣被提成半個主角的,也才有了這半個女人戲。導演林兆華不斷地提要求,自己想辦法達到的過程中一點點豐富,雪兒終於弄出些模樣。你看人家黃宗洛老師演得都是小角色,可演得特棒,人也十分有名,這呀,就是一上心的事兒。”

    由男人戲、女人戲,徐帆還“開發”了一個關於男女演員的新觀念:“甭管男人戲、女人戲,也別管在中國還是外國,我覺得得承認一點,整個世界上的男演員都比女演員智力強,他們很勤奮,腦筋動得多他們身上理性的東西就多。女演員呢,漂亮程度比創造能力佔的比重大,感性東西多。我自己嘛,也是感性多,但我能意識到男性強在哪,我會儘量去做。”

    ■別讓《蔡文姬》把我的油水兒榨幹

    也許正是做到了“知己知彼”,徐帆在排練《蔡文姬》時,用的“招數”很有些與眾不同。“我從沒看過原來的《蔡文姬》,沒提演這個戲的時候吧,沒想到要看,現在排上了,倒是有意不去看,我想先別把自己的油水兒榨幹了,多看了難免有依賴,還是到差不多的時候再去看吧,那時他只能起輔助作用。儘管以前的《蔡文姬》那樣成功,自己有時第一次演這樣一個人物,但沒多大心理負擔,導演不怕,我就不怕,導演考慮的是整體,演員相對簡單一些,展現出來就行了,這會牽扯到表演方式。《蔡文姬》與我演的前兩個女人不同,它要求有詩意的感受,在語言上要起范兒,臺詞説水了不行,必須有勁兒,但怎樣用這個范兒卻是個難題,是不是照以前那樣一點不落地學呢,肯定不行,得慢慢地化到自己身上,既然演了,有一線希望也別輕易就砸了呀。”

    ■人藝的戲就像老傢具 不是很流行擺在家裏卻不難看

    在人藝演了十年戲,徐帆對劇院特有感情,話題剛一扯到人藝風格上,徐帆更加滔滔不絕:“人藝的風格以前是焦菊隱帶出來的,現在以林兆華為首的導演們在延續並帶出了新的風格。現在人藝的風格有轉變,卻不是刻意轉變,而是以戲帶思想,不管是《絕對信號》也好,《阮玲玉》也好,都有創新,但並未脫軌太遠,沒讓人覺得特沒譜兒,能讓人接受。從去年開始,人藝開始恢復排老戲,觀眾十分喜歡,我們繼承下來的是禁得住推敲的。我覺得就像老傢具,不是很流行,擺在家裏卻也不難看。我們進劇院沒人教我們拿腔拿調地説話,我這樣與你談話,聲音照樣能打到最後一排。我認為我們這一代人在舞臺上延續人藝的風格其實就是老藝術家們的認認真真、真實地演戲。”

    ■特現代的戲我照樣能演

    我的問題剛一説完,徐帆當即斬釘截鐵:“沒問題,我能演,特新新人類的作品我也能勝任。但我得看是什麼樣的,得把意圖説清楚才行。而且導演很重要,他必須是真正有先鋒意識的(從生活到藝術)。無論什麼類型的戲,把人物演活了才是本事,真聽、真看、真感受是永遠的規則,只把詞説出來那不叫演戲,是演臺詞,我沒離開演員這行而做不到那不是失職嗎。還有,能勝任不假,但別讓我演十幾歲裝嫩的就行,小劇場戲年齡很重要,大劇場靠化粧還能遮過去,小劇場裏連皮膚的質感一眼都能看出來。”

    ■我愛話劇更愛影視

    因影視有了極大名聲的徐帆對自己十分嚴格,一年一部話劇、一部電影、一部電視劇就是她的工作頻率,舞臺與影視更愛哪一個呢?徐帆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實在而有些感人:“剛開始時我更愛話劇,現在對話劇的熱愛未減,對影視的愛增加了。為什麼呢?一是影視一點也不好做,二是對話劇有一點點失望。”

    “我在百老彙看過許多戲,看完了,我直想哭,我覺得我們還停留在六十年代的水準,現在只是在找補。世界上先進的科技在電影中可以達到,戲劇則沒有,舞臺上最先進的也就是放電影了,與社會無法同步。而且戲劇各個環節的人都要專業,影視在這方面就好些,如果做專業的都不專業,先進的觀念更談不上了,光有好演員沒用。”

    “有時我特迷戀攝製組,我可以了解不是我專業的知識,比如燈光什麼的,我不但看在眼裏,更記在心間,這樣我在排戲時就可以提要求了,就會做得更專業。舞臺與影視像鏡子一樣,尤其是舞臺。在舞臺上我能感受到觀眾的呼吸,知道點在哪兒,還能更好地用到影視上,所以二者不可分割,也不能相互代替。我站在舞臺上時,台下一千多雙眼睛看著我,那一刻幸福而又偉大,在舞臺上就這一點滿足,而且舞臺可以重復,影視卻不行,重復有重復的樂趣。但影視讓自己在演戲時更細膩。”

    ■馮小剛排戲忙的話我寧願去做“保姆”

    談了太多工作,我們的話題轉到了下半年的計劃上,也帶出了一些私人生活。“目前還都沒定下來,我儘量與馮小剛的檔期錯開,他比我更忙,如果倒不開,他排戲時我就先去做保姆吧。”

    徐帆的賢惠是很出名,果然不假。“我不願意男人做家務,馮小剛那麼忙,我更要照顧他,再説,我好這個。我愛搬屋子,你可以讓我在一間屋子裏呆著,但我有讓它翻天覆地的權利,來之前,我剛折騰完,好給我婆婆折騰出一間屋子。”

    眼看離演出時間近了,徐帆要求能否邊化裝邊採訪,我才意識到自己太自私了,本想就此結束談話,沒想到不經意間又引出了一個話題,徐帆與濮存昕在舞臺上幾乎是固定搭檔,他們一共合作過七次,堪稱人藝一絕。

    他們合作的劇目如下:《海鷗》,徐帆演尼那,濮哥演特裏勃列夫;《鳥人》中徐帆演小霞,濮哥演心理醫生;《阮玲玉》中徐帆演阮玲玉,濮哥演穆大師;《哈姆雷特》裏徐帆演母后,濮哥演哈姆雷特;《魚人》中演的什麼徐帆自己都忘了;《風月無邊》中徐帆演雪兒,濮哥演李漁;《蔡文姬》中徐帆演蔡文姬,濮哥演董祀。

    問及合作感受,徐帆一笑:“我們倆一起排了這麼多戲,只有在《蔡文姬》中結成姻緣。我和他合作挺愉快,濮哥比較專業,能不斷地提問題,同時他也挺真誠和真實。”

    ■徐帆檔案

    □職業:演員□祖籍:湖北武漢

    □12歲考入戲校,專攻青衣、花旦。畢業後,進入武漢話劇院。1987年,考入中央戲劇學院表演係,1991年分配到北京人藝。

    □主演的話劇:《魚人》、《鳥人》、《哈姆雷特》、《阮玲玉》、《風月無邊》等。

    □主演的影視劇:《武生泰斗》、《李蓮英》、《大撒把》、《一地雞毛》、《永失我愛》、《情殤》、《月亮背面》、《甲方乙方》、《不見不散》、《給太太打工》、《一聲嘆息》等。

    《北京青年報》 2001年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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