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謙遜或幽默 奧斯卡獲獎者的致辭趣談  

    奧斯卡金像獎不僅是美國電影界的最高獎,也被視作國際影壇第一獎。一年一度的奧斯卡金像獎儀式吸引著全球各地的影迷們。人們在目睹世界影星們的高雅舉止和迷人風采之時,也洗耳恭聽著獲獎者精彩絕妙的致辭。

    

    “簡潔是智慧的靈魂”,這是莎士比亞的一句名言。奧斯卡金像獎的頒獎者們諳熟這一藝術規律,1984年明確規定講話的時間不得超過45秒鐘。一旦超過便有紅燈警告,樂隊也會奏起《請君下臺》的樂曲。一家美國報刊曾用通欄標題醒目地寫道:“如果你獲獎,30秒鐘的演説足矣!”

    

    從歷屆頒獎儀式上看,絕大多數獲獎者都十分注意講話簡明扼要。

    

    “學院之父”梅耶在獲得奧斯卡終身成就獎時,激動得只有一句話:“這是我一生中最感榮幸的時刻。”

    

    馳名世界的喜劇電影大師卓別林在1971年度被授予奧斯卡榮譽獎時,面對台下不斷的掌聲和歡呼聲,眼含淚水,十分動情,卻也只説了句:“此刻,言語是那麼多餘,那麼無力。”

    

    有的獲獎者致辭甚至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字。第28屆奧斯卡最佳劇本獎得主帕迪只説了9個字:“我感到驕傲,非常感謝。”

    

    著名電影懸念大師希區柯克一生中僅獲一次奧斯卡歐文泰爾伯格紀念獎,“謝謝……大家!”便是他在領獎臺上所説的全部內容。

    

    當然,奧斯卡頒獎史上也有過少數“無節制”的演説。第15屆奧斯卡影后格麗亞嘉遜高興過頭,竟在領獎臺上滔滔不絕地講了足足5分鐘,人們譏諷地説:“嘉遜的演説比她的臺詞還要長。”

    

    謙虛是一種美德,是一種修養,也是一種脈脈的溫情。許多奧斯卡金像獎的得主技藝超群、功績斐然,但在榮譽面前卻十分謙虛。

    

    著名影星馬龍白蘭度第一次登上奧斯卡領獎臺時説:“沒有許多人的幫助,哪有我的今天。”

    

    第25屆奧斯卡最佳影片導演西席蒂密爾説:“我不過是成功鏈上的一個環節。”

    

    奧斯卡歷史上最年輕的最佳導演威廉弗裏德金領獎時表示:“我還得好好學習。”

    

    著名女影星英格麗褒曼在奧斯卡頒獎禮上的謙虛精神則更是廣為流傳。1974年她在偵探版《東方快車謀殺案》中表演出色,獲最佳女配角獎,可她在致辭時卻説:“能獲獎總是好事,只是奧斯卡先生很健忘,也不會選擇時機,自從《美國之夜》上演後,我們都認為瓦倫蒂娜科特茜的表演最為上乘,現在讓我奪去她的獎,我可有點於心不忍……瓦倫蒂娜,我並不是存心這樣的!”坐在台下的瓦倫蒂娜聽後深為感動,頻頻向褒曼飛吻。

    

    不過,也有“謙虛”過分,反倒讓人“噓笑”的演説。第27屆奧斯卡最佳配樂獎得主迪米特裏焦姆金受獎致辭説:“我要感謝我的前輩同事們,勃拉姆斯、巴赫、貝多芬、施特勞斯……”台下的人聽到這種致辭都噓笑起來,這種謙虛讓人懷疑其“謝謝”的誠意了。

    

    與謙虛迥然相異的則是另一種風格———自豪、驕傲。不少獲獎者在致辭時大膽袒露真情,口中敢説心中所想,不矯飾、不做作,同樣給人留下美好的印象。

    

    第4屆奧斯卡影后瑪麗特雷斯勒在領獎臺上自豪地説:“我想,為人應當樸實謹慎,可説真的,今晚我感覺自己很了不起……”

    

    最佳女配角比特麗斯斯切特1976年出演《電視颱風雲》一鳴驚人,她站在獎臺上將奧斯卡金像高高舉起,大聲叫道:“啊——金像真沉呀!我是一匹黑馬,真帶勁!”其自豪之情使台下的人也備受感染。

    

    曾兩度摘取奧斯卡皇冠的薩利弗爾德,在1984年度的頒獎儀式上自豪而驕傲地説:“我沒受過正式訓練,所以我更需要你們的尊重。第一次得獎時我只感到新鮮,沒有體會到這一點。這次我感受到了,誰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此時此刻你們喜歡我!”台下隨之報以熱烈的掌聲和笑聲,對他的坦誠心悅誠服。

    

    奧斯卡頒獎方法比較特別,從1940年起採用徹底的“開封宣佈法”,即在頒獎人打開信封宣讀獲獎者名字前,任何人(審計人員除外)都不知道誰是獲獎者,這就給頒獎儀式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同時不可避免地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獲獎者的機智和應變能力也往往在這個時候通過其口才得以顯示。

    

    1942年,負責頒發最佳作曲獎的歐文伯林也是競爭該項獎的被提名者之一,當他拆開信封時,發現獲獎者正是自己。他迅速作出反應,十分風趣地宣佈:“此獎頒給了一個好小夥子,我從小就非常熟悉他,他的名字就是歐文伯林!”

    

    1952年度,奧斯卡獎最佳女主角獎得主雪莉布思由於跑得太急,在上獎臺臺階時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她在致辭時巧妙地解釋道:“我經歷了漫長的艱苦跋涉,才到達事業的高峰。”

    

    有些獲獎者在致辭時往往把自己的影片、自身經歷和獲獎事實巧妙地結合在一起,讓人感到別致新穎。英國導演大衛裏恩因執導影片《桂河大橋》獲獎,致辭時他説:“當我們在叢林中揮汗如雨時,誰也沒有想到這座‘橋’會通往奧斯卡獎臺。”

    

    最為別致的致辭恐怕要數第31屆奧斯卡最佳作曲獎得主弗裏德里克洛伊的演説,當時他剛動過心臟手術。他説:“我從我那顆有點破碎的心的深處感謝大家。”

    

    奧斯卡金像獎的競爭是激烈的,每位影星的道路以及電影事業的發展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在奧斯卡頒獎儀式上從來不乏對此深沉思考的警言。

    

    72歲的瑪格麗特拉瑟福特榮獲1963年度最佳女配角獎,在致辭時,她説:“如此高齡獲獎似乎有點荒唐,可我希望這是我事業的新起點。”

    

    第22屆最佳女配角梅塞黛絲麥巴布裏奇在受獎時寄語影壇新人:“永遠別泄氣,堅持,再堅持,風物長宜放眼量。”

    

    因出色主演家庭問題片《克雷默夫婦》而獲得了1979年度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的達斯廷霍夫曼在致辭時説:“有傑出表演的人不一定能上臺領獎……我不認為我戰勝了傑克萊蒙、艾爾帕西諾、彼德塞勒斯……我們都是藝術大家庭中的成員,都在追求更高的藝術境界,我們誰也沒戰勝誰。我為能與大家一起分享這份榮譽而驕傲。”這番致辭不僅謙虛質樸,而且飽含藝術的哲理,耐人尋味,令聽眾大為讚賞。

    

    1935年,被譽為“美國電影之父”的大衛格裏菲斯獲得第8屆奧斯卡特別獎。當時在經濟危機影響下的電影業和奧斯卡頒獎活動正處於危難關頭,格裏菲斯在致辭時深沉地告訴人們:“當初我們遇到麻煩,那是些小麻煩。電影業發展了,麻煩也隨之增加,但不管怎樣,電影業終究是世界最偉大的事業之一。”他的頗具哲理的演説,給困境中的影業同仁以極大鼓舞,人們起立長時間為之鼓掌歡呼。

    

    美國是個幽默味濃厚的國度,在如此引人注目的奧斯卡領獎臺上,幽默自然是一種必不可少的開心果。且不説那些精心挑選的頒獎司儀是如何幽默逗人,光聽獲獎者們的趣語也足以讓人捧腹開懷。

    

    1971年度奧斯卡頒獎禮上,最佳男配角獎得主本約翰遜煞有介事地宣佈:“我的話也許會在全國引起震動,也許全世界每個人都會把我的話牢記心中。”他戲劇性地停頓了一下,然後説:“再沒有比我更合適的獲獎者了。”台下為之大笑。

    

    幽默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它給人輕鬆、平易的愉悅感。裏根前妻簡懷曼因在《約翰尼貝林達》中成功地扮演了一位又聾又啞的母親而獲獎,她的受獎演説簡短而有趣:“我因在影片中一言未發而獲獎,我想我最好還是再一次緘口不言。”

    

    幽默是一種情趣,是一種智慧的火花。1984年,音樂片《莫扎特》榮獲8項大獎,得獎者莫利古利揶揄道:“我今天所以獲獎,因為莫扎特本人沒有參加角逐。”

    

    

    《中華讀書報》 2002年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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