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害猖獗 長江黃河源頭生態告急!

青藏高原三江源曾經草原廣闊、湖泊眾多,被稱作野生動植物的"基因庫",素有"中華水塔"之稱。然而,近年來,隨著全球氣候變暖,加上鼠害猖獗、人類過度活動,目前這一地區雪線上升、冰川退縮、湖泊驟減、沙化嚴重,生態惡化令人觸目驚心。當地幹部群眾不無憂慮地説:"中華水塔有可能變成第二個撒哈拉大沙漠"。

鼠害猖獗,草原千瘡百孔

位於青藏高原腹地的三江源地域廣闊,總面積達36.29萬平方公里,包括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果洛藏族自治州全境以及海南藏族自治州、黃南藏族自治州、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的部分地區,是長江、黃河、瀾滄江的發源地。歷史上,三江源雪山連綿、冰川縱橫,湖泊星羅棋佈、水資源豐富,是名副其實的"中華水塔",長江總水量的25%、黃河總水量的49%、瀾滄江總水量的15%都來自這一地區,生態環境獨特、原始、脆弱。

"我家共有20000畝草場,現在只有30畝還像點樣子,其餘的都快變成黑土灘了",青海省曲麻萊縣秋智鄉加巧村三隊的牧民多傑告訴記者,"因為草場退化嚴重,村裏已經有14戶人家搬到外地去了,其實我也很想搬家,只是不知道該搬到哪去"。他家裏5口人,全部的生活資料來源於60頭牦牛和50多只藏係綿羊。

在多傑家的草場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鼠洞,密集的地方,每平方米就有七八個。多傑説,這些年鼠害一直都很嚴重,老鼠吃光了草場,也就是吃掉了牧民的家。村子裏已經搬走的人家,實際上就是被老鼠趕走的。

曲麻萊縣副縣長昂旺乙西告訴記者,由於乾旱和鼠害,導致草場迅速退化,變成了光禿禿的黑土灘,最後完全沙化。在曲麻萊縣,"鼠進人退"的現象異常嚴重。黃河發源地的麻多鄉扎加三社在1984年草場承包時共有37戶、172人,而現在只剩下19戶、73人留在原地貧困線上掙扎。黃河正源卡日曲發源地約古宗列地區的一些村子的牧民,已經全部搬走,原來肥沃的草原上成了老鼠的樂園。

從多傑家再往前走20公里,記者看到一望無際的黑土灘。在已經看不到幾分綠色的"草原"上,住著3戶人家,他們所有的財産是遠處艱難覓食的100多頭牦牛。

玉樹州治多縣和雜多縣分別是長江南源當曲和瀾滄江的發源地,在這兩個縣採訪時,記者見到很多草場鼠洞密布,高原鼠兔、田鼠和旱獺隨處可見。鄉間公路上,也不時能見到被來往車輛軋死的鼠類,其嚴重程度,不是親見,絕難想像。當地畜牧部門介紹,鼠害嚴重的地區,每公頃草場的鼠洞達700多個。雜多縣因鼠害導致退化的草場面積達908.15萬畝,佔可利用草場面積的20.09%。而治多縣的草場退化面積也達到了820多萬畝。雜多縣扎青鄉昂鬧村牧民布牙告訴記者,他家的4000畝草場都不同程度地遭到鼠害侵襲,為了保護草場,他不得不壓縮畜群。以前家裏共有500多只羊、200多頭牛,而現在已經減到了50多只羊、100多頭牛。

據青海省退耕還林辦公室的統計數字顯示,位於三江源核心區的玉樹、果洛兩個地區中度退化的草場達1.5億畝,佔區域可利用草場面積的64%。

沙魔肆虐 黃沙欲填龍羊峽

"共和盆地內自西向東的三條數百公里長的沙帶前沿已經躍入龍羊峽庫區,每年進入庫區的流沙總量達3131萬立方米,龍羊峽水庫的有效庫容正在不斷縮小。由於沙漠化不斷加劇,137戶牧民的部分房屋被風沙壓倒,已無容身之所。"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縣農林環保局局長豆拉説。

由於受全球氣候變暖影響和過度放牧,青海省共和盆地內草原沙化日趨嚴重。位於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縣境內的塔拉灘是其中沙化最嚴重的地區,其總面積約444萬畝,如今已有26%的土地嚴重沙化,42%的土地正在沙化。橫跨共和盆地的三條綿延數百公里沙帶,自西南向東北逐步延伸,風沙危害不斷加劇,一條420萬畝的新月型沙丘鏈已經抵達黃河上游龍羊峽庫區,其中塔拉灘沙丘是最主要部分,每日風沙肆虐,大量流沙進入庫區,庫區有效庫容不斷縮小。據龍羊峽水電站工作人員介紹:"由於大量流沙進入庫區,已直接威脅到電站的正常運營,使防洪、發電、灌溉能力受到嚴重影響,每年因此造成的經濟損失約達4700萬元。"

過去搬遷至塔拉灘居住的137戶1000多名龍羊峽庫區移民,也因"沙逼人退"面臨著二次搬遷的危險。位於塔拉灘腹地的鐵蓋鄉拉幹村居民都是1986年建設龍羊峽庫區時的庫區移民,很多人仍然記得當時看到的情景:"草長得真好,到處都是草場,那時我們都想在這裡永遠住下去"。拉幹村原有草場12萬多畝,現在因沙化而只剩下4萬多畝。村長才本加無奈説:"1993年以前我家有牛羊400多頭,草場鮮草充足,現在家裏只養了200頭牛羊,每年還得花6000多元購買麥草和飼料。1986年搬過來時我們村是全縣先進村,現在卻是最差的一個了,全村現在40%的人家是貧困戶。"

"草沒了、羊少了、風大了、沙多了,這個地方住不成了",這是村民們對塔拉灘現狀的真實感受,他們説:由於沙化,水源也少了,飲用水必須到30公里以外的地方去拉,水比油都貴。風大的日子,房屋周圍經常被流沙堵住。村裏很多人的房子都被流沙掩埋了,他們只好退到離沙丘較遠的地方,有的人已經被迫搬過幾次家。索南扎西一家6口就是這樣被沙子逼走的。記者看到:流沙將他家的房屋重重包圍,房子的後墻被壓塌了,沙子擁堆在房中。原本蓋得不錯的磚房,現在已經成為一片廢墟。才本加説,村裏的許多間房屋都被沙壓倒了,我們現在是沙逼人退。

塔拉灘沙化也給交通帶來嚴重阻礙,貫穿共和縣的青海省214國道兩旁被沙丘夾逼,流沙時常爬上公路,阻斷交通,縣裏經常要出動推土機去清理路面。豆拉説,如果不下大力氣治理,中華水塔遲早會變成第二個撒哈拉沙漠。

據青海省氣象部門統計,三江源地區沙化面積現在已經達到3800萬畝。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三江源地區的荒漠化速率為4%,到了九十年代,就猛增到20%。生態的惡化,導致水土流失日益嚴重,目前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的多年平均輸沙量分別達到了8800萬噸和1300萬噸。

天災人禍 "中華水塔"逐漸枯竭

根據畜牧部門測算,2002年,三江源地區各類牲畜實際存欄1038.93萬頭只,折合為2224.03萬隻羊單位。這一地區的理論載畜量1392.67萬隻羊單位,超載831.36萬隻羊單位,超載率59.7%。人類的過度活動,成為三江源生態惡化的一個主要因素。而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天災。

監測資料顯示,上世紀九十年代與八十年代相比,長江、黃河、瀾滄江的年平均流量分別減少了24%、27%和13%。果洛藏族自治州瑪多縣氣象局局長易志勇説,這個縣2001-2003年的氣象資料報告記錄,近年這裡年平均氣溫上升0.4℃,年蒸發量達1320.3-1400.6mm。由於氣溫持續偏高,加之多大風,造成蒸發量大,巴顏喀拉山和布青山多年的積雪消融,致使為黃河補給水量的多曲、鄒瑪曲、勒那曲三條支流乾枯。近10年來,瑪多縣沒有下過一場雪,嚴重的乾旱助長了草原退化的強勁勢頭。1990年以來,黃河源頭最大的一對"姊妹湖"扎陵湖和鄂陵湖水位下降了3米,兩湖之間首次斷流。曾有"千湖之縣"美稱的瑪多縣,過去有湖泊4077個,而今90%以上的湖泊已經乾涸,銳減到300多個。

曲麻萊縣的氣象資料也表明,這個縣2003年平均氣溫比歷年平均氣溫高出了1.9℃。近年全縣常年性積雪已經減少了95%,域內50%的河流斷流,沒有斷流的河流流量減少了50%。十年間,曲麻萊縣的地下水位降低了5米,十幾年前,黃河源頭地區從未發生過揚塵和沙塵暴,而現在每年的揚塵天氣都在10次以上,沙塵暴則在3--5次之間。

據資料記載,從1990年至今,黃河源頭已經多次出現斷流:1996年和1998年,黃河在瑪多縣境內出現兩次斷流;1999年5月2日至6月3日,扎陵湖和鄂陵湖之間的河道出現斷流,河道乾涸達8公里;1998年,從鄂陵湖以下至黃河沿60公里出現斷流。

"以前的黃河水量很大,扎陵湖和鄂陵湖之間的河道水流湍急,即使在枯水季節,騎著馬都過不去,可這幾年即使在雨季,穿著雨靴也能趟過去。"瑪多縣扎陵湖鄉牧民索保這樣説。由於生態的惡化,導致源頭地區的飲水都成了問題。

三江源“生態難民”越來越多

由於青藏高原三江源地區生態環境惡化加劇,越來越多逐水草而居的高原牧民開始淪為"生態難民"。長江、黃河源頭水源枯竭,給當地工農業生産帶來嚴重影響,同時也造成中下游地區經濟發展受到制約。

記者近日在黃河源頭曲麻萊縣秋智鄉,遇到了牧民鮑四十九,他是當地有名的"養畜狀元",曾經被縣裏樹立為養畜典型。上世紀九十年代,鮑四十九家裏5口人,養了800多只羊。而現在,這位曾經名噪一時的能人家裏卻只有50多只羊。今年,他家的母羊僅僅生産了8只羊羔,一家人的生活受到了嚴重的威脅。鮑四十九説,他今天的處境,完全是由生態惡化造成的。

曲麻萊縣副縣長昂旺乙西憂心衝衝地説,由於鼠害猖獗,曲麻萊縣無法放牧的黑土灘面積達1332萬畝,佔草場面積總面積的28%,每年還有80--100萬畝草場沙化。從80年代至今,草原牧草産量下降75%,由2000公斤/公頃跌到了800公斤/公頃,産量最低的僅有400公斤/公頃。許多當年的富裕戶都因為生態惡化變成了少畜戶或者無畜戶,墜入了貧困的深淵。

同樣,長江源頭第一縣--玉樹藏族自治州治多縣曾經因為牛羊眾多而贏得了"百萬縣"的美譽,現在這個縣的存欄率只有40萬頭只,這其中主要原因是因為生態惡化而不得不壓縮畜群。上世紀八十年代,果洛藏族自治州瑪多縣曾經是全國聞名的"首富縣",而今卻成了國家重點扶貧縣。

身材魁梧、臉膛黝黑的達白祖祖輩輩居住在黃河源頭的扎陵湖鄉,逐水草而居、放牧牛羊是這裡千百年來沿襲的生産生活方式。然而,7月20日,42歲的他不得不帶領著妻兒離開廣袤的草原,搬遷到政府為他們建設的新居。説起搬遷,達白多少有些傷感:"離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牧場,我們很難過。但不這樣,草只會越來越少。"達白説,由於草場退化,家裏不得不一再減少牛羊數量,十幾年前,他家有200多只羊,50多頭牛,曾經有過"小康"的生活史。如今,草原已經養不活多少牛羊了,搬遷前,他家只有20多頭牛、50多只羊。

治多縣委副書記高波告訴記者,治多縣的牧民收入平均在1700元之上,這個數字看起來不低,但由於地域廣闊,交通不便,運輸成本過大等原因,牧民的100元還抵不上平原地區的50元。據了解,在三江源很多地區,一塊燒結紅磚的價格在1.5至2元之間。一戶牧民用青磚、鋼管和塑膠板蓋了三間房屋,當記者詢問這幾間到處漏風的房屋造價時,得到一個驚人的答案:60000多元。

青海省民政廳提供的統計數字顯示,青藏高原三江源地區共有16個縣,其中7個是國家級扶貧重點縣,另有7個縣是省級扶貧重點縣;共有牧業人口40.89萬人,75.5%是貧困人口,在這些貧困人口中,因生態惡化導致貧困的佔到了相當大的分額。這一地區,已經成為全國最貧困的地區。

生態惡化,三江源地區地下水位下降,守著"中華水塔"的三江源居民們不得不買水吃。住在黃河源頭扎陵湖畔的牧民索保告訴記者説:"二十年前,我挖了一口井,挖了4米就挖出了水;1992年,我又挖了一口井,挖了6米深見到了水;1997年,我挖第三口井時,挖了14米才挖出水,去年3月,這口井幹了。家裏只得用牦牛到500米外的扎陵湖馱水吃。"

在曲麻萊縣,記者了解到縣府所在地約改灘110口水井都已經乾枯,居民的飲用水須從幾公里以外的河里拉來,牧民才娃還因此找到了"賣水"的生財之道。才娃説,在縣城裏,一擔水能賣到5角錢,他每個月可以收入3000多元。

生態惡化還造成水電站發電量減少,電力緊張,嚴重影響了工農業的發展。瑪多縣位於平均海拔4300米以上的青海南部高原,黃河源區黃河干流在瑪多縣境內的流程達350多公里。為了改變瑪多縣長期無電的狀況,1998年,國家投資7000多萬元在這裡建設了黃河源頭的第一個水電站----黃河源水電站,水電站位於鄂陵湖湖口下游17公里處的黃河干流上。

2001年12月8日,黃河源水電站第一台機組試運作發電,結束了瑪多縣無電的歷史。但受連年乾旱影響,當地補給黃河的眾多支流乾涸,黃河源水電站庫區水位急劇下降。2003年8月,水電站被迫停運蓄水。之後水電站雖又重新運作發電,但維持不到一個月,水庫水位又降到死水位。從今年1月8日以來,由於水量嚴重不足,黃河源水電站一直被迫停運蓄水,瑪多縣又成了"無電縣"。

瑪多縣發展計劃委員會副主任陳錫發説:"在1998年水電站動工建設前,黃河源頭的多年平均徑流量達每秒22立方米,黃河源水電站單臺機組發電,年平均徑流量必須達到每秒13立方米以上,水電站共有兩台機組。但目前黃河的徑流量平均只有每秒2立方米,水庫一直處於死水位狀態。"

據這個縣氣象局局長易志勇介紹,由於氣溫持續偏高,加之多大風,造成蒸發量大,巴顏喀拉山和布青山多年的積雪已化,致使多年為黃河補給的多曲、鄒瑪曲、勒那曲三條支流乾枯,黃河源頭最大的一對"姐妹湖"扎陵湖和鄂陵湖水位下降,兩湖之間斷流。去年5月,鄂陵湖湖口也出現了歷史上第一次斷流。"黃河第一電站"停止運作,使當地居民生活重新陷入困境,辦公和生活用電只能靠自備的小型發電機解決。沒有電力,發展工業成為空談。

有關專家認為,三江源地區是中國乃至亞洲幾大江河的發源地,水資源是這一地區最重要的自然資源,這裡的生態持續惡化,對當地以及長江、黃河流域的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都將造成難以估量的不利影響。位於黃河上游的龍羊峽水庫,總庫容量為247億立方米,但這幾年黃河經常出現斷流,來水量逐漸減少,庫區水位經常處於死水位,嚴重影響了龍羊峽水電站正常運營。據水庫負責人介紹,龍羊峽電站每年因水量不足,比正常情況要少發電39億度,發電效益僅達設計發電量的一半。

三江源生態大移民西部環境治理呼喚建立補償機制

面對越來越嚴峻的三江源生態惡化趨勢,青海省政府決定在三江源地區進行生態大移民,將三江源核心區變成"無人區"。然而,如何讓生態移民能夠得到妥善安置?如何在生態治理中提高科技含量,如何確保西部生態治理能有足夠的財力支援?當地幹部群眾認為,三江源是中國人的三江源,西部生態治理應舉全國之力,需要建立"生態補償"機制。

生態移民心中的憂慮

據青海省農牧廳退牧還草辦公室介紹,人類的過度活動是造成三江源生態惡化的一個重要因素,為了讓草原休養生息,青海省政府決定將三江源的18個核心區以及生態退化特別嚴重地區的牧民進行整體移民搬遷。這項移民計劃涉及牧民7921戶、43600人,力爭將三江源核心區變成"無人區"。進入城鎮的移民,政府將給予80000元的生産建設設施補助費,在5年過渡期內,每戶每年可領到8000元的飼料糧補助費。這一計劃從今年開始實施。今年,青海省將從三江源核心區遷移出2000戶牧民,共計11000人。

記者日前來到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建設的生態移民定居點。居住在這裡的瑪多縣扎陵湖鄉牧民達白是最早遷出三江源核心區的"生態難民"之一。7月20日,他和家人連同另外19戶鄉親從祖祖輩輩生活的扎陵湖畔搬遷到了300公里以外的果洛州政府所在地瑪沁縣大武鎮,住進了政府為他們建造的新居。

新居是政府統一規劃建設的,每戶一座磚瓦結構的四合院,75平方米的屋子四壁粉刷一新,配上繪有各種圖案的藏式傢具,別有一番風味。達白説:"這裡的居住條件比牧區好得多,我的三個孩子現在在州藏族中學讀書,政府全免了學雜費,這裡的教學條件要比牧區好得多,居住條件也很好,有電,也有自來水。"

對於今後的新生活,達白卻不無擔憂。達白説:"我現在在政府的幫助下做臨時工,一天收入25元,但這只是暫時的。我們世代放牧,沒有其他特長,要想在城裏站住腳,就必須學習技術,而這對於我這樣一個40多歲的人來説,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如果5年後,我們在城鎮找不到工作,政府又停發補助金,也許我們只能搬回草原。政府每年給每戶8000元的補助太低。我家5口人,每人一頓吃一碗麵的話,一天就要吃十五碗麵,最少要30元,一年吃飯就要10800元,加上其他開支,補助款根本不夠用。按戶給補助也不公平,因為每戶人口不一樣多。我們希望能像退耕還林一樣,按我們原有的草場畝數給補貼。"

正在大武鎮負責移民定居點房屋建設的瑪多縣副縣長尕藏堅讚説,我們也認為移民的補助太低,現在移民們的生活還沒有搬遷前好,搬遷前,雖然草原生態惡化,但他們自家飼養牛羊,可以經常吃肉,喝上牛奶。現在他們根本捨不得吃肉,這對以肉類為主食的牧民來説,是很艱苦的。我們認為應該將退牧還草納入退耕還林(草)項目,按照退耕還林(草)政策進行補貼。另外,5年的補助期也較短,草原生態在5年難以恢復,停止補貼後,移民可能重返草原,致使生態治理前功盡棄。

果洛藏族自治州退牧還草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劉芝清説,實行三江源生態移民,既是改善當地牧民生存環境的需要,也是治理三江源生態環境的關鍵之舉。但要讓移民能夠安心定居,關鍵要大力發展後續産業,培養移民的勞動技能。這個州計劃對牧民進行勞動技能培訓,幫助他們從事加工、運輸、餐飲、服裝加工等行業等。他説:"改變一種生産和生活方式,需要一個較長的時間。一方面要延長補助年限,另一方面國家要大力扶持後續産業的發展。"

資金不足技術欠缺掣肘草原滅鼠

高原鼠兔、中華鼢鼠以及田鼠是破壞高原植被的巨大殺手。而今的三江源地區鼠害猖獗,其表現為發生面廣、點多、密度大,大量的害鼠不僅啃食草葉草根,而且掘洞翻土,造成大面積寸草不生的黑土灘。千瘡百孔的草原,土壤肥力減弱,涵養水源能力下降。

由於鼠害嚴重,三江源地區各州縣每年的滅鼠任務異常繁重。但是,就目前來看,因為資金、技術等方面的原因,使得滅鼠工作收效甚微。

曲麻萊縣副縣長昂旺乙西告訴記者,前兩年國家投資,在這個縣的在200萬畝草場上滅鼠,雖然在滅鼠區內産生了一時的效果,但是鼠害很快就會回潮,原因是這種不完全的滅鼠導致害鼠到處流竄,等過了"風頭",鼠害依然嚴重。今年,因為資金緊缺,只能在20萬畝草場上滅鼠了,這就更不會有什麼效果了。

"現在主要採用藥物滅鼠,但是這種方法在殺死害鼠的同時,也殺死了害鼠的天敵。"雜多縣畜牧林業水利電力管理局局長阿更説,"每年滅鼠,都有不少的狐狸、狼和鷹死於非命"。由於天敵的繁殖能力遠遠比不上害鼠,鼠害回潮的危害更大。另外,有些藥物只能殺死高原鼠兔,對田鼠卻不起任何作用。再者,長期使用藥物,也使許多害鼠産生了抗藥性。當地幹部群眾建議,國家應加大滅鼠投入,在滅鼠時不應"搞遊擊戰",而應大面積集中進行,使老鼠無流竄之所。同時要研製有效的滅鼠産品,避免鼠類天敵二次中毒。另外,對於如何治理黑土灘等生態難題也應當進行專題考察研究。

記者在三江源採訪時,看到不少地區正在嘗試一種架設鷹巢招鷹滅鼠的技術,這是一項生物滅鼠工程。但據牧民們介紹,這種方法雖然不會造成鼠類天敵二次中毒,但是滅鼠進度卻過於緩慢,無法從根本上遏止鼠害。

西部生態建設呼喚建立生態補償機制

據黃河水利委員會計算,三江源地區每年向中下游地區供水就達600億立方米。三江源地區的生態惡化,對於"兩江一河"中下游地區産生了深遠的影響。所以,三江源地區生態系統的保護和恢復,對維繫長江、黃河、瀾滄江流域的社會經濟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果洛藏族自治州負責人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説,三江源地區的生態保護、治理和建設是一項投資巨大、耗時長久、艱巨複雜的系統工程,但又是一項惠及三江源流域乃至全國的偉大工程。不僅關乎源區人民的利益,更關乎我國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和在本世紀頭二十年全面實現小康社會宏偉目標的大局。因此,三江源生態保護不僅需要青海各族人民長期不懈的努力,更需要國家高度重視和大力支援。為此,建議將三江源生態保護作為西部大開發的骨幹工程,加大投入,重點建設。

一直研究三江源生態治理問題的中共玉樹藏族自治州曲麻萊縣縣委副書記李志海認為,三江源地區海拔較高,很多地區是"生命禁區",不適於人類居住,人類活動也造成生態惡化加劇。同時,這裡地廣人稀,政府服務能力有限,行政成本很大。因此,國家應加大生態移民力度,既可保護生態環境,也能改善當地群眾生存環境。三江源地區有的縣人口只有兩三萬,在這裡設立龐大的機關很不經濟,建議國家能採取移民和並縣的方式,降低行政成本,保護生態。三江源生態保護目前主要由當地政府實施,工業發展受限,廣大牧民為此做出了很大犧牲。三江源生態保護是一項關係全國的生態工程,其治理成本應該由流域內的所有地區共同承擔,所以,"兩江一河"中下游地區應當給源頭地區以適當的補償,這樣既符合國際通行的生態效益補償法則,也可以為保護三江源籌集資金。按照"建設者受益,享受者盡責"的原則,借鑒國際生態效益補償法則,國家應儘快制定三江源地區草原、水資源、森林生態補償制度,利用生態補償資金進行三江源生態移民和保護治理。除國家投入和建立三江源地區生態補償機制之外,還要動員兩江一河流域乃至全國人民關心支援三江源生態環境的治理。另外,因為三江源地區的生態具有國際性,並且已經受到世界環保人士的關注,所以應該吸收國際人士和資金參與三江源地區的生態保護。

青海省農牧廳退牧還草辦公室工作人員恰加説,國家應建立統籌兼顧生態保護建設、群眾生産生活和地區經濟發展的良性機制。要改變三江源地區畜牧業的生産方式,變粗放經營為集約化經營,堅持以草定畜,嚴格控制載畜量;嚴格實行禁牧期和禁牧區制度;在退牧還草的同時,大力發展飼料的人工種植、擴大設施圈養的規模。要調整三江源地區的産業結構,三江源地區不應該僅限于發展畜牧業,還要大力發展其他産業,如高原旅遊業等可以將生産和生態保護相統一的産業。同時要積極研究解決三江源生態移民的後續産業發展問題。(文/王聖志、任曉剛)

新華網2004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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