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泉説，昨天日本外相就日本駐瀋陽總領館事件發表了日方單方面的“調查結果”，並對記者發表了談話。日方的所謂“調查結果”在一系列關鍵環節上明顯不符合事實，結論是站不住腳的。中方不能接受。在有關這一事件的事實真相已十分清楚的情況下，日方仍堅持難以自圓其説的説法，我們對此感到不滿。

    今天上午，中國外交部領事司司長羅田廣與日本外務省領事移住部部長小野正昭就有關問題進行了會談。我願意把會談的情況，特別是涉及到這次事件的具體細節，向大家作一個介紹。

    羅田廣司長首先指出，日方調查結果與中方所做的調查事實存在較大爭議，中方認為有必要將更多的調查細節向日方和外界作一個公佈。

    事情的具體過程是：2002年5月8日13時55分，擔負日本駐瀋陽總領事館警衛勤務的武警遼寧總隊瀋陽市支隊八中隊執勤哨兵張兆文、領班員孫永濤發現5名身份不明的人（兩男兩女及一女童）沿美、日本總領館南側圍墻外人行道行至總領館正門約1米處警戒線時，哨兵攔阻並讓其出示證件。此時，其中一名男子突然轉身強行衝闖領館大門，與此同時，隨行的兩名女子上前撕扯並抓撓執勤哨兵。當另一名男子繼續衝闖時，執勤人員從背後將其抱住，該男子用肘部猛擊哨兵面部，致使哨兵鼻子被打傷流血。該男子掙脫後，也闖入日本總領館。哨兵迅速報警，大隊長尹國輝、副大隊長金曉東、八中隊指導員吳明宇、副中隊長王冶迅速趕到簽證處。此時，日本總領館副領事宮下謙帶領3名中國僱員也在現場。宮下問：“是不是辦簽證的？”武警説：“不是，什麼證件都沒有，就想往裏闖。還有兩個人進去了。”大隊長尹國輝問宮下謙副領事：“我們是否可以進入館內，將闖入館內的兩名男子帶出？”宮下謙邊點頭邊做了可以進入的手勢，並講了一句日語，經翻譯（翁鐵軍，男，中國僱員）轉述告之：“你們可以進入將人帶出。”並轉身往裏進。於是，尹帶領4名執勤人員跟著往裏進。在領館簽證大廳，宮下看見有兩人坐在沙發上，便問保安怎麼回事。保安答：“可能是朝鮮人”。這時大隊長等來到兩名男子前。大隊長問：“你們是幹什麼的？”兩人未做任何回答。尹又問宮下謙：“這兩人是否可以帶出？”宮下點頭以示同意，並用漢語説了句“可以”。而後，我武警將那兩名男子強行架出，帶到武警警衛室。宮下跟在後面。在宮下打電話後約15分鐘，馬木秀治副領事來到了警衛室，用中文問：“從哪來？”一男子用中文回答：“是北朝鮮人，我們是一家的。”並遞給馬木一封信，馬木看了一下，又交還給該男子。這時，武警大隊長打110報警。馬木開始打電話。約5分鐘後，110到，警察欲將5人帶走，馬木説“等一等”。又打電話。過了一會，警察再次欲將人帶走，馬木又説“等一等”。過了一會兒，馬木説“可以帶走了”。警察將人帶走。馬木對執勤官員鞠躬，用漢語連聲説“謝謝”。

    以上就是今天上午羅田廣司長向日方通報的中方經過反覆核實的事實細節。羅田廣司長以事實為依據，對日方提出的兩點異議進行反駁，他指出，日方聲稱，宮下謙副領事在大門口了解情況後，轉身便往館內的簽證大廳走去，不知道身後跟了5、6個武警。中方認為，從大門口到簽證大廳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而宮下謙副領事竟然聲稱“未覺察到自己身後跟了5、6個武警”，這種説法令人難解，不能成立。其次，日本方面表示，該副領事不能代表領館館長，中方不能據此認為獲得了《維也納領事關係公約》所規定的領館館長的同意。羅表示，發生2名不明身份男子在使用暴力手段闖入領館的緊急情況下，到領館門口與武警交談的領館官員的言行是代表領館的，是許可武警進入領館的表現。在整個過程中，宮下謙副領事亦未採取任何阻止行為。

    羅田廣司長強調，中方的武警戰士在保護外國駐華使領館安全的過程中，一直是認真執行國際條約和有關規定的。許多外國駐華使館對武警加強警備、防止不明身份者闖入使館的做法表示感謝。在此次突發事件中，武警戰士的做法不僅符合《維也納領事關係公約》規定，而且完全是出於保衛日領館及其人員安全的責任感。日方應正確理解武警的善意，更不應該曲解。羅田廣司長表示，事件發生後，中方非常重視，並希通過兩國領事部門的合作，認真妥善予以處理。

    下面我願意回答各位提出的問題。

    問：你提到日方應意識到中方的善意，但有人擔心這些朝鮮人可能會被遣返朝鮮並可能受到懲罰，中方準備將這些人送回朝鮮還是將其轉送南韓？

    答：關於這5個人的身份問題，我剛才在向大家介紹有關情況時已提及，他們自稱是北朝鮮人。中方理所當然地要對這5個人的身份進行核實。目前核實工作仍在進行之中。

    問：日本外相在描述瀋陽領館事件時使用了“跨越”一詞，並斷然否認中方關於日方同意中方武警進入日本領館的説法，你對此有何評論？

    答：我們認為，日方的調查結果在一系列的關鍵問題上與事實有著明顯的出入，結論很顯然是站不住腳的，中方不能接受。在今天上午的會談中，羅田廣司長將中方對有關事件的詳細調查結果作了非常詳盡的闡述，我剛才也已向在座諸位作了介紹。我相信大家會依此得出應有的結論。

    問：有人擔心一系列的尋求避難事件可能會促使中國加強中朝邊境安全措施，並可能將中國東北邊境地區的朝鮮難民驅逐出境，你對此有何反應？

    答：我想從兩方面回答你提出的問題，第一，目前闖日本駐瀋陽總領館的人，身份不明，中方正在核實他們的身份，這一過程還在進行之中。第二，你問及中朝邊境的越境人員，由於中國和朝鮮有相當長的共同邊境，相互之間人員往來很多，確實有一些朝鮮人非法進入中國境內。很顯然，這些人是非法入境者，而不是有些人所説的“難民”。中國是法治國家，一直根據有關邊界的法規對邊境進行管理。

    問：目前在美國駐瀋陽領事館以及加拿大駐華使館中的5名不明身份者狀況如何？是否已離開中國？

    答：根據國際法和中國的有關法律，同時考慮到人道主義的精神，你提及的問題已經得到了妥善的處理。

    問：你可能注意到日本人在此問題上情緒非常大，東京街頭百姓表示，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在美國領館，而只會發生在日本領館，你對此作何解釋？

    答：我認為這種説法是站不住腳的。在“911”之後、國際加強反恐的大背景下，有這麼5個不明身份的人強行闖入日本駐瀋陽的總領館，中國武警完全是出於對使館的安全，特別是領館人員人身安全方面的考慮，履行職責，甚至他們還冒有生命危險。他們的責任感應予以肯定，日方應該善意理解和正確對待。但與此相反，日方反應過度，媒體炒作，甚至有些人對中國進行無端攻擊，這是我們不能接受的。我們希望日方能夠儘快採取措施，制止這種事態的發展。

    問：下周達賴喇嘛將訪問澳大利亞，中方已要求澳政治人士不要與其會面，請問這是為什麼？

    答：達賴不單純是宗教人士，而是舊西藏最大的農奴主。舊西藏的情況，我想你可能也有所了解，那是比中世紀還要黑暗的農奴制度。其次，達賴是披著宗教外衣長期在國外從事分裂祖國活動、破壞中華民族團結的政治流亡者。我們反對達賴喇嘛及其追隨者以任何身份到任何國家去從事分裂中國和破壞民族團結的政治活動，同時也反對任何國家的官方人士以任何名義和形式出面邀請和會見達賴。

    問：中日雙方今天上午會談中，日方是否承認其副領事點頭表示同意？

    答：日方表示，即使總領館副領事有點頭、手勢等表示同意的行為，也不能夠代表館長。這種説法令人無法接受。領館大門前發生了緊急情況，領館裏面出來一位副領事與中方武警交換意見，並且作出了點頭和手勢等行為，難道中方的武警還要再問他：“請你把館長請出來，讓他再做一遍點頭和手勢嗎？”很顯然，武警是根據他認為獲得了日方的同意才進入日本領館的。

    問：闖館事件的發生頻率越來越高，中方有何措施阻止類似事件的發生？

    答：我認為這個問題不應該向我提出。這次闖館事件是突發事件，然而有的外國媒體卻早早在現場等候，這不恰恰説明是背後有人預謀指使嗎？我想強調兩點，第一，中國政府有責任和義務根據《維也納外交關係公約》和《維也納領事關係公約》保護所有外國駐華使館和人員的安全。我們將繼續採取措施，確保做到這一點。第二，一些境外勢力蓄意製造事端，利用這些問題挑戰中國的法律，挑戰中國政府保護外國使領館及其人員安全的決心，破壞中國社會穩定，我們對此予以強烈的譴責和反對。

    問：你是否能重申中方對世界衛生大會連續第六年挫敗涉臺提案的立場？

    答：世界衛生組織是一個只有主權國家才能參加的聯合國專門機構。台灣作為中國的一部分，沒有資格參與世界衛生組織。台灣當局年復一年唆使極少數國家在世界衛生大會搞涉臺提案，其真實目的是企圖在世界衛生組織中製造“兩個中國”或“一中一台”，達到其分裂祖國的政治圖謀。

    自1997年以來，涉臺提案已連續六年遭到國際社會的拒絕。事實證明，不管台灣當局如何變換手法，利用衛生問題做政治文章，都是不得人心的，終究難逃失敗的下場。

    問：美俄就大幅削減兩國的核武器達成協定，中方對此有何評論？

    答：我們對美俄核裁軍談判取得成果表示歡迎。我們認為，擁有最大核武庫的國家在裁軍問題上負有特殊、優先的責任，希望美俄能以可核查、不可逆轉及具有法律約束力的方式繼續裁減核武器，推動國際核裁軍進程。

    問：中國外長將訪問阿富汗，請問這次訪問有何意義？中方在阿富汗重建問題上將發揮什麼作用？中巴雙方是否將在此問題上進行合作？

    答：唐家璇外長將於5月15日抵達阿富汗進行訪問，他將與阿卜杜拉外長舉行會談，並會見臨時政府主席卡爾扎伊。據我了解，中國外長最後一次對阿富汗的訪問是在1965年，那時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兼外長陳毅對阿富汗進行了訪問。事隔多年之後，特別是在阿富汗開始戰後和平重建之際，唐外長對阿富汗的訪問具有重要的意義。他將與阿富汗的領導人就中阿的雙邊關係，特別是兩國在經貿等領域的友好合作深入交換意見，並商討落實中國向阿富汗提供的1.5億美元的援助。作為友好的鄰邦，中方支援阿富汗在和平、穩定的環境中迅速開始重建。巴基斯坦是南亞的重要國家和阿富汗鄰國。這次唐家璇外長也要訪問巴基斯坦。這是唐外長兩年後再次訪問巴基斯坦，目的是繼續鞏固中巴傳統友誼，深化兩國在各個領域的互利合作，同時包括雙方就地區形勢及協助阿富汗的和平重建方面深入交換意見，加強合作。

    問：根據日方公佈的錄影，在日本副領事趕到現場前，已有一名中國武警進入日本領館，這表明這些武警並沒有得到日方的批准或同意，你對此作何解釋？

    答：你的意思是武警在攔住那個要強行闖入的人時，他的腳跨過了大門口的警戒黃線？這個問題大家其實都很清楚，當外力非常劇烈地衝撞武警的時候，不能要求他的腳紋絲不動。武警是出於一種責任感，盡全力攔住不明身份的人闖入總領館，保護總領館及人員的安全。

    問：有人認為多次發生闖館事件是由於中方拒絕承認這些朝鮮人為難民，不允許聯合國難民署依照國際法和有關法律在中朝邊境進行有序活動，你對此有何評論？

    答：我不能同意你剛才提問的角度。中朝之間有相當長的邊境，雙方人員交往很多，其中有些朝鮮人非法進入中國國境。對非法入境者和難民，中國有明確的法律界定。他們顯然不是有些人所説的“難民”，我們當然無需去請聯合國難民署過問此事。

    問：在澳大利亞的西藏人士認為西藏受到中國的宗教迫害，特別是去年拆毀了大量寺廟，你對此有何評論？請介紹一下西藏宗教自由狀況。

    答：達賴在國外不遺餘力地從事分裂祖國的活動，經常編造一些毫無根據的謊言來欺騙世人。實際上任何到過西藏的人，包括外國朋友，都可以看到西藏近年來的巨大變化，包括寺院保護得非常好。中央政府曾經在幾年前撥專款對布達拉宮和一大批寺院進行了維修。在西藏，和在中國的其他省份一樣，宗教信仰自由是依法得到非常充分保障的。

    問：請問中日雙方將如何處理這5名不明身份者？中日雙方的會談並沒有取得突破，雙方將如何解決這一問題？

    答：首先，日方應正視客觀事實，從中方詳盡的調查結果中得出應有的結論，並採取相應的措施。

    問：美國前總統卡特正在古巴進行訪問，中方對此有何評論？

    答：我們希望卡特先生對古巴的訪問將有助於古巴和美國之間的對話和交流，促進兩國關係的改善。

    在發佈會後，有記者繼續追問孔泉中方武警在攔阻不明身份的人闖館時短時間逾越警戒黃線是否意味中方未經許可進入日本總領館，孔泉表示：當時事發緊急，中方武警戰士為履行保護領館的職責，與強行闖入者扭在一起。其實這種事過去也發生過，1995年3月6日清晨，一不明身份者腰捆炸藥，拿著手槍，欲闖入日本駐瀋陽總領事館。在其身體大部已進入領館的情況下，中方武警戰士冒著生命危險，與其進行殊死搏鬥並及時抓獲，制止了一起惡性事件發生。日總領館當時對中方武警戰士的行動一再表示感謝，並贈送了紀念品。

    外交部網站 2002-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