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特的國家體制

    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達成的協議是一項政治協議，是制定新國家憲法的基礎。根據協議，新國家的權力機構將由議會、總統、政府和法院組成。議會實行一院制，總統由議會選舉産生，總統和總理由同一人擔任，政府下設外交、國防、對外經濟關係、國內經濟關係、人權保護和少數民族5個部，5名部長的人選將由總統提名。軍隊由三人組成的最高國防委員會統帥，並實行一致通過原則。各共和國的士兵將在本土服役。協議規定，兩共和國的人員、商品、勞務和資本將自由流動，兩共和國將以歐盟為標準對業已存在的經濟差異進行協調，同時須考慮到兩共和國的經濟改革現狀。

    關於新國家的體制問題，人們有著不同的看法。南聯盟總統科什圖尼察説，新國家“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既不是聯邦，也不是邦聯，而是一個新的獨特國家。南聯盟副總理拉布斯與科什圖尼察的觀點有所不同，他認為，新國家將擁有兩個獨立的市場，所以實質上是邦聯制。塞爾維亞民主黨主席巴蒂奇則認為，新國家是一個在國際理論和實踐中前所未有的鬆散聯盟。南聯盟中央銀行行長丁克奇指出，新國家將擁有兩種貨幣、兩種稅制、兩種銀行體系，這樣的國家在世界任何地方不存在。塞爾維亞財政部長戴利奇認為，從經濟意義講，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是兩個獨立的國家。

    各方妥協的産物

    長期以來，在有關國家未來前途的問題上，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兩共和國的領導人存在嚴重分歧，塞爾維亞致力於保持南聯盟的統一和領土完整，而黑山則要求獲得獨立國家地位。黑山總統久卡諾維奇曾多次宣稱，將於今年4月就黑山獨立問題進行全民公決。早在去年10月26日，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兩共和國的領導人曾就兩共和國未來關係舉行過談判，但因雙方分歧嚴重不歡而散。後在歐盟負責外交和安全事務的高級代表索拉納的斡旋下，兩共和國又于同年12月17日恢復談判，而唯一達成共識的是兩共和國的專家小組將繼續就未來關係舉行談判。此後，專家小組確實就未來的經濟關係、憲法和法律、外交和安全政策等問題進行了幾次會談，但均因雙方立場相差甚遠，使談判無果而終。

    今年，隨著黑山全民公決的日益臨近，歐盟加緊對黑山和塞爾維亞雙方領導人施壓。3月13日是雙方攤牌的最後日子。據南聯盟《時代》週刊報道，在談判過程中，兩共和國的最大分歧集中在經濟領域。黑山領導人堅持把歐元繼續作為本共和國貨幣，不肯放棄已經建立起的獨立海關和銀行體系。而塞爾維亞方面則強調，新國家必須建立包括貨幣、海關、銀行體系等內容的統一市場，因此談判曾幾度出現僵局。經過索拉納的全力調解，塞爾維亞方面才做出讓步，同意暫時維持兩共和國的經濟現狀，使協議終於在14日淩晨達成。

    輿論認為，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兩方各有得失。黑山雖未獲得獨立國家的地位，但最大程度地維護了其經濟利益。至少三年內可保持其經濟上的獨立。在簽署協議當晚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黑山總統久卡諾維奇毫不掩飾地説，“黑山自1918年以來從未象今天這樣更具國家特徵”。塞爾維亞雖在經濟上有所損失，但保住了與黑山的統一國家，從而保住了其通往亞得裏亞海的出海口。歐盟作為調解人，堪稱最大的贏家。近十多年來，歐盟已被巴爾幹問題拖得疲憊不堪，極希望該地區實現穩定。協議的達成，既減少了南聯盟分裂引發地區動蕩的可能性，又表明瞭歐盟的斡旋成功，使其保住了面子。

    國家前途仍存變數

    協議明確規定，“三年後，各成員有權尋求改變地位即退出共同國家”，因此，今後三年將是決定國家未來的關鍵時期。新國家究竟是保持統一還是走向分裂，仍充滿變數。鋻於支援獨立和贊成統一的黑山公民比例接近，黑山政局的走向將成為影響新國家未來的重要因素。如果在下次大選中，以久卡諾維奇為首的“獨立派”獲勝，黑山不會輕易停止獨立步伐，屆時共同國家將繼續朝著分裂的方向發展。相反，如果“統一派”上臺執政，形勢將發生重大變化，保住共同國家的希望將隨之增大。

    政治影響不可小覷

    黑山問題不是孤立的，與巴爾幹其他問題緊密相聯，其解決模式對該地區尤其對科索沃的最終地位的確定將産生影響。雖然聯合國的1244號決議規定，科索法是南聯盟的一部分，但實際上曾隸屬塞爾維亞共和國的這個自治省，目前已近乎獨立的實體：政治上不受塞爾維亞和南聯盟的管轄；經濟上自成體系，是巴爾幹地區除黑山外唯一使用歐元的地區；外交上，南聯盟更是無從行使主權，外國官員無需南當局的許可和簽證，可自由出入；安全上，國際維和部隊和由阿爾巴尼亞族組成的“科索沃保安團”發揮作用。阿族領導人不斷向歐、美施壓，要求儘早承認科索沃獨立。如果黑山從南聯盟分離出去，巴爾幹的邊界將發生變化，科索沃將不惜代價鬧獨立，而由此産生的多米諾效應將涉及到多民族國家馬其頓和波黑，屆時整個巴爾幹地區有陷入動蕩的危險。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達成的協議，延緩了黑山的獨立進程，緩和了南聯盟的緊張局勢，有利於保持科索沃現狀、維護巴爾幹地區的近期穩定。另外，有觀察家認為，該協議是一種暫時的解決辦法，同時也是一種嘗試，為今後解決科索沃、伏伊伏丁那、桑賈克等地區的政治地位問題，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曉攀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所）

    中國網 2002年3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