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飛翔

    1931年10月15日，卡拉姆出生在印度南部泰米爾納杜邦拉梅斯瓦蘭小島上一個並不富裕的穆斯林中産階級家庭，父親是當地的船民，主要靠為當地人擺渡為生。他童年時特別著迷于海歐飛翔，經常沉醉在飛翔的幻想之中。卡拉姆學習非常刻苦，成績優異，他是他們家最小的孩子，雖然經常受到父兄的寵愛，但他卻是一個非常愛讀書的安靜小孩。他家附近有戶人家從前有一個小的私人圖書館，卡拉姆每天都到那裏去讀書，並且經常讀一些一般人都不願讀的深奧書籍，這使人們很吃驚。據他童年時的夥伴講，“卡拉姆是他們中間的第一個大學生，其他人多數都沒有念完中學。卡拉姆經常用各種各樣的東西做實驗，人們都認為他會有大出息。”

    可能正是在愛好飛翔的動力推動下，他在當地讀完小學和中學後，1954年考上了馬德拉斯技術學院。1957年畢業後，卡拉姆在班加羅爾加入印度斯坦航空公司當實習生，學習飛機發動機的大修技術。1958年他獲得航空工程博士學位，飛翔夢想也接近實現，當時他面臨兩個選擇機會，一是國防部的技術發展與生産理事會（DTDP），二是加入印度空軍。他向兩個單位都投放了簡歷，也同時得到了兩個單位的面試通知。由於愛好飛翔，他更希望加入空軍。在接受印度空軍選拔時，當時的主考官並沒有考查他的專業知識，只問了一些個人問題。在25名面試者中，卡拉姆排名第9，結果以一名之差未能加入空軍，他幾乎感覺到與飛翔機會擦肩而過。

    帶著失望心情，卡拉姆來到印度河中洗浴，並且向一位面相慈善的長者吐露他的心聲，告訴長者他想飛翔的願望和被空軍拒絕的現實。長者聽後對他説：“年輕人，接受你的命運安排，繼續你的生活。你註定不能成為空軍飛行員。你該幹什麼雖然還沒有顯現，但它已經預見註定。忘記失敗，自己去尋找你註定的道路，接受真主的祝福吧。”卡拉姆聽後受到極大震動，回到德里接受了技術發展與生産理事會的工作，第二天就以高級科學助手的身份在民航技術中心投入工作，當時的月薪只有250盧比。卡拉姆很快忘掉了失敗，心中堅定了一個信念：自己不能開飛機，但一定有能力研製可以飛行的飛機。正是在這個信念的支援下，他努力工作，第一年就在主管的幫助下設計了超音速飛行器，並且得到了該部門領導的讚揚。很快，他被調到坎浦爾的飛機與武器測試中心（AATU）工作。

    嫁給導彈

    1963年，卡拉姆在馬德拉斯技術學院拿到航空技術博士學位後，他和其他23名精心挑選出的年輕工程師一起，來到剛剛搭起架子的“印度空間研究組織”（ISRO）。起初，他被分配到位於印度西南海岸一個漁村的研究基地，辦公就在聖瑪麗教堂裏，結果祈禱室成了他的第一個實驗室，牧師的房間權作了設計室。即便條件如此艱苦，他在“印度空間研究組織”一幹就是20年。最初，他主持研究開發了SLV－3火箭，並於1980年將印度首顆人造衛星送上太空。卡拉姆童年渴望飛翔的夢想終於成為現實。他對印度年輕人的建議就是“夢想、夢想、夢想，然後將他們變成思想，再變成行動，這樣最終會取得成功”。“並且要往大的方面想，我們這樣一個擁有10億人的國家必須像有10億人那樣的國家思維，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成為大國。”

    從1982年起，他又以印度“國防研究與發展研究組織”（DRDO）負責人的身份開始了雄心勃勃的“印度導彈綜合發展計劃”，著手開發五種系列導彈。在他的努力下，導彈研製成了印度國防科技領域最大的亮點。“大地”、“烈火”、“三叉戟”等一系列導彈的點火升空，為他贏得了印度“導彈之父”的美名。1988年，他在離DRDO8公里外的地方建立了一個研究中心（RCI），這可能是在導彈開發方面最令他滿意的成就了。該中心完全用於研究最先進的導彈技術，配套設施齊全，為後來印度在中遠端導彈方面的突破創造了良好條件。

    卡拉姆至今仍是孑然一身，自己戲言“只跟導彈結了婚”。他的親威也曾開玩笑講，如果卡拉姆結婚，那麼他可能就不能取得現在一半的成就。1998年，卡拉姆成功主持了博克蘭核子試驗，當時他是印度少有的幾個事先知道要核子試驗的人物。核試成功之後，他的事業達到了頂峰，不僅出任了瓦傑帕伊政府的首席科學顧問，而且被授予國家最高榮譽——印度鑽石勳章。2001年11月，卡拉姆激流勇退，在馬德拉斯著名的安納大學重新過上了平靜的生活。但他的心並未平靜，因為他又開始致力於自己設定的“印度千年任務2020”計劃，希望通過普及科技使印度成為世界強國。

    平易近人的大人物

    以前，由於家裏並不富有，卡拉姆小時候還聽從一位做報紙代理商的哥哥的安排，經常出門兜售報紙以貼補家用，但現在他卻成了製造新聞的大人物。他平日生活簡樸，衣著隨意，一頭銀色的卷髮在印度可算是風格鮮明。他是一個獻身事業的工作狂，許多同事記得30多年來他只請過兩次假：一次是他的父親在102歲的高壽上辭世，緊接著的一次是參加母親的葬禮。然而，對衛星和導彈的熱愛，並沒有磨滅他在琴棋書畫領域的才能。工作之餘，他喜歡彈印度特有的七弦琴；泰米爾詩人巴拉特則是他在文學領域的偶像，自己也不時提筆寫上幾行。現在，印度總統卡拉姆與印地語詩人的瓦傑帕伊總理有很多共同語言，印度可能已是名副其實的“詩人治國”。卡拉姆在自己最為滿意的一首詩裏寫道：“請為屬於你的那一天的到來準備著吧！就像迎接每一天的到來一樣。如果你是一塊鐵砧，就準備好承受；如果你是一把鐵錘，就準備去錘擊！”

    卡拉姆還經常與他的家族通過電話保持聯繫，當親戚們需要時，他也經常在經濟上幫助他們。但有一件事是他最忌諱的：他從不利用他的影響來為其家族成員或親戚找工作。卡拉姆的外侄孫對記者講，卡拉姆經常叫我們好好學習，並從他那裏得到鼓舞。卡拉姆是一個嚴格的素食主義者，但卻篤信伊斯蘭教。據卡拉姆的兄弟講，他每天早晚禱告兩次，“每天卡拉姆太忙了，哪來時間進行五次禱告呢。”

    時勢造英雄

    卡拉姆之所以能從導彈科學家和穆斯林成為印度的新總統，主要是印度國內的政治形勢使然，可以説是時勢造英雄。

    目前執政的印度人民黨聯盟本來準備推舉印度教的馬哈拉施特拉邦邦長亞歷山大參加競選，但受到國會領導人和反對黨人民陣線（People Front）的強烈反對，人民院議長、國大黨領導人甘地夫人等轉而希望納拉亞南尋求連任，面對反對黨如此空前團結地反對亞歷山大，印度人民黨不得不全權授權瓦傑帕伊，挑選出一個更加合適的候選人，而這個人就是印度“導彈之父”阿卜杜爾卡拉姆博士。國大黨也同意了卡拉姆的提名。因而在兩大黨的推選下，卡拉姆當選已經順理成章了。

    卡拉姆能夠當選，一則因為他的威望很高，曾經是政府的首席科學顧問，又擁有極深的軍事背景和影響力。傳統上，印度總統這個職務都是由職業政治家擔任的，而卡拉姆則是第一個擁有軍事背景的候選人，這有助於推進印度的軍事力量。二則卡拉姆是一位穆斯林，在瓦傑帕伊政府被指責推行反穆斯林政策，日益受到穆斯林選民的反對，推動卡拉姆這樣一個享有極高聲譽的穆斯林為總統候選人，瓦傑帕伊政府可望提升影響，修複印度教與穆斯林之間的緊張關係。三則卡拉姆對印度的貢獻太大，反對黨也無力提出反對卡拉姆的理由，並且納拉亞南總統宣佈不準備參加大選更為卡拉姆當選印度第12任總統掃清了障礙，可以説，卡拉姆取得的傑出成就使他不被看成某個政黨的候選人，而是印度國家的選擇。

    （傅小強 現代國際關係研究所）

    中國網 2002年7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