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草神秘入侵雲南,釀成綠色災難

    原産于中美洲的紫莖澤蘭于20世紀80年代入侵我國雲南,並迅速向北蔓延,侵入農業植被,佔領草場和採伐跡地……

    “生物入侵”引發生態危機,它敦促人們更深入地解析莫測的大自然。

    滿眼綠色有時並不一定是好事。

    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畜牧局的工程師何萍説起漫山遍野的紫莖澤蘭,真是又憤怒又無奈。這種草給當地畜牧業和生態環境釀成的綠色災難,甚至比洪澇旱災更可怕。

    11年前涼山州首次發現紫莖澤蘭。何萍回憶:“一夜之間,這種有毒的野草忽然冒了出來,順著曲曲彎彎的山間公路,在山坡上、屋頂上、水溝旁、草場邊、農田裏……現在它們已經無所不在了。”

    面對這個來自遙遠的東南亞,經雲南進入四川涼山地區的陌生野草,開始人們並沒理會,它厚厚絨絨的綠葉,開著像蒲公英一樣的小花,長得飛快。綠色嘛,多一種植物豈不更好?可是人們沒想到,就是這個動聽的名字給當地人帶來了多大麻煩。由於一開始忽略了它的入侵,沒過幾年,它已漫山遍野,猶如萬馬千軍掃蕩了全州十幾個縣的山林和草場,它所到之處,原有植物均被“排擠出局”,牛羊喜吃的草類均告消失,只有紫莖澤蘭惟我獨尊。當人們發現羊吃了這種草很快掉毛、生病,母羊不孕,並接二連三死去的時候,想要根除,卻為時已晚。

    那時,雲南省也已經意識到紫莖澤蘭的危害,每年拿出80多萬元消滅紫莖澤蘭,但無奈它瘋狂生長,束手無策。

    紫莖澤蘭(當地人斥之為臭草)搞得涼山州1996年一年就減産6萬多頭羊,畜牧業損失2100多萬元。鹽源縣自發現紫莖澤蘭後的5年死掉15213頭羊。還處於極度貧困中的彝族鄉親們不甘心自己的牛羊就這樣束手就擒,家家戶戶、老老小小都出來拔草,然後扔到公路上曬死。可是拔草的人都頭疼頭暈,有的還被毒倒了。但是人們仍不願意用農藥,因為那樣或許能殺死毒草,卻會傷及牛羊。

    為了拿出根除方案,四川省草原總站和涼山州畜牧局的專家到雲南考察,蒐集了3萬多字的資料,又調查了州內紫莖澤蘭蔓延較快的120個鄉被侵佔的43萬畝草場。分析發現,紫莖澤蘭隨風飄揚的冠毛帶著草籽沿鐵路、公路、江河進入涼山境內。人們的鞋底、衣服、車輪以及河水中都可能帶著紫莖澤蘭的草籽。這種草籽千粒總重不到0.45克,肉眼幾乎看不到它。一叢紫莖澤蘭就含有70萬粒成熟的種子。它還能進行無性繁殖。它對環境的適應性極強,無論在乾旱貧瘠的荒坡隙地、墻頭、岩坎,在石縫裏也能生長。何萍説,一片草場一旦有了紫莖澤蘭,陽光、水分、肥料就都是它的了,什麼草也爭不過它。它進入香蕉林,香蕉樹都矮了1米,進入花椒林、桑樹林,花椒和蠶繭當年就減産8%。

    不到10年,這個外來物種就覆蓋了涼山州15個縣,僅剩兩個海拔2500米以上的縣沒有受害。

    1997年,州政府為消除紫莖澤蘭專門發文件,動員全州幹部群眾“打一場人民戰爭”。全州到處書寫標語,散發材料,鄉村廣播和州電視臺,機關和學校到處都在講紫莖澤蘭的危害,各縣提交防除計劃,每年冬春紫莖澤蘭開花前全州機關幹部和群眾齊上陣,挖除燒燬。人們想出各種除草方案:以人工植被替代;建立隔離帶防其擴散;從西藏引入吃澤蘭的食蠅;在災區栽速生桉樹抑制毒草生長;尋找其可利用的價值,促其消滅。但幾年過去,除草成果幾乎看不到。反倒是拔它的人頭暈,用它墊圈,牛的腳發炎潰爛,用它漚肥,土壤慢性中毒。最糟的是這種草越拔長得越快。

    現在紫莖澤蘭還在以每年30公里的速度向北挺進。

    涼山州“西部大開發”規劃中確定了自己“綠色肉羊基地”的目標,而今卻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生態災難。

    “我們最終會拿出攻克辦法的,”畜牧專家們仍有信心。但目前缺少研究經費使治草工作停滯不前。

    中國科學院的專家説,紫莖澤蘭是最典型的外來物種入侵引發嚴重生態危機的例子。對於這些有害生物,如果早有防範知識和意識,在其剛剛露頭時就清除,不會如此艱難。目前,同類問題在我國各地都有,在退耕還林還草、退田還湖、恢復植被中更需普及相關知識,預防在先,選擇適合本地環境的本地植物和魚類,避免單一物種種植和養殖,才能有效保護當地的生態環境。

    東方網2001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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