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中國外交部軍控司司長沙祖康對美發出嚴厲警告：美如售臺“宙斯盾”驅逐艦等於同臺建立軍事同盟，並指出，“這將損害中美關係的基礎。它確是非常非常嚴重的問題。”幾艘看似平常的“宙斯盾”艦，為何處理不當卻能在中美之間引發如此大的政治風浪？本文也許能找到問題的答案。
“宙斯盾”艦是美國TMD的主角之一
眾所週知，“宙斯盾”之所以出名，主要是借助美國推出的所謂戰區導彈防禦系統（TMD）。美國正在研發和部署的戰區導彈防禦系統是由幾大分系統構成，但目前在技術上較為成熟的是TMD中的陸基和海基低空反導系統，這兩個分系統分別由美制“愛國者” PAC-3型防空導彈和“宙斯盾”防空系統擔任反導主角。其中，“宙斯盾”防空系統目前安裝在美海軍的“提康得羅加”級導彈巡洋艦和“阿利 伯克”級導彈驅逐艦上。當前台灣急欲從美國購買的就是安裝該防空系統的“阿利 伯克”級導彈驅逐艦。
“阿利 伯克”級導彈驅逐艦裝有一套“宙斯盾”作戰系統。艦載主要武器包括：兩座MK－0型垂直髮射系統，裝備有“標準—2”型艦空導彈90枚，兩座四聯裝“魚叉”反艦導彈發射裝置，一門MK45型127毫米艦炮，兩座MK15型6管20毫米“密集陣”艦炮系統，兩座MK－32三聯裝魚雷發射管，還裝備有“阿斯洛克”反潛導彈。電子設備主要有：一部SPY－1D相控陣雷達，一部SP－67（V）對海警戒／導航雷達，三部SPQ－62防空導彈制導雷達，一部URN－25“塔康”戰術導航雷達，一部MK160－4火炮火控雷達，一部MK116－7反潛火控系統，一套SLQ－32（V）2電子戰系統，一部SQS－53C球艏聲納，一部SQR－19拖曳式線列陣聲納。正是憑藉這些強大的各路“殺手”，“伯克”級導彈驅逐艦可同時對空中、水面、水下和陸地的目標實施全面攻擊。隨著不斷有“戰斧”式巡航導彈之類的新式武器裝備在該型艦上，其綜合作戰能力正變得越來越強，因而被稱為美海軍中戰鬥力最強的驅逐艦。
由於“宙斯盾”作戰系統是“伯克”級驅逐艦的最核心的“亮點”部分，因此，人們已習慣將該型驅逐艦稱為“宙斯盾”艦。“宙斯盾”是由古希臘神話裏宙斯神手上的神盾借名而來，美軍以它來命名這一海軍武器系統，是期望它能像神盾一樣保護美國海軍免遭對手的打擊。“宙斯盾”系統具有強大的海上區域防禦能力，其心臟部位是AN/SPY—1A多功能相控陣雷達系統，它克服了以往艦載雷達靠天線做機械性的轉動來搜索目標所帶來的局限性，而採取使用電腦來控制電磁波相位變化而導致天線發射出的波束方向快速改變的方法來達成快速掃描的目的，因而其面狀天線毋須轉動就可對空、對海實施全方位搜索，搜索距離達400公里。由於同電腦聯接，自動化程度高，可同時監視400批目標，並自動跟蹤其中100批目標。該系統還配備有許多輔助系統，如MK1指揮與決策系統、MK99火控系統以及其他電子戰系統。
“宙斯盾”作戰系統是美國研製的海軍戰術指揮控制系統之一，1981年正式裝備美國海軍，主要用於對付各型反艦導彈，具有區域防空能力，可對來襲的飛機、導彈實施攔截。“宙斯盾”系統由指揮和決策、武器控制、多功能相控陣雷達、火控、導彈發射和作戰準備測試等6個分系統組成。其主要特點有：一是反應速度快。雷達從搜索方式轉為跟蹤方式僅需50微秒，即使掠海飛行或大角度俯衝的超音速反艦導彈也難以逃脫它的跟蹤；二是抗干擾能力強。可以在嚴重電子干擾、海雜波以及惡劣環境下正常工作；三是系統不“嬌氣”，可靠性高。能夠在無後勤保障的情況下，在海上可靠地持續工作40至60天，系統的大修週期可達4年；四是抗敵飽和攻擊能力強。可綜合利用艦上的各種武器，使出“渾身解數”，同時攔截來自高、中、低、超低空不同空間的多個目標。也正是由於“宙斯盾”所具備的諸多技戰術方面的優勢，美軍考慮建構自己的戰區導彈防禦系統時，理所當然地讓“宙斯盾”艦成為海基低空反導攔截的主角。
台灣買“宙斯盾”意欲何為？
美日決定聯合研發和部署TMD以後，美國國內一部分人叫嚷將台灣也納入該防禦體系內，以抵禦中國大陸導彈對臺的威脅，達到阻撓中國統一的目的。此言一齣，立即在台灣島內引發了一場關於台灣是否加入TMD的大討論。臺軍一些軍方高層人士認為，“TMD是個錢坑”，而且目前在技術上還欠成熟，台灣還應審慎對待，不宜匆忙定論。但自1998年開始，台灣對TMD的態度發生了很大變化，主要是李登輝在其中發揮了很大作用。在他的授意下，美臺之間展開了多次秘密討論，並派人赴美，就台灣是否加入和研製TMD的有關事宜進行秘密協商。臺方還專門成立“TMD專案研究評估小組”，就此問題進行專門的評估。不久，臺前“國防部長”唐飛對外公開宣佈，台灣要建立自己的TMD（Taiwan Missle Defence System的簡寫，以區別於美國的Theatre Missle Defence System）。可以肯定，臺方在TMD上態度的變化除了經濟和技術上的考慮之外，必定是與台灣得到了美方在此方面所做出的一些承諾有關。因為事實已很清楚，目前世界上能搞TMD的僅美國一家，台灣想憑自身的技術力量搞TMD無疑是天方夜譚。
目前，臺軍已經建立起了一整套集偵察、預警、指揮、控制和作戰于一體的防空導彈體系，但這個體系防禦的主要目標是作戰飛機。這個防空攔截網由低、中、高空三部分組成，分別由法制“西北風”、美制“復仇者”、“毒刺”、“鷹”式和臺自製的“天弓”系列防空導彈和密集陣火炮擔任攔截的主力。而對於攔截地對地戰役、戰術彈道導彈，臺軍一直缺乏有效的手段。為能儘快建立起自己的反導網，削弱大陸導彈對臺産生的軍事威懾力，臺軍決定走外購與自行研發相結合的方法搞自己的TMD。臺軍計劃建立的反導攔截網將主要由低空和高空兩部分組成，臺軍認為目前技術上較為成熟，經濟上所能負擔得起的是低空的反導系統，至於高空反導系統的建立則是下一步目標。在低空反導方面，目前臺軍手頭上可用的只有從美國購買的近200枚“愛國者”PAC－2型防空導彈，不僅數量少，難以覆蓋全島，而且與“愛國者”PAC－3型相比已經落後。從整體上分析，要實現真正反導還相去甚遠。為此，臺軍確立了“三步走”的反導計劃。第一步，建立遠端反導預警體系。實現手段是從美國購買“鋪路爪”大型相控陣預警雷達，使其對彈道導彈的偵測距離由400公里提高至1000公里以上，並可對導彈的彈道和軌跡進行初步的跟蹤與測量。第二步，增購新型“愛國者”防空導彈。臺軍計劃再從美國購買6套“愛國者”PAC－3型防空導彈，部署在台島的中部和南部地區，與北部已部署的反導力量構成一體。第三步，購買“宙斯盾”艦，建立海上低空反導網。臺軍認為，與陸上相比，海上反導系統機動性強，生存率也高。若能購得此艦，臺軍計劃將兩艘部署在台島東部海域，另兩艘分別部署在海峽南北入口處，這不僅可添補了臺軍海基反導網中的一大空白，而且其海軍區域防空、水面反艦、水下反潛、電子戰水準也將得到提高，台灣將繼日本海軍已裝備的四艘“金鋼”級導彈驅逐艦之後，第二家擁有“宙斯盾”艦的海軍，其綜合作戰能力也將進一步提升，可謂一舉兩得。
“美臺軍事同盟”一説因何而來？
單從技術的角度分析，即使台灣購得了美國的“宙斯盾”艦，臺軍也還是無法有效地實施反導作戰。從海灣戰爭的反導戰例分析，要保證反導成功，最起碼要經過對目標的捕捉、目標資訊的分析、判斷和傳輸，以及最後由攔截武器將目標摧毀等各個環節，一旦某一環節出現問題，都無法確保將目標擊毀。就當今世界上唯一的超級軍事大國美國而言，自“星球大戰”計劃開始，美國就一直從事這方面的研究，但從目前的研究現狀看，結果仍無法令人滿意，一些關鍵性的技術仍然得不到解決，導致在試驗中屢屢失敗，在戰場上就更不可能派上用場。而對台灣而言，若能在“愛國者”PAC－3型防空導彈和“宙斯盾”艦上二者兼得，也僅僅是獲得了反導過程的末端──反導攔截武器發射這一部分，而其他大量反導所需的戰場目標資訊部分從何而來，這才是目前人們所關注和疑惑的重點所在。
種種跡象已經顯示，近幾年來，隨著美對臺軍售數量和範圍的不斷加大，武器裝備中的高科技含量也越來越大，如何將這些新式武器裝備儘快成軍並形成戰鬥力已成為臺軍急需解決的一個緊迫問題。為此，美臺之間在注重“硬體”買賣的同時，雙方的“軟體”交流也呈現出愈來愈熱的“不正常”的現象，主要表現為，一些臺軍的人員秘密到美國接受有關的技術訓練；美軍部分人員組成“軍事顧問團”，以訪問的形式到島內就台灣的防空體系的構建等問題進行技術上的指導；美臺之間的高層秘密交往明顯增多，交流渠道日益多樣化和規律化。更有甚者，美國會中有一部分人對美臺之間的現狀並不滿足，想極力促使通過所謂的“加強台灣安全法”，欲使美臺軍事交流合法化。為能有效對付“來自大陸的威脅”，美國內有人提議，應在台灣軍方與美太平洋艦隊司令部之間實現戰場資訊情報共用，這樣，一旦臺海爆發戰事，美軍可立即做出反應，支援臺軍作戰。據傳，在美提供給台灣的一些重要武器裝備上已預留了資訊數據連結口，以備戰時雙方勾通使用。
由此推之，在台灣得到“愛國者”和“宙斯盾”之後，平時和戰時美國是否會給台灣提供大陸導彈的資訊資料以協助臺軍實施反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已經表明美國已將台灣作為一個反導戰場來加以使用，事實上是已將台灣納入到自己的戰區導彈防禦系統之內，台灣已進入美日軍事安全網之中。這也正是台灣當局所夢寐以求的。若如此，美國除沒有象在日、韓兩國一樣可直接駐軍協防台灣外，美臺之間的軍事聯繫與合作已十分“親密”，在政治上已可視為完全邁入軍事同盟之列。所以，從這個角度分析，如果美國決定出售“宙斯盾”艦給台灣，正如沙祖康所講的，那的確將是“非常非常嚴重的問題”，由此所引發的一切後果理所當然地應由美國新政府完全負責。
（國防大學外軍教研室 賢峰禮 ）
中國網2001年3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