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希德與維多多談了些什麼

    當地時間22日晚，瓦希德總統突然召見了印尼三軍總司令維多多將軍。一些敏感的分析人士認為，這可能與眼下印尼的局勢密切相關，有可能有重要的行動或宣佈。有人注意到，維多多將軍在驅車來到了總統府之後，徑直進入了瓦希德的官邸，之後大門緊閉，維多多將軍長時間沒有離開。當時，總統府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大批敏感的記者。在結束會見之後，許多人又看到維多多在衛兵的陪同之下急匆匆地離開，面對眾多的記者追問，維多多甚至在離開總統府時沒有和記者進行任何交談。其實，維多多將軍與瓦希德總統進行了一次重要的談判，他剛剛與瓦希德商談了印尼進入全國緊急狀態的種種利與弊。這正是數小時之後，瓦希德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的先奏曲。不過，據事後透露，維多多將軍表示將在這一問題上保持克制。

    當總統府的要人們進進出出的時候，首都雅加達的小道消息滿街飛。不久，有一個消息似乎得到了各方的證實：瓦希德預計在當晚10時（北京時間晚上11時）發表重要講話，在講話中他將作出一系列重要的宣佈。

    直到這時，人們紛紛猜測，這很可能與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有關。因為23日印尼人協將以特別會議的方式正式展開彈劾總統的行動。而總統瓦希德也曾威脅要以宣佈進入緊急狀態和提早舉行大選來阻止對他的彈劾行動。

    然而，到了當地時間晚上10時，總統府並沒有任何動靜，瓦希德並沒有如期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原來這是因為在與各方的會談中，瓦希德的這一打算並沒有獲得絕對支援，至少三軍司令維多多和其他軍警將領反對他這麼做。晚上10時許，總統府的一名官員透露説，瓦希德還在進行一系列的會談，他們也不知道瓦希德何時才會作出宣佈，他們也不知道他計劃要宣佈什麼消息。

    軍警高層緊急磋商如何應付總統令

    在拖了幾個小時之後，當地時間淩晨時分，瓦希德終於在電視上露面了。他在全國電視廣播的簡短聲明中以總統令的方式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

    在瓦希德的緊急狀態令宣佈之後僅一個多小時，印尼人協領導人議長賴斯宣佈説，當天的人協特別會議照開不誤，而且將提前至上午8時召開（原定上午9時開幕）。他還要求所有的人協成員全部趕到國會大廈，參加當天的重要會議。

    按照人協方面此前的警告，如果瓦希德宣佈緊急狀態，他們就會在宣佈之後的數小時之內召開特別會議，強行罷免總統瓦希德，甚至還將申請國會方面表決批准逮捕瓦希德。賴斯説：“這一做法表明，他（瓦希德）已經完蛋，自取滅亡。”他説：“瓦希德頒布的緊急狀態政令不會有任何意義，因為我相信軍隊與警方都不會理會這項政令……相反那只會令人笑話。”

    在瓦希德的緊急狀態令發佈之後，印尼軍警方面的態度非常重要，因為負責實施緊急狀態的正是他們。據報道，軍警高層開始進行緊急的磋商。不過，在作出正式的決定之前，他們已經下令雅加達的軍隊和警方人員保持克制，等待命令。

    據透露，他們是在副總統梅加瓦蒂的家中商量對策，而這一做法似乎已經表明瞭他們的未來行動。此前，印尼各大黨派的領導人聚集在梅加瓦蒂的家中，紛紛表態支援她出任印尼總統。之後，印尼軍方發言人烏索多宣佈説，軍隊方面仍支援國會和人協舉行特別會議。雅加達地區警察首腦雅各布也要求他的警察部隊根本不要理睬總統瓦希德的這一命令，相反，必須保證人協特別會議的順利進行。

    緊急令遭到空前反對

    瓦希德是在當地時間昨天淩晨1點過後宣佈國家進入緊急狀態的。他在全國電視廣播的簡短聲明中説，他這麼做是為了挽救面對困難的國家。在瓦希德頒布政令的一個小時內，政治、社會與安全統籌部長阿貢和內閣秘書馬祖基雙雙宣佈辭職。最高法院大法官也認為瓦希德的做法是不合法的。

    在當天較早時刻，印尼人協代表表決，認為總統瓦希德解散國會的政令違反憲法，否決了瓦希德頒布的政令。由梅加瓦蒂領導的民主鬥爭黨和第二大的戈爾卡黨同時譴責瓦希德政府。兩黨議員指責瓦希德叛國，採取了獨裁作風。他的行為也玷污和破壞了國家憲法，出賣人民，因此應該下臺。隨後，兩大政黨立即要求罷免總統瓦希德，並立即讓副總統梅加瓦蒂接替總統職位。

    印尼人協議長賴斯在當天上午也呼籲軍方和警方不要理會瓦希德頒布的政令，因為這違反了1945憲法的精神。他表示，一切已經在控制中，相信瓦希德的命運將在數小時後有定論。他預測，國會將在3小時內罷免瓦希德。

    瓦希德的政令也未獲得印尼警方的支援，雅加達警察首腦要求部隊維護彈劾程式。據悉，瓦希德宣佈國家進入緊急狀態，可是部長與軍方並不同意這一決定。而國會議員也呼籲立即讓副總統梅加瓦蒂取代瓦希德擔任總統。印尼警方昨天表示如果人民協商大會推舉梅加瓦蒂出任總統，警方將給予支援。全國警察發言人維達雅迪在記者會上説，警方將支援梅加瓦蒂擔任總統的內閣為合法政府。他説，軍方司令已明確表明反對緊急狀態的政令，警方也與軍方採取同樣的立場。

    副總統人選現在還不明朗

    與此同時，人協也推舉副總統梅加瓦蒂接替瓦希德，出任印尼的第五位總統。至於副總統的人選現在還不明朗。據悉，印尼副總統梅加瓦蒂出任印尼總統獲得了人協議長賴斯和國會議長阿巴丹戎等人的有力支援。

    據報道，關於副總統的人選，印尼第二大政黨戈爾卡表示，將推舉國會議長阿巴丹戎為副總統。民主鬥爭黨秘書長較早前表示，副總統梅加瓦蒂希望如果她正式當上總統，新的副總統也能在彈劾聽證會上選出。不過，據悉，昨天開始的人協特大不會討論副總統人選問題，而是等到今年10月份舉行的人協常年大會才討論。

    老瓦支援者涌入首都

    7月23日，印尼舉國上下都密切關注著開國以來的首次彈劾總統聽證會。與此同時，總統瓦希德的狂熱支援者們乘坐火車、汽車，從四面八方涌入首都雅加達，支援瓦希德。

    據法新社報道，印尼全國各行各業的人們———從西裝革履的商人到衣衫襤褸的垃圾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圍坐在電視機或收音機前，觀看、收聽彈劾聽證會的實況直播。汽車司機穆利奧諾哈杉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電視現場直播。他對記者説：“通常我壓根不關心政治，但我對瓦希德的命運還是比較好奇的。”廣告公司執行官瑪庫斯雅赫亞説，彈劾聽證會“是一件悲哀的事，它讓你認識到一些政治家，包括瓦希德在內，根本就不關心人民疾苦”。

    一名瓦希德支援者大聲疾呼：“我們來到雅加達，請求警方支援我們，請他們幫助我們關閉國會。”另一名支援者烏讓盧斯汀説：“毫無疑問，我願意為瓦希德而死。即使梅加瓦蒂被人協任命為總統，我也還是會追隨我的領袖。”

    透視 蘇姜

    《江南時報》 (2001年07月24日第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