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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金剛爭拜相 日本政局風雨淒

    最近一段時間,我們的不少鄰邦的領導人紛紛陷入深深的信任危機之中,由此而引發的“下課”、“換帥”風波成了東亞政壇上引人注目的焦點。東鄰日本的政權更疊的頻率之密同樣讓世人感到驚奇。在自民黨若干“大老”之間討價還價的秘室裏,輪流坐莊可以找到最好的注解。這一次,曾經得益於如此政治運作架構的森喜朗首相,毫無懸念地成了被拋棄的“犧牲品”。隨著森喜朗“下課”鈴聲的響起,日本政壇爭奪權力制高點的“演出開始了”。

    “跛腳鴨”偏遇溝坎 “蜃氣樓”名副其實

    日本首相森喜朗3月10日表示將辭職,這個模糊而反覆的聲明飽含了森喜朗多少的無奈而又回天無力的心境。由於自民黨總裁選舉定在4月24日,森喜朗還得在“跛腳鴨”的位子上呆上一個多月,但他下臺卻已成定局了。

    森喜朗能坐上日本這個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的首相寶座對世界其他國家而言、甚至對於日本人民而言,這的確讓人感到有點意外。因為在小淵惠三突然病逝之前,森喜朗並不是日本政壇上的一個聲名顯赫的人物。由於森首相從未擔任過外長,其知名度在中、美、韓等國都很低。儘管森喜朗幹過文部大臣、通産大臣、建設大臣等政府職務,在自民黨內除了總裁以外的重要職務都幹過,但他也沒有給日本人留下深刻印象。於是,不知從何時起,人們送給森喜朗一個綽號——“蜃氣樓”(海市蜃樓),因為日語中“蜃氣樓”三字的音讀恰好與森喜朗名字的音讀相同,意思是對其印象似有似無。因此森喜朗在國內也難説是“知名”政治家。

    森喜朗正是身負這一背景而在日本政壇“出爐”的。2000年4月5日上午,日本自民黨召開該黨眾參議員大會,森喜朗被推選為自民黨第19任總裁。下午,國會眾參兩院分別投票選舉新首相,森喜朗以過半數從而當選為新首相。

    口無遮攔森首相 日本政壇大笑料

    之後的一年,森喜朗並沒有在內政外交方面表現出領導能力,更不用説能夠提起的政績了。在他的領導下,日本經濟絲毫未見起色,反而在泡沫經濟的陰影下越來越糟;在對外關係方面,用毫無作為來評價他的政府一點都不為過,森喜朗給世人的印象最為深刻的不是他的外交風範和個人魅力,而是一大堆的“醜聞”、“失言”、“舉止失措”的象徵。在日本人的眼裏,這位可憐又可嫌的首相不幸成了人們飯後的談資和笑料,被斷定為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他的支援率在一年之內屢創新低,據2000年11月7日日本媒體發佈的調查顯示,森喜朗的支援率已跌到有史以來最慘的6%,是數十年來日本首相獲得的最低支援率,因此他毫無爭議地成為二次大戰後日本最不受歡迎的首相之一。

    森首相的“失言”之多之廣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即使在流行“失言”的日本政壇,其他政界人士的“失言”記錄也是難以望其項背的。就在森首相當選當天,東京數家報紙披露了他的“舌禍事件”,即講話“失言”的記錄:如2000年2月27日,森喜朗在土奇玉縣發表演講,就日美兩國文化作對比時稱:“(‘千年蟲’問題影響下的美國)如果發生停電,那持槍的土匪和殺人強盜都冒出來了。(美國)就是這樣一個社會。”同年3月20日,森喜朗在石川縣演講,談及沖繩縣教育問題時脫口而出:“沖繩的學校從不教學生唱‘君之代’(日本國歌),那裏的學校工會都受日本共産黨統治,什麼都跟政府對著幹。”此話引起沖繩人的強烈不滿。5月15日,森喜朗便在神道政治聯盟議員懇談會上公開聲稱“日本是以天皇為中心的神的國家”,結果招來朝野各黨一片譁然,他們認為森喜朗身為首相,卻公然違背憲法主權在民的民主理念,鼓吹反映軍國主義侵略精神的皇國史觀,“這樣的人當首相,還有資格嗎?”前不久,森喜朗在一次大選動員會上呼籲發展資訊産業,卻錯把“IT”説成“IC”,鬧了個大笑話,被反對黨抓住把柄大肆嘲笑。

    這些“失言”只不過是森首相“失言庫”中的冰山一角罷了。日本人對森首相的屢“失”屢“言”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大阪奧申委主席在國際奧會考察期間就曾私下表示對森首相與評估團的會見極為擔心,惟恐首相説出不適當的話來。

    “醜聞”的不斷出現也是森首相遭人非議、讓百姓寒心的重要原因。森喜朗上任剛一週,《朝日新聞》就傳出他與“黑金”有染的醜聞。他的至交、內閣官房長官中川秀直因為婚外戀、吸毒和與右翼組織交往等問題,被傳媒抖摟出來,中川被迫辭職,而作為起用中川的伯樂,森喜朗也被在野黨追究“用人不當”的政治責任。

    對森內閣的無能、首相的舉止失當,日本民眾十分不滿。據報道,日本民眾目前對森喜朗準備花費大量金錢訪美頗為不滿,他們認為既然森喜朗已經決定將於近期辭職,那麼他的訪美計劃就不可能給日本帶來什麼好處,因為很明顯,美國是不會鄭重對待一個即將下臺的日本首相的。在這樣一個時刻森喜朗仍然決定花著納稅人的錢出訪美國,日本民眾自然相當不滿。一位29歲的旅館老闆抱怨,“森喜朗不是要辭職了嗎?那他為什麼還要花著我們的錢作這樣一次無謂的訪問呢?”

    如果説“失言”、“醜聞”、“無能”決定了森喜朗下臺的必然性,那麼,“愛媛”號事件的出現無疑給了他最後的一擊。一個月之前,美國核潛艇撞沉日本漁業實習船,森喜朗首相在高爾夫球場反應遲緩的問題曝光以來,日本朝野要求森喜朗下臺的呼聲此伏彼起、日益高漲。畢業于早稻田大學的森喜朗在經歷過三次不信任投票後,終於難以頂住來自自民黨內外的壓力,欲走還留地于3月10日表示辭職。森喜朗這個宣佈,雖然不會使任何日本人感到驚奇,但相信還是會使許多日本人松了一口氣。

    誰來接任新掌門 四大金剛躍躍試

    森喜朗的即將離職使自民黨新“掌門”的推選工作開始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自民黨黨內諸派摩拳擦掌,一比高低。

    自民黨內,除森喜朗派之外,另外還有三大派閥:主流派之一的黨內最大派橋本派,也就是原來的小淵派,掌門人是曾任首相的橋本龍太郎;同為主流派的加藤派,掌門人為加藤弘一;第四大派是山崎派。嚴格講來,橋本與加藤是同一戰壕裏的戰友,橋本當自民黨總裁和首相時,加藤是自民黨幹事長,換言之,是加藤一直支撐著橋本政權。據報道,自民黨黨首將在橋本龍太郎、小泉純一郎、麻生太郎和龜井靜香之間産生。

    呼聲最高的首推橋本。1998年,自民黨在參議院選舉失敗時,橋本首相毅然引咎辭職。52年前吉田茂首相曾作為下臺首相再次當選,橋本龍太郎力爭步其後塵。在小淵死後,他是小淵派的掌門人,而小淵派(如今改稱橋本派)是自民黨內的最大派閥,議員人數超過森喜朗派近一倍。去年12月建立第二屆森喜朗改級內閣時,作為行政改革、沖繩和北方領土擔當相入閣,一直致力於公務員制度改革和特殊法人改革。1996年1月擔任首相後的兩年零七個月裏,橋本推進了財政結構改革等6項改革。但橋本的改革並未使日本經濟走出谷底,反而有進一步衰退的趨勢。地位和豐富的政策經驗是他的兩大優勢。但他在自民黨內部不大受歡迎,1997年任首相時作出增加稅收的決定,導致日本經濟下滑也使選民對他不太感興趣。自民黨內也有人因擔心他會重蹈失敗覆轍而反對其再次出任首相。

    小泉純一郎是一個不容忽視的角色。1990年底,小泉打出反竹下派的招牌,與加藤弘一前幹事長、山崎拓前政調會長結成YKK集團,引起人們的關注。加藤和山崎兩人去年年底策劃趕森喜朗首相下臺時,小泉作為森派的會長採取行動,打掉了加藤的氣焰。這次他以消除派系政治的口號出馬參加總裁競選,再次與加藤、山崎兩人結成聯盟,給人的印像是幹事情專一,但實際上他的言論和行動是十分複雜的。作為森派會長,小泉在對待森首相的態度上自然與要求森喜朗早日下臺的自民黨內最大的派系——橋本派有矛盾,這對小泉出任首相將構成不利因素。小泉陣營的競選策略是後發制人,即在地方票爭奪戰中爭取佔據首位,並與橋本派拉開大的距離,使橋本派和其他陣營發生動搖,對決選投票時國會議員産生影響。

    麻生太郎來自於政治世家。前首相吉田茂是麻生太郎的祖父,前首相鈴木善幸是其岳父,三笠宮寬任親王的王妃信子是其妹妹。他本人曾作為飛碟射擊選手,代表日本參加蒙特利爾奧運會的比賽。與古賀誠幹事長等形成新老交替集團,在政壇嶄露頭角。

    龜井靜香在橋本內閣時,反對內閣提出的緊縮財政、提高消費稅等幾乎所有政策。一直坐冷板凳,自稱“打著傘的浪人”。在小淵內閣時開始得勢,當上了自民黨的政調會長,是建立森喜朗內閣的主要推動者,在政策方面握有實權。為使自民黨成為執政黨,曾策劃建立村山政府,成為左右政局的關鍵人物。

    麻生太郎與龜井靜香兩派問鼎的概率不是很大,但他們的選票的最後流向將對自民黨黨首的産生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日本的政治,向來奉行派系實力決定一切的信條。橋本派作為黨內大派,自然有能力左右政壇。而目前自民黨內又無大將足起而擔綱,故只要橋本出馬,又有政壇元老中曾根康弘的支援,遇到的阻力不會太大,成功的幾率應該是最大的。

    無論誰來掌管 終是苦海無邊

    4月24日,自民黨將隆重推出其新任“掌門人”,他隨即會例行公事地擔任日本新首相。不管新首相是橋本還是其他什麼人,也許他沒有森喜朗那麼多的“失言”與“醜聞”,也許他上任伊始不會就聆聽震耳欲聾的“下課”聲,也許他沒有森首相提供的那麼多的談資與笑料,但可以肯定的是,新首相亦將面臨森首相同樣的局面,其前景是難以樂觀的。

    首先,新政府將接手的是一個深失民望的“爛攤子”。在森喜朗領導日本的一年裏,日本的政治、經濟、外交毫無績效可言,有的只是經濟停滯、政治混亂,人民對自民黨已失望到了極點。自民黨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受到極大的損傷,用“大失民心”來形容過去一年自民黨的表現亦不為過。森喜朗的無能且惹是生非的形象給自民黨造成的傷害不是短期內就可彌補的,新首相不得不再這樣的陰影中艱難地支撐著。

    其次,新首相能否具備帶領日本經濟步出谷底的能力令人懷疑。而這恰恰是其首相寶座能否坐穩的關鍵。自上個世紀90年代初日本的“泡沫經濟”破滅之後,日本經濟就在停滯、衰退的痛苦中煎熬。這種結構性的經濟衰退所産生的惡性迴圈將是中長期的。近10年來,若干屆日本政府為此進行了不懈的努力,每一屆政府無不以各項改革為手段,以復興經濟為己任,小淵首相甚至為此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但都收效甚微。日本經濟反而在他們的“料理”下越來越讓人失望。難道新任首相有令日本經濟“回天有力”的靈丹妙藥?最有希望即位的橋本在其擔任首相的幾年裏,曾經給日本經濟下過幾服被證明是失敗的“良方”。如他有幸梅開二度,再度出山,只能證明偌大的自民黨真的是“朝中無人”了。日本的失業率,近一年來創下二戰以來的最高水準。而另一方面,日本的國內批發物價指數不斷下跌。這些,都進一步暴露了日本目前暗淡的經濟現實。它已逐漸走進“結構性通貨緊縮”。除了國內政經危機較為嚴重外,日本10多年來一直未能恢復的經濟形勢也受美國股市與經濟減速(甚至停滯)的影響,更加一蹶不振。雖然這種影響目前還不能從具體數字中得以體現,但可以肯定,受這種外部環境的影響,日本國內的經濟在短期內不會得到好轉。日本泡沫經濟暴露出的政府“拖”字訣,最後只會讓被壞賬壓得喘不過氣的銀行與金融機構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塌。經濟現狀預示著新首相即將面臨的艱難前景。

    第三,自民黨將面臨其他黨派更加激烈的競爭,這將會給執政的自民黨帶來更大的壓力。與日本政治未來關係較為密切的經濟滑坡、政治醜聞和領導才能的缺乏必將刺激日本國內政治獨立派的形成。政治獨立派是最大的一支政治力量,他們由大批不效忠於任何政黨的選民組成。對日本政治經濟現實的不滿推動了這些曾對政治活動不感興趣的人開始對政治活動給予更多的關注,並逐漸積極投身其中。政治獨立派的政治參與無疑將對日本的現行政黨結構産生巨大的衝擊。自民黨一黨坐大的局面在日本經濟難有改觀的情況下是難以持久的。

    事實上,日本人對新首相並沒有寄予多大的期望。從20世紀90年代初期開始,日本政壇接二連三地更換首相,到森喜朗這一屆為止,平均一年左右“改朝換代”一次。對於早已習慣了日本頻繁更換首相的國際觀察人士來説,他們目前只關心一點,那就是接替森喜朗的新首相能否給一直處於疲軟狀態的日本政治、經濟環境帶來新的動力。

    概言之,面對日本國內業已存在的政治經濟危機,無論誰成為日本的新首相,擺在他眼前的都是一個問題重重的政府;如果新首相仍舊不能充當好政治家的角色,等待他的只會是又一個“短命”的下場。今年7月,日本參議院大選將是決定新一屆政府命運的事件。如自民黨在選戰中選票大量流失,新任首相將會面臨黨內各派要求承擔責任的巨大壓力,引咎辭職的可能性較大。

    目前,日本新政府的對外政策雖難以準確預料,但可以肯定的是,日美同盟依然是新政府對外關係的基石,惟“美”是從的外交風格不會有實質性的改變;我們更不會奢望日本新政府的歷史史觀有所轉變,有關參拜靖國神社的惡行、關於侵略歷史的“失言”及大肆篡改教科書的醜態,他們會不厭其煩地表演下去,由此導致的與東亞諸國的爭吵與摩擦是避免不了的;值得指出的是,由於日本經濟衰退、日圓大幅貶值,由此帶動東亞、尤其東南亞國家經濟的不景氣。

    

    

     北京晨報 2001年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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