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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寒:我是個不服教育的小混混

    編者按:17歲的韓寒,上海松江二中高一學生,以一篇《杯中窺人》問鼎首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然而時隔不久,韓寒因在期末考試中六門功課高挂“紅燈”而留級。兩個月前,作家出版社推出了他的長篇新作《三重門》。一時有人叫好,有人擔憂--韓寒到底是“暴得大名”,還是“天才崛起”?他今後的路又將怎樣走?

    主角自述:我是不服教育的小混混

    《三重門》寫于兩年以前,那時正值校園小説氾濫,有些小孩子常用字還沒認全,見過的東西還沒見過的教科書多,只會從一根小草裏看出什麼堅韌不拔的精神,就操起了長篇。儘管情節不曲折,但小説裏的人生存著、活著,這就是生活。

    至於我是哪路小混混,這裡有一篇我曾發在《新民晚報》上的文章可以説明,韓寒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反對現在教育制度的小混混--如果現在這個時代能出全才,那便是應試教育的幸運和這個時代的不幸。如果有,他便是人中之王,可惜沒有,所以我們只好把“全”字人下的“王”給拿掉。時代需要的只是人才。

    就我而言,理科已經對我完全沒有意義。對於以後不去搞理科方面研究的人,數學只要到初二水準就絕對足夠了,理化也只需學一年,如果今天的學習只為了明天的荒廢,那學習的意義何在?

    至於我常聽到的學習數學是為了練習邏輯思維能力的説法,我覺得那純粹是李洪志式的歪理邪説,因為看偵探小説更能練習邏輯思維能力,怎麼不開一門偵探小説課?不開倒也罷了,為何要阻止別人看呢?

    這便涉及到讀書的問題,記得有一句話,所謂教科書就是指你過了九月份就要去當廢紙賣掉的書,而所謂閒書野書也許就是你會受用一輩子的書。現在的教材編課實在太那個,就拿我比較熟悉的語文來説,真正有藝術欣賞性的梁實秋錢鐘書余光中等人的文章從來見不到。至於英語,我一幫從澳大利亞學習回來的朋友説,空學了六年英語,連筷子、叉子、鹽和廁所、草紙都不知道怎麼説,只知道問人Where are you from?How old are you?一些廢問題來寒暄。

    最近有個“好”消息,高考要增加作文分數。別急著樂,這意味真正有自己的見解風格的高手會被扣掉更多分數。同學們一定要為將來的全面平庸打好基礎啊!

    文章發表後引起一些討論。使我明白了魯迅的一句話:這世上有些動物,好像中了中庸之道,凡是跟自己觀點有出入的都是偏激。同時讓我認識了許多語文老師,他們也是應試教育的犧牲品。中學語文課我一節沒聽過,可我就是比每節課都聽的人出色。一切用筆説話。希望《三重門》與我的下個文集《零下一度》能讓語文教育界反思反思。(韓寒)

    同齡反調:“八十年代”的臉被他丟盡了

    我真的看不起韓寒。

    我們“八十年代”的臉都被他丟盡了。--這並不是因為他的其他功課差,而是因為他不是勇敢的男孩。一個男孩子,可以不帥,可以不有力,可絕對不能不勇敢。他作出寫書的決定,並非出於對於文學刻骨銘心的熱愛,而是實在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在上海啊!天!在上海還考不上大學!確實值得“絕望”。

    那些所謂的思想,至今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突破。--就像一年比一年慘不忍睹的大專辯論會。沒有突破就是平庸!大家覺得他的語言有意思,其實不妨去看看鄭淵潔--我們這一代都是看著他的語言長大的,做到韓寒這一步何難之有?學怪比喻,多看看外語片,兩周搞定。

    我不知道現在25歲以上的人們是怎麼了?自己以前怎麼想過寫過的都忘了嗎?韓寒的東西真的那麼驚人嗎?反正在我的高中,能寫到這樣程度的男孩兒真是以打計算!當然,他們的成績也奇差,但畢竟比韓寒有靈性一點。誰看過他們的東西,才會知道平時那麼“平凡”的他們在做什麼。最難得的是,他們對文學的熱愛是不帶任何私心雜念的。他們絕不會目光短淺地急功近利地晃蕩他們剛剛積攢的半瓶水。

    這世界真可笑,先是誰罵衛慧誰就是封建衛道士;現在又是誰説韓寒誰就是教育劊子手。如果我是大學教授我就不會要韓寒。都這樣誰有心思好好做學問?!韓寒也最好收起你那“誰不要我誰就是學生公敵”的嘴。再説了,秀一點三腳貓的文學知識讓人噁心--問深一點你保證什麼也説不出來了。

    我們實在不願意被界定在韓寒之流的水準上。大家且看,十年以後,才是我們八十年代的天下!(一網友)

    激賞之聲:我該找別的活路了

    如果我們教中學生什麼是戀愛,那肯定要被《三重門》裏的林雨翔、梁梓君、Susan嘲笑了,不信你就看看韓寒在《三重門》中演繹的愛情理論:“人類有一個大趨勢。男人眼裏的理想伴侶要像牛奶,越嫩越白越純越好;女人眼裏的理想伴侶要像奶牛,越壯越好,並且能讓自己用最少的力擠出最多的奶。”

    如果有哪個文學博士想給中學文學愛好者講講文學原理,那麼豎起耳朵聽聽他們對文學的戲弄:“文學好比一個美女,往往人第一眼看見就頓生嚮往。搞文學工作的好比是這個美女的老公,既已到手,不必再苦苦追求,甚至可以摧殘……‘搞文學’裏的‘搞’作瞎搞、亂弄解釋,更恰當一點可以説是‘縞文學’或是‘槁文學’。”

    怎麼樣,服氣不服氣?這可是一個17歲的高中留級生的手筆,如果您通讀全篇,您會發現《三重門》有點像《圍城》和《儒林外史》的少年版,其中的智慧、機巧、幽默、諷刺、隱喻、懸念、倒錯、借用等傳統文人小説的十八般武藝全駕輕就熟,看不出一點兒少年“為賦新詞強説愁”的痕跡。

    筆者愚鈍,而立之年過後,念到博士時才寫過一部表現少年生活的小説,寫得很苦。我在兩倍于他的年齡時看到了他的長篇處女作,感到羞愧和惶恐。有韓寒寫小説,我想我是該找點兒別的活路了。(一博士)

     如果他是方仲永?

    韓寒寫過幾篇被人稱道的作文,本來也是平常事,問題就在於他功課不好,留了級。對韓寒的讚揚是伴隨著對現行應試教育的不滿發出來的,韓寒被裹挾在這股渾水裏,也被攪得暈頭轉向了。應試教育有許多不足,有識者紛紛指出來,這是件好事,但把韓寒作為攻擊應試教育的長矛或大刀,把自我感覺雖好卻還不成熟的少年塑造成反潮流的英雄,可就讓人多少不安了。

    也難為一個17歲的少年!

     看看那些大人吧,總是説些離譜的話,我真想揍他們一頓。有一篇《不要漏掉錢鐘書》的文章,開盤就説:“錢鐘書以數學零分而錄取清華園,終成世界級的大學者……”這是什麼邏輯呢?錢鐘書是因為數學零分才成為大學者,還是因為本身學術上的造詣?魯迅不也説過學文的也應看看理科的書嘛,何況還沒全面發展的中學生呢?所以偏科只能説是缺陷,並不能説明其他。即便韓寒將來成為錢鐘書,你能説是因為當年數理化不及格的結果嗎?誰可以保證這孩子將來就是錢鐘書,如果是方仲永呢?

    我看過他的作文,無論誰來抬轎,也成不了文學名作,這個問題即使再愛護韓寒也勿庸諱言。所以韓寒還不如用寫小説的時間學好那些暫時沒有學好的科目。這遠遠比再寫一部《三重門》更有意義。

    《羊城晚報》 2000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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