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懂曲中意,聽懂已是曲中人

2024-06-03 11:35:30.0

來源:中國網康養中國

分享到:
連結已複製
字體:

1月23日《書香樂美》邀請到中國進步意識教育集團董事長劉晨曦總參加第六期分享活動。使劉晨曦總重拾20年前對《天堂電影院》的觀影記憶,寫下重溫的隨感,和大家一同分享。


年少不懂曲中意,聽懂已是曲中人

——20年後再觀《天堂電影院》劉晨曦隨感

2002年,我第一次看朱佩塞•托納多雷的《天堂電影院》,導演剪輯版,173分鐘,奉為教科書一樣的存在,從此喜歡上托納多雷,喜歡上西西裏,喜歡上莫裏康內的電影音樂……

2022年,時隔20年,再次,很鄭重其事地觀摩《天堂電影院》,123分鐘版。少了50分鐘,少了很多情節,甚至在我看來很重要的情節,比如,愛情到底是怎樣失去的?比如,成長的真相是什麼?比如,30年前的愛,還要不要回頭?等等,等等……但無論如何,因為忍痛剪輯,這個精簡版本斬獲了62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第42屆戛納電影節評審團獎等一系列的大獎,這,就是結論!

片中的托托時隔30年回到故鄉,送別他的精神導師,追憶他的青春,祭奠他的過往。

此時的我,時隔20年,寫一篇隨筆,不用寫藝術風格,也不用分析視聽語言,只是聊表我的心情,青春已然回不去了,如果再給我們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們會如何選擇?會否選擇現在的愛人?會否選擇現在的職業?可惜,人生不可能重來,或許,人生的可恨與可愛都在於此。所以也唯有在回憶和文字中,我們緬懷一下青春和過往,儘管——

火總會燃成灰燼,愛也終將會逝去。

如果沒記錯,這句話正是老放映員艾福瑞多在阻撓愛蓮娜與青年托托繼續交往時説給愛蓮娜的。

老放映員年輕時大抵也是深刻愛過的,甚至,有可能為此放棄了遠行的可能,這在托托30年後回到西西裏艾福瑞多家交談背景中那艘陳列的“大船”上就可見一斑,另外,在20年前看的導演剪輯版中有一個橋段我記憶深刻,老放映員跟青年托托講自己的前妻去世那天,電影院正好放映的是卓別林的喜劇,因為觀眾們太喜歡,有人隱瞞了他妻子去世的消息,讓他連映,過了一天才告知……我記得老放映員當時的表情很傷感很傷感,可見,他是愛自己的前妻的,但是,這並沒有阻礙他在前妻過世之後再找一位新人做妻子。

愛,剛開始時都期望是一生一世,走著走著,就發現,沒有永恒之火,火,終會熄滅。

托托愛了公主30年,卻愛了電影一生——走出去,是沒有錯的。

關於愛情與理想,在有些文學命題中,是合而為一的,但更多的命題中,是道選擇題,真正的現實人生中,往往也是。

一方面是一份不足夠堅定、門不當戶不對、未來十分不確定的愛情,另一方面則是托托從幾歲時就産生濃厚興趣,並且顯示出超常稟賦的對電影的追求,於是老放映員艾福瑞多以知己、父親,更以導師的身份幫助他做了選擇,選擇——遠行,去追求他最終的理想,與膠片相關,與電影相關。

老放映員艾福瑞多告訴年輕的愛蓮娜,讓她離開托托,他説:“火總會燃成灰燼,愛也終將會逝去。以後會有更多的愛情,但托托的未來只有一個。”30年後中年托托與中年愛蓮娜重逢時,愛蓮娜説:“如果當時你選擇了我,就不會拍電影,那些都是好電影,大家都很喜歡,我也很喜歡。”

這就是愛情與理想的矛盾又共生的關係,如果沒有愛蓮娜給予托托那純粹美好的愛戀,又被艾福瑞多拆散留下半生缺憾,或許托納多雷的作品不會是這樣的風格。

如果你愛我,你怎麼忍心讓我等99天?

如果我是那個士兵,我也同樣會離開。

但凡提到《天堂電影院》,幾乎都會提到片中那個“士兵與公主”的故事。士兵愛上公主,公主説如果等夠100天,就答應士兵的求愛,士兵等了那麼多天,一天天蒼白無力,一天天流淚枯槁,但他卻在第99天時轉身離開,為什麼?為什麼?

這個問題,片中沒有給出明確答案,觀眾見仁見智,有的觀眾也許覺得是士兵想到未來生活不會匹配不能給公主很好的生活,不如早些離開;有觀眾認為愛情是一個人的事已經等了99天,個中滋味已然體味於是“興盡而歸”;有的也認為愛情本就是如此,遠遠觀著比擁有更美好,像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仿佛更加恒久……而我,20年前,便堅定的認為士兵的離開是因為他領悟到了——公主不足夠愛他!

如果公主足夠愛他,怎麼可能舍得他在風中在雨中在雪中在寒冷中在一天天的希望與失望交錯中等了足足99天?!

既然不足夠愛,那又怎樣去抵禦以後艱辛人生中的風雨?怎樣去兌現婚禮殿堂中要“無論疾病貧窮都不離不棄相愛一生相伴到老”的承諾?既然不能善終,那又何不離開?!

托托是那個士兵,30年前是,30年後仍然是。30年後托托雖然功成名就了,面對愛蓮娜他希望能帶愛蓮娜去羅馬組建家庭,但是仍然遭到拒絕,因為30年前公主心中第一位的是父母,30年後,公主心中第一位的是丈夫和一雙兒女。托托,從來都不是公主心中第一位的選擇。

而托托一度把愛蓮娜當做第一位的,可以為了愛蓮娜放下放映工作,會對著放映盤一遍遍地呼喚“愛蓮娜,愛蓮娜,愛蓮娜……”一直到30年後,與中年愛蓮娜重逢,看著眼角已有皺紋的愛蓮娜,他仍然呢喃“儘管時間流逝,在遇見的所有女人中,我只想找到你。”這樣關於“唯一”的許諾,是如此打動人。

我不想再聽你講話了,我想聽別人談論你。

這是艾福瑞多作為托托的精神教父對托托望子成龍般的囑託。

在這部電影中無論如何剪輯都不能少去的有幾個橋段,其中之一就是青年托托退伍歸來,被艾福瑞多在海邊談話:“每天生活在這兒,你會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他勸托托離開小鎮,去羅馬,去闖蕩,去掙一番作為,去實現自己的理想,不要像自己一樣辛苦、孤寂、清貧,日復一日做著機械重復卻特別容易被取代的工作。

他深知,給電影院裏的觀眾帶去歡樂和笑聲的人,不是在幕後持搖柄的放映員,而是電影本身的創造者,他要托托去做那個“創造者”!只有遠行,才能領略真正的世界,才能看到更多的風景,艾福瑞多深知自己是一艘被擱淺的船,或者,他是海邊對話畫面中一直反覆出現的那生銹的閒置的船錨。

如果説畫面中反覆出現的“生銹的船錨”,是艾福瑞多的顯化,那麼他家中那艘“大船”模型,就是他對托托美好願望的寄託。

只有出發才有價值,留在岸上的錨只能是一堆生銹的廢鐵。艾福瑞多未竟的夢想以及被擱淺的一生,令人惋惜,他不希望同樣的遺憾發生在托托身上。所以他力勸托托:勇往直前,絕不回頭!

我之所以喜歡托納多雷,除了他是一個殿堂級的導演,也在於他的電影作品中常常透出一種“長情”,他一生鍾情于一件事,一片故土,一個女人。30年,他再次踏上歸途,看到那些或深情款款或熱情似火地接吻鏡頭,眼睛裏閃爍的淚花,是這半生最寶貴的珍珠。

時隔20年,我再重溫這部電影,仍多少有些找不到173分鐘導演剪輯版的遺憾,但想想自己20年來何嘗不是如此呢?剪去了身上尖銳的刺,也剪去了身上的光芒,從一個地方到一個地方,偶有停靠,再度出發……從青蔥歲月時為賦新詞強説愁,到現在人至中年驀然回首間淚眼朦朧,真的是——年少不懂曲中意,聽懂已是曲中人。

供稿人:北京濟南企業商會

責任編輯:趙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