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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闖市場

發佈時間: 2017-01-05 |來源: 人民日報 |  賀林平 |責任編輯: 紀錄中國

近年來,雖然紀錄片的觀眾群體在不斷擴大,但對大多數中國觀眾來説,紀錄片仍被視為屬於在電視上觀看的免費資源。在不久前落幕的廣州國際紀錄片節期間,有一批人在做這樣一件事——讓紀錄片走進院線。來自全球的62部紀錄片,在12家影院、5個藝文空間和多所高校售票展映,總場次153場,吸引超過4800人次觀眾到場觀影,總體上座率37.38%。

“這個數額和商業大片的票房相比可憐得不值一提,可在紀錄片進院線之路上,可謂一大勝利。”廣州紀錄片節組委會常務辦公室副秘書長張鸝坦言。

能進院線就已經是成功

把紀錄片推進院線,這不是頭一遭。上屆廣州紀錄片節就引入8部國際獲獎紀錄片,首度嘗試影院播放、網上售票的純商業模式。那也是廣州歷史上第一次成規模的紀錄片進院線。

做紀錄片固然離不開情懷,但不能光講情懷。以市場、交易見長的廣州紀錄片節,被組委會當成了市場化的“試金石”,從中摸索觀眾的觀影口味和消費偏好,找到紀錄片價值實現的合理的商業模式。

對此,組委會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直接找到影院,硬生生地説:“有片,想排片上映。”

 影院覺得很突兀,一問,“什麼?紀錄片?” 經理當場“蒙圈兒”了:“我們是靠賣票,講效益的。你這紀錄片,賣得動嗎?”

一方堅持,一方推脫。來來回回地軟磨硬泡之後,影院終於讓步,但提出苛刻的條件:片方自掏腰包包場,50元一張票,先買下放映廳七成的座位。剩下的三成如果賣出去了,再兩邊分成。8部片每部只排一場,而且全部都是上午場。

這些要求,實際上是把紀錄片上映的風險推給了紀錄片節的承辦方。對此,張鸝和她的團隊也能理解。“影院考慮盈虧很正常。”

 接受了這些條件,8部紀錄片得以在廣州珠江新城上映。票房最高的是《第四公民》,全部160張票只剩下10張,其他場次的上座率都不高。“那次是倉促上陣,沒有足夠的時間宣傳造勢,取得這樣的成績,我們已經感到滿意。”張鸝説。

不過,一算經濟賬,還是讓他們肩頭一沉。選的這幾部片子,都是國外拍攝的獲獎影片,但無論題材還是敘事方式,和國內觀眾還是有一定距離。加之引進這類影片,版權費用相對也比較高,還要專門組織人員對影片進行字幕翻譯,又是一筆費用。算下來,把這8部片拉上院線不僅沒賺錢,還虧了十幾萬元。

當然,紀錄片要真正走入市場,必須從培養觀眾付費觀看的習慣做起,初始階段的虧本是不可避免的。畢竟是第一次,能走入院線就已經是成功。

嗅到了春天的氣息

在總結上一屆經驗的基礎上,組委會調整了戰術。早早就啟動了選片工作,給即將上映的影片留下了充足的宣傳和售票時間。

在選片上,組委會更是用足了心思。上一屆一水的國際獲獎片,固然都是藝術精品,無奈曲高和寡,難免水土不服。這次,組委會邀請了60多名專業選片人開展全球選片,好看是首要標準,還要注意題材的多樣性和豐富性,最重要是更接地氣,挑選廣州觀眾熟悉和感興趣的題材。

記者注意到,此次上線展映的紀錄片,除了國際著名的電影節展的獲獎或參展作品,如2016年威尼斯電影節最佳紀錄片獎《畢業》、第八十八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長片提名獎《販毒之地》等以外,還有展現國內醫療主題的《人間世》、本土化題材的《恒大足球九(七)班》,以及深受粉絲歡迎的展現孫燕姿、林俊傑等新加坡歌星成名之路的新加坡紀錄片《我們唱著的歌》。此外還有中國的山寨與創新、電商發展、醫患關係等,老百姓關注的題材。“我們的展映既是一場惠民活動,讓紀錄片更接地氣,讓廣州紀錄片節與普通民眾産生聯繫,也是一場大型的市場實驗,展映了不同類型的紀錄片,看看什麼樣的紀錄片,用什麼樣的形式展映,能引起觀眾注意,吸引他們購票。”有關負責人表示。

最火爆的還是趁著熱度推向大熒幕的《我在故宮修文物》。一開始組委會心裏有些打鼓。畢竟近2000個座位的大放映廳,如果電影上映時空了一大片,怎麼説都沒面子,為此還安排了相當數量的贈票。出乎意料的是上映第二天,25、35、65元三檔400多張票全部賣完,這還不包括故宮方眾籌的500張票。為了讓觀眾能夠參與進來與劇組主創人員互動,滿足深層次的觀影需求,提升展映紀錄片的附加值,主辦方還附加了多場嘉賓導賞、主創交流等活動。《我在故宮修文物》播放完後,主創人員和觀眾交流到晚上10點半,直到被清場。雖然放映的場次是上一屆的20倍,但上座率並沒有下降,總觀影人數大大增加。雖然仍沒有實現收支平衡,但從這些可喜的變化,組委會已經嗅到了紀錄片的春天。

“紀錄片是好東西,只看你能守多久,堅持多久。”在推動紀錄片進院線的路上,每每遇到什麼難處,張鸝用這句話為自己打氣,為中國的紀錄片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