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人工智慧 法律人的新挑戰

政府工作報告中連續三年提到人工智慧，今年更是首次提出“智慧+”的概念。人工智慧正在逐漸進入人類的生活，重組人類的“神經系統”，成為很多行業變革的“利器”。2015年7月，最高人民法院提出建設“智慧法院”的藍圖，“法信──中國法律應用數字網路服務平臺”投入使用。2016年7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國家資訊化發展戰略綱要》，提出“建設智慧法院，提高案件受理、審判、執行、監督等各環節資訊化水準，推動執法司法資訊公開，促進司法公平正義。”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支援人工智慧在法律領域中發展的政策，促進了人工智慧在法律領域的高速發展。

一、人工智慧與法律結合的現狀及發展趨勢

人工智慧技術已在法律領域中有廣泛的應用，國外有IBM個人智慧律師ROSS、英國機器人律師DoNotPay，國內有“小梨”“法狗狗”等電腦系統。人工智慧法律系統致力於預測案件判決結果、預估訴訟案件的證據採信率等技術的開發，旨在為客戶提供全方位的法律服務。在司法系統中，最高人民法院明確表示，將在審判、執行、服務等方面借助於人工智慧，實現案件審理的智慧化。法律人工智慧技術的發展，讓法律人從繁瑣的案頭工作中解放出來，極大地提高了法律人的工作效率。隨著人工智慧技術的發展，未來的人工智慧法律系統，開始研發自主學習的“超級法律人工智慧”，使人工智慧擁有“像人一樣思考”的能力，甚至超越人類的理性。然而，無論是現有的人工智慧技術，還是未來超級人工智慧，都使法律人面臨新的挑戰。

二、法律人面臨的新挑戰

人工智慧的快速發展對各行各業都産生了巨大的影響。在法律領域中，人工智慧在處理一些法律問題時，具有人類無可比擬的優勢。不僅可以短時間內完成大量重復性的工作，提高工作效率，還可以分析案件、預測審判結果、選擇訴訟策略，提高解決問題的準確率。尤其當“超級人工智慧”技術出現時，法律人視為資本的專業知識、審判技術、法律思維、情感關懷、習慣規範等可能被人工智慧享有，人們獨有的倫理體系有可能面臨著被侵入、破壞、重建的危險。歸納起來，法律人工智慧技術的發展將使法律人面對以下三個方面的挑戰。

挑戰一：法律人工智慧自動化系統將替代法律人的工作。法律人工智慧自動化系統，可以在充分利用各項數據的基礎上，進行調查取證、盡職調查、合同分析、合規審查等，極大地提升工作效率、提高工作準確率。法律人收集整理材料的工作、案件的代理工作、案件的審判工作等，將由人工智慧基於豐富的數據收集分析系統來完成。

挑戰二：人工智慧將影響現有的法律職業倫理。法律人的職業倫理作為法律人業務能力的組成部分，包括遵守正直、忠誠等職業道德要求，是整個法律職業共同體的紐帶，是現有人類法律制度制定的邏輯起點。法律人工智慧技術的發展，可能會對法律人長期實踐、總結形成的法律職業倫理産生影響。

挑戰三：人工智慧技術的發展會改變整個法律行業的運作規則。人工智慧基於技術革新，可以提供越來越多樣化的法律服務，從事各種法律工作。無論是立法、司法還是執法過程，都可以由法律人工智慧，根據人類的需求或基於數據分析的結果，提供標準化、自動化的“法律服務”。原本參與立法、司法、執行過程的法律人，有可能無法將其長期法律實踐形成的經驗具體化，而是由人工智慧技術的研發者決定法律的運作。

三、法律人做好迎接未來的準備

法律行業的未來需要法律人這一職業共同體共同創造。人工智慧技術在法律領域的應用及發展，將會實現法律服務、法律裁判等方面的自動化，對法律行業産生深遠影響。法律人面對人工智慧的挑戰，應當做好以下三個方面的準備。

第一，限制人工智慧技術在法律領域運用的範圍，防止法律人的價值判斷被替代。在發展法律人工智慧技術時，應當堅持對法律的理念和信仰，避免人工智慧削弱法律人的觀念和價值判斷。法律人的觀念和價值判斷，與人類社會發展的經濟政治文化相關，不能被簡單的數據所替代。因此，法律人工智慧技術的發展應當是輔助法律人開展工作、促進司法正義，而不是代替法律人直接進行司法裁判、法律問題解答等。沒有嚴格的限制，法律的理念和信仰、人類的公平正義都將受到嚴重的威脅。

第二，禁止法律人工智慧涉及倫理問題，防止其破壞人類倫理秩序。資源共用、新的資訊獲取渠道，是人工智慧帶給我們的福利，但每個案件都是他人的生活，是有情感的生活，人工智慧只能提供精準的決策，不能考慮案件背後的倫理親情。法律涉及人類最傳統的領域──情感，人工智慧在此理應止步，不應讓機器人涉及倫理問題。法律界應認真深入地研究如何為人工智慧的理性發展確定法律框架，包括倫理和其他社會規範的制定和調整。

第三，培養複合型人才，迎接人工智慧帶來的挑戰。《新一代人工智慧發展規劃》提出打造“人工智慧+法學”複合專業培養新模式，為未來法律人才的培養指明瞭方向。未來法律人才培養模式應當注重對法學專業學生的科技和數字素養的培養，將法律教育與人工智慧等前沿資訊科學技術密切結合起來。目前，一些高校已經開始了相關的探索，開設了和人工智慧相關的課程，或設立了人工智慧研究院、法學院等，如人民大學創建了未來法治研究院。如法律開發者、法律數據分析師、法律數據庫管理者等。人工智慧技術將影響整個法律行業的人才培養、職業定位等。（作者單位：天津商業大學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