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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病毒感染危症重症治療參考

發佈時間: 2023-01-11 13:46:35   |  來源: 新華網   |  責任編輯: 張豐

 

近期北方地區的新冠病毒感染超出社會原有預期。臨床病人初期症狀多集中在上焦,毒疫入內傷于寒,出現嗓子刀割樣痛、咽喉炎,咳嗽、痰涎多,有的如同感冒,也有的一開始並無發熱,出現嚴重頭痛、身痛、關節疼痛,很快就出現嚴重的肺炎症狀。

痰飲者,肺腎之病,根源於土濕。肺腎是痰飲之標,脾胃是痰飲之本。肺主藏氣,肺氣清降則化水;腎主藏水,腎水溫升則化氣。陽衰土濕,肺氣壅滯,大概就是此次病人多出現呼吸道阻塞的原因。腎水凝瘀,不能化氣。氣如不化水,鬱蒸于上就形成痰;水不能化氣,停積于下而成為飲。呼吸道堵塞,肺氣不能輸布,於是就頻發喘息、氣短、倒氣;“肺與大腸相表裏”,於是頻頻出現腹瀉,肺氣壅滿就累及心臟,所以容易導致心肌出現諸多問題。中醫治療可從如下五個方面參考。

一、用藥宜溫不宜涼。

目前北方正處隆冬,藥用不宜苦寒。新冠病毒感染病人,藥用不避辛溫,有的甚可用參芪等藥扶正。病毒不管是原來的還是最近出現變異的,用藥都不能過用苦寒,不能一味清熱解毒。苦寒傷胃傷人,涼遏過甚則容易出現變症、壞症,《傷寒論》指出的六經傳變,由表入裏,本來病在表在淺,過用苦寒,導致由表入裏,由陽入陰,由輕而重,基礎病峰起,教訓很多,當年蒲輔周先生多次叮嚀過:切勿“涼遏阻滯”、“冰伏其邪”,臨床上切勿忽視。

二、針對“大白肺”以及呼吸道症狀嚴重情況,可選化痰逐濕的藥,宜清宣溫通。

當年南京的御醫張簡齋,一生推崇“二陳湯”(半夏、橘紅、茯苓、甘草),可為底方。並以“人參姜芩半夏湯”(人參、甘草、茯苓、幹姜、半夏),“半夏溫肺湯”(半夏、旋覆花、橘皮、細辛、芍藥、桂心、甘草、桔梗、人參、赤茯苓)化裁。上熱者加用石膏、知母;下寒者加用幹姜、附子。痰膠黏者加用枳實,痰濕停滯者可用“十棗湯”(芫花、大戟、甘遂、大棗)合“五苓散”(豬苓、茯苓、白術、澤瀉、桂枝);大青龍湯(麻黃、桂枝、杏仁、甘草、生石膏、生薑、大棗);麻黃湯(麻黃、桂枝、杏仁、甘草);葛根湯(葛根、麻黃、桂枝、生薑、甘草、芍藥、大棗),可為擇方參考。

經治數例“大白肺”,症狀有重有輕,多是病毒襲入肺部,出現炎症,導致肺部滲出液過多。肺主氣,司呼吸,肺主皮毛,肺主通調水道。許多患者體表氣機收斂,腠理緊閉,一點汗都沒有,並有怕風惡寒,有一分惡寒便需解一分表證。臨症選用的麻、桂、姜、葛等都是取效的關鍵。

另外,呼吸道諸症要注意觀察舌苔,舌苔由薄轉厚變黃,舌質由淡紅轉成紫紅,多提示病情趨重。舌下有痰膜,宜應用化痰祛濕藥,注意生津,要設法把老痰變稀。元代名醫朱震亨説:“百病多兼痰”,“痰之為物,隨氣升降,無所不到”,認為“自氣成積,自積成痰,痰挾瘀血,遂成窠囊”非常有臨床意義。最近有的女性“陽”後長了鬍子,更多的是嗅覺、味覺喪失,吃什麼都沒味兒,舌蕾損壞。此類病症,多屬氣血環周之路受礙,交濟之關不通,升降不利,人的“升降出入,無器不有。”調理氣機,疏通升降,往往會取得療效。

三、對於心肌炎,在中醫治療上一定要重視心臟容易受損、氣血失暢等情況,護心為要。

諸多心肌損壞的病人,症狀多是正氣虛弱,病毒侵犯心肌,臨床主要表現心悸、心慌、胸悶氣短、乏力、頭疼、頭暈、胸部疼痛、呼吸困難等。曾治馬姓女,先患高燒,經治燒退,出現心臟不適,到醫院診為“心肌炎”,診斷為邪毒侵心,痰瘀阻絡,兼顧氣陰,藥用炙甘草、黨參、桂枝、生地黃、阿膠、麻仁、麥冬、五味子、酸棗仁、丹參、柏子仁。藥後三日,患者出現心陽虛衰,主要表現怔忡、神疲乏力、畏寒,經用真武湯合苓桂術甘湯,症狀得以減輕,調治至今。

曾治一位高齡瀕危病人,出現意識不清,口服“生脈飲”(紅參、麥冬、五味子),但服不下去,經一點一點地向嘴裏吹,一天數支,兩日以後,病人終於“挺”了過來。人參甘溫,益元補肺;麥冬甘寒養陰清熱,五味斂肺止汗,三藥合用,補潤斂收,氣充脈復,中醫典籍《醫方集解》説:“人有將死脈絕者,服此能復生之,其功甚大。”可備用芪冬頤心口服液、丹參滴丸、黃芪顆粒等,臨床體會,宜時時“護心”為要。

四、對於多汗、鬱熱等病症來説,可從“調氣陰、和榮衛”進行治療。

臨床發現很多人“陽”過轉“陰”,體內還有鬱熱,或因暴飲暴食,或因加班勞累,仍然出現惡風怕冷、氣短、體倦乏力、面色少華、舌淡苔薄、脈細弱,多是復作、復感,有的是食復或者勞復,這就是中醫典籍《重訂通俗傷寒論》中提到的,病退之後“胃氣尚虛,余邪未盡”“切勿任意過食也。若納谷太驟,則運化不及,余邪假食滯而復作也。”

還有許多人病後容易汗出,經治一位老年患者,一上午需換兩三次襯衣,大汗淋漓,換下的襯衣能擰出汗水,經用桂枝加龍牡湯(柴胡、龍骨、生薑、人參、桂枝、茯苓、半夏、黃芩、大黃、牡蠣、大棗)加山萸肉、金櫻子,兩劑取效,五劑而痊。《傷寒論》説:“榮氣和者,外不諧,以衛氣不共榮氣諧和故爾。”汗為心液,本是陽氣蒸化津液而成,經統計,我們共治療多汗、大汗三十余例,大都以用煅龍骨、煅牡蠣、大棗、黃芪、黨參、白芍、桂枝、五味子、生薑、炙甘草及玉屏風散等益氣養陰、調和榮衛的方藥而效。

五、一些患者出現腹瀉的症狀,中醫認為這常是濕毒下泄,治療上宜運脾祛濕。

經治十余例“陽”後腹瀉病人,嚴重的一上午七八次狂瀉,多為太陰脾濕,濕土不化,脾氣也虧,水谷不消,整體消化能力下降,出現氣虛,動則小喘。肺主水、大腸主津,肺氣清肅下降,大腸氣機便會隨之下降。

藥用車前子30克,研末煎湯送服黃連素,有的病人兩日就愈。《蘇沈良方》載,宋代歐陽修常苦於腹瀉,屢治無效,後用“神方”:“一味車前子而已。”車前子利水通尿,斂止泄瀉。另外,臨床上也有病例使用了葛根芩連口服液、藿香正氣軟膠囊加配抗生素。

總之,中醫臨床的真諦是“一人一方”。病同,其證也同,未必用同樣方藥。臨床應根據體質、時令、地域和性別仔細斟酌,切不要執死方以治活人。

(作者簡介:盧祥之,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高級顧問、中國中醫藥研究促進會副會長兼首席專家;余瀛鰲,國醫大師;雷忠義,國醫大師;周超凡,全國名中醫;杜惠芳,北京弘醫堂醫院副主任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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