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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朝暉 我們是普通人普通大夫,算不上仙兒

發佈時間: 2021-09-28 10:36:46   |  來源: 中國新聞網   |  責任編輯: 張豐

 

童朝暉 我們是普通人普通大夫,算不上仙兒

新京報:如何看待“重症八仙”這個稱呼?

童朝暉:這個稱呼,更多是網友的一種戲稱,我們還是普通人,算不上仙兒。照片上,我們八個人的表情都很輕鬆,也傳遞出武漢疫情逐步得到控制的資訊。

童朝暉被更多人知道,是源於“重症八仙”的稱謂,在醫療領域,作為北京市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長、北京朝陽醫院副院長的他,早已經是業界大咖。

2020年1月18日到武漢時,童朝暉原本以為可以留在湖北黃岡老家過年。他沒有料到,回家的時間晚了一年多。這一年多來,童朝暉在疫情一線的工作常常是“無縫切換”。

重回武漢“這一次完全兩重天”

2021年8月,再次來到自己曾經戰鬥過的武漢金銀潭醫院,北京朝陽醫院副院長童朝暉用“兩重天”來形容自己的感受。當月,武漢再次出現本土確診病例,童朝暉説,有了之前救治重型、危重型病例的經驗,這次會更得心應手一些。他還和已經是湖北省衛健委副主任的張定宇開玩笑:“當時氧氣不夠,你都不幫我們解決。”“這哪是我能解決的問題喲。”張定宇回答。

時間拉回2020年1月18日,作為中央指導組和國家衛健委醫療救治專家,童朝暉抵達武漢。作為一名從事呼吸與危重症學科臨床救治與科研工作30餘年的醫生,他對冠狀病毒有自己的預感,傳染性、侵襲呼吸道等,童朝暉也盤算著,救治工作應該會在半個月內結束,正好可以回黃岡老家過年。

初到武漢,眼前的情況在他預想之外,“去之前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病人,尤其是重型病人。”童朝暉畢業于武漢大學,他心裏清楚,放眼國內,武漢的醫療資源基礎是相對不錯的,但在突然出現這麼多病人時,醫療資源仍十分緊張,床位不夠用、氧氣缺乏,“從來沒有面臨過突然之間有這麼多病人需要吸氧的情況。”

童朝暉和同行們最初在武漢的救治工作也隨即開始,巡查病房、指導救治,他參與和指導了武漢市及周邊城市20家醫院數千人次的危重症患者救治工作。後來,童朝暉和其他7位重症同行鎮守著武漢的7家定點醫院,上午他們各自查房,下午三點在武漢會議中心集合,討論重型、危重型和死亡病例情況。

時間來到4月初,武漢單日新增確診病例和死亡病例都在下降,童朝暉記得很清楚,那張后來在媒體傳播甚廣的照片拍攝于2020年4月1日,“有人提出,給我們幾個專家拍張照片,留作紀念。”照片發佈在網路後,隨即引發關注,八位重症醫生,正好是七男一女的組合,“重症八仙”的稱呼也因此得來。童朝暉把這個稱呼,更多當作是網友的一種戲稱,“我們八個人的表情都很輕鬆,我覺得照片傳遞出武漢疫情逐步得到控制的資訊,勝利在望,這也是網友喜歡這張照片的一大原因吧。但我們還是普通人,普通大夫,算不上仙兒。”

照片拍攝後不久的4月24日,武漢最後1名重症患者出院。2020年4月26日,國家衛健委留守武漢的20位專家開始撤離武漢,童朝暉是其中之一。只是這一次,回黃岡老家的打算沒有成行。

從“重症八仙”到“地三鮮”

從2020年4月9日開始,黑龍江哈爾濱出現本土疫情。根據國家衛健委指派,童朝暉沒有休整,從武漢直接來到黑龍江,投入抗疫一線。這種“無縫銜接”的抗疫模式,他在2020年經歷了不止一次,在哈爾濱的救治工作持續到5月13日結束後,童朝暉直奔吉林,後來的北京疫情、青島疫情,童朝暉都是結束一地的工作,直接奔赴下一地。

童朝暉和陸續撤離武漢的同行們組建了一個名為“重症八仙”的微信群,除了偶爾開開玩笑,他們會分享彼此的行程,互相問候,“武漢之後,我們經常是分頭行動,大家在不同的地方。”童朝暉還記得,2020年6月,北京新發地疫情發生後,他和北京協和醫院副院長杜斌、首都醫科大學宣武醫院重症醫學科主任姜利都參與到患者救治中,網友們將在地壇醫院工作的這三人戲稱為“地三鮮”,接受採訪的童朝暉聊到這裡,還是滿臉笑意。

救治過程中也會遇到聽診、插管等操作,是整個救治過程中感染風險相對較高的操作,但這又是掌握患者病情及救治過程中不可缺的一環。不少重症同行都知道,重症病房裏的聽診器,一定屬於童朝暉,“只要我覺得有必要聽(診)的患者,我一定會聽。”童朝暉相信,雖然在疫情一線,但做好防護,注意聽診器消毒和洗手,“為患者聽診應該是沒問題的。”

2021年春節臨近,石家莊等地出現疫情,全國人民響應政府號召,就地過年。石家莊的疫情稍有穩定,童朝暉又趕到吉林通化,在結束通化的救治工作後,在大年三十當天回到北京。新年之後,一段時間之內,都沒有本土確診病例的出現,童朝暉説他的生活從那之後慢慢回歸正軌。彼時,童朝暉在抗疫一線的時間超過了250天,行程也超過一萬五千公里。

2021年清明節,全國疫情防控形勢總體較好,這個小長假,童朝暉終於匆匆回了趟黃岡老家。

感動每天都有

近一年半的時間中,童朝暉的生活在一線抗疫和醫院常規工作中多次切換,他習以為常,“在北京也好,在外地也好,在醫院也好,在抗疫一線也好,其實做的是一樣的工作,都是臨床救治、救助病人。”

確實,33年的從醫生涯中,童朝暉見證過太多。2003年SARS肆虐之際,作為病房主任的他,帶領同事們在3個多月的時間中救治了100多名患者,無一例死亡;北京第一例H5N1、第一例H7N9、第一例H5N6患者,109年來首次出現的兩例輸入型肺鼠疫患者,都是他救治與上報。

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同樣如此,以至於事後回憶起印象最深的時刻,童朝暉用“每到一個地方,都有故事,感動每天都有”來回答記者的提問。初到武漢時,氧氣資源不夠,把一人多高的氧氣桶搬上醫院五層、六層的90後、95後醫護;積極配合醫生治療,恢復特別快、特別好的老年患者;自願組成“插管小分隊”,幫助醫護人員進行插管操作的武漢麻醉科同行……都是童朝暉關於那段記憶裏的溫馨時刻。

談及“重症八仙”的稱呼,童朝暉覺得,新冠疫情百年不遇,不是某一個學科或某幾位專家就能控制得了的,“新冠病毒對多器官造成損害和影響,這就需要多學科合作,也需要全國的醫護人員共同發揮作用。”

本版采寫/新京報記者 張秀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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