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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陶然:文學行旅與人生流轉

發佈時間: 2018-07-17 15:26:49   |  來源: 新華每日電訊   |  責任編輯: 張豐

 

文學是陶然人生行旅的背景和底色,他自稱“東南西北人”,一生以印尼萬隆、北京和香港為三個主要的人生驛站,他的人生畫卷和文學旅程也圍繞這三個地方展開

▲2015年10月,陶然到北京看望楊絳。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言語不多,聲音不高,不緊不慢,但感覺敏銳而細膩,思維縝密而深刻,對文學的長情與韌勁,令人印象深刻。這就是作家陶然。

堅持文學創作44年、執掌《香港文學》18年,他曾用法國著名作家雨果的詩句表達自己對文學的深情:“你沒有那麼多的死灰能撲滅我的靈火,你沒有那麼深的遺忘能吞沒我的愛情。”

第十二屆香港文學節正在香港舉行。陶然作為文學研討會“文學行旅的流轉人生”的講評人,近日出現在中央圖書館演講廳的講臺上。他在講評“旅行與文學”時表示,生活經驗比文筆更重要,因為文筆可以磨練,而生活帶給人的智慧是很難得的。

文學是陶然人生行旅的背景和底色,他自稱“東南西北人”,一生以印尼萬隆、北京和香港為三個主要的人生驛站,他的人生畫卷和文學旅程也圍繞這三個地方展開。

文學情結

原名涂乃賢的陶然,少年時代在印尼的萬隆度過,上世紀60年代被父母送到北京讀中學。1964年,陶然考入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開始了他的大學生活。而他的“文學夢”始於當代著名詩人蔡其矯。

因為同是印尼歸僑的緣故,年輕時代的陶然深受蔡其矯的影響。他至今仍記得蔡其矯留給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話:“即使社會上流行文學無用論,但如果問我的話,即使燒成灰我也熱愛文學。”

大學期間正趕上“文革”,當時很多中外文學名著都成了“禁書”,想找到一本名著非常難。一個偶然的機會,陶然得到了一張琉璃廠中國書店的購書卡,令他意外地獲得了進入“書庫”的通行證,接觸到大量十八、十九世紀的文學名著。

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梅裏美的《卡門》、雨果的《悲慘世界》、以及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等,這些著作不僅大大開闊了陶然的文學視野,也為他日後成為講故事的高手奠定了基礎。

香港情懷

1973年9月,陶然到香港投奔姐姐。那個年代香港的經濟狀況差,很難找到工作。這讓初到香港的陶然感到悲哀和受挫。

在最徬徨的時刻,是文學重新燃起了他生活的希望。1974年,陶然的處女作、短篇小説《冬夜》在報紙上發表,“那種快樂絕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1979年5月,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説《追尋》出版,由此他的文學創作一發而不可收。

陶然的文學創作主要圍繞三個主題:移民問題、香港生活和情感問題。香港的貧富差距問題、一般百姓的所思所想、地域風情等,在陶然的作品中都有非常貼近和細緻的表現。他的作品因此被譽為香港的“清明上河圖”。

上世紀90年代,陶然創作了帶有自傳色彩的情感小説《與你同行》,受到文學界好評。他對香港的觀察與呈現也變得愈加成熟。

2000年秋天,《香港文學》83歲的總編輯劉以鬯退休,57歲的陶然接手,開啟了他長達18年深耕香港文學園地的生涯。改版後的第一期,“小説方陣”有王安憶的《伴你同行》,“散文縱隊”董橋開篇、舒婷收尾,陶然立志讓改版後的《香港文學》“跟著城市節拍發展”,為讀者生産最好的精神食糧。

《香港文學》刊登的作品以香港作家為主,涵蓋小説、散文、筆記、文論等文體。此外,發表的文章涵蓋四大洲21個地區的華文作家創作的作品。

今年1月,《香港文學》走過33年的歷程,成為香港有史以來“最長壽”的文學月刊。在該刊今年第一期的“卷首漫筆”中,除了表達對文學的堅守外,陶然還表示,雜誌社決定將維持17年不變的稿酬提高一倍,以“回報作者絞盡腦汁的辛苦於萬一”。他深知“在香港從事文學創作是清苦而又寂寞的”。

文壇佳話

香港鲗魚涌,一座寫字樓的頂層,《香港文學》的編輯部就設在這裡。在陶然的辦公室裏,跟他一起翻看上世紀60年代以來的老照片:北京、香港、巴黎;與艾青、與楊絳、與莫言;60年代、80年代、新世紀……文學行旅與人生流轉就這樣相伴而行,也成就了不少文壇佳話。

翻到一張陶然與著名作家楊絳在2015年的合影時,陶然回憶説,因為與楊絳和錢鐘書的女兒錢瑗是北師大校友,並有通信往來,自2004年起他每年都會到北京探望楊絳。最後一次是2015年10月,那時楊絳精神尚好,能抄寫錢鐘書的詩詞。2016年5月25日,楊絳在北京去世。當年8月號的《香港文學》特別推出“楊絳紀念專輯”。

1988年,31位香港作家發起成立香港作家聯誼會(1992年改名為香港作家聯會),首任會長是曾敏之,劉以鬯為名譽會長。2009年,潘耀明、陶然被選為會長和執行會長,並一直連任至今。自2001年起,陶然參加了中國作家協會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和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並與內地眾多文學刊物保持著密切的聯繫。

曾任《人民文學》副主編的作家肖復興曾説,陶然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樣性情的人,懷舊之情,便常會如風吹落花,飄時猶自舞,掃後更聞香。擁有一支這樣靜穆情深之筆的人,是幸福的。在這樣的筆下,歲月陶然,心亦陶然”。

陶然辦公室的窗外,是一座天臺花園。他靜靜地坐在門邊的一把椅子上,那一刻,時光如靜水深流,眼前與過往的一切,亦近亦遠。(新華社記者閔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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