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中國文化

哲學社會科學的基礎學科——歷史學

發佈時間: 2016-08-01 16:57:38   |  來源: 中國網-健康中國   |  責任編輯: 李曉憲

  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重要講話,既高屋建瓴地指明瞭我國哲學社會科學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不斷發展的光輝前景,也指出了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緊迫性、必要性和可能性,以及克服目前我國哲學社會科學不足的途徑和辦法,給予廣大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極大的鼓舞和啟示。

  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囊括傳統學科、新興學科、前沿學科、交叉學科、冷門學科等諸多學科,要構建一個全方位、全領域、全要素的哲學社會科學體系,使包括歷史學在內的基礎學科更加健全紮實,是其中極為重要一環。去年8月2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致第22屆國際歷史科學大會賀信中指出:“歷史研究是一切社會科學的基礎,承擔著‘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的使命。世界的今天是從世界的昨天發展而來的。今天世界遇到的很多事情可以在歷史上找到影子,歷史上發生的很多事情也可以作為今天的鏡鑒。重視歷史、研究歷史、借鑒歷史,可以給人類帶來很多了解昨天、把握今天、開創明天的智慧。所以説,歷史是人類最好的老師。”

  繁榮哲學社會科學,首先要繁榮哲學社會科學領域最基礎的學問——歷史科學。在這次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談到要加快完善對哲學社會科學具有支撐作用的學科時,習近平總書記把歷史學的位置列到哲學之後。我想這其中是有深意在焉的。

  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説:“我們僅僅知道一門唯一的科學,即歷史科學。”恩格斯還説,“凡不是自然科學的科學都是歷史科學”。所有學科領域中,歷史是最基礎的。凡學必有史,包括自然科學在內。歷史科學是基礎科學,無論哪一門學科,都離不開歷史,離不開對歷史過程和歷史規律的深刻理解和把握,至少離不開本學科形成和發展的歷史。哲學、文學、經濟學、政治學、法學、國際關係學、民族學、人類學、宗教學等,莫不如此。即使是自然科學,也離不開歷史,至少離不開自然科學各學科自身形成發展的歷史。只有立足於本學科既有歷史,學科發展才有根基。只有透徹了解本學科形成發展的歷史,才能對學科發展的方向作出準確的判斷。科學事業永遠是後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前進的。無論是哲學社會科學或者自然科學,都是在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産生的,都有其産生、形成和發展的社會歷史背景。無論社會科學家還是自然科學家,只有透徹了解了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了解了人類社會歷史的發展規律,才能明瞭本學科發展的方向,以及本學科如何才能推動社會的發展,成為推動社會發展的積極力量。否則就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對社會也難有有用之處。

  歷史學是基礎科學,基礎科學研究是“坐冷板凳”的學問,是要求嚴謹學風的學問。哲學社會科學各學科的研究,都必須建立在一定的材料分析基礎上,歷史學研究尤其如此。歷史研究本質是一項實證研究,歷史研究必須建立在歷史文獻、考古資料以及檔案等的基礎之上。歷史研究講究全面佔有史料,有多少史料説多少話,用史料説話。紀念抗戰勝利70週年之際,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研究抗戰歷史,要讓歷史説話,用史實發言,強調抗戰研究要深入,就要更多通過檔案、資料、事實、當事人證詞等各種人證、物證來説話,儘量掌握第一手材料。不僅抗戰史如此,歷史學各領域莫不如此。為了掌握第一手資料,歷史研究者要深入國內外圖書館、檔案館、各種民間機構和個人居所,去蒐集各種有用的史料。這種史料包括歷史文獻、簡帛、碑刻、檔案、書信、電報、譜牒、方志、會議記錄、口述史料、照片錄影,等等。

  當然,拿到史料並不表示蒐集史料工作的完成,必須對史料加以鑒別,考證其真偽,才對歷史研究有用處。中國古代史學家特別是乾嘉學派在這方面做足了功夫。我國年青一代歷史學者要充分掌握這些本領,否則研究就難以得出正確的結論。史學工作者不主張史學就是史料學。司馬遷説“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習近平總書記在賀信中也引用了這句話。這句話確實把歷史研究的真諦講出來了。照我的理解,究天人之際,是講自然和人類社會的關係,換言之,是要建立事物彼此之間的聯繫,要在聯繫的基礎上探究彼此之間的關係和規律。通古今之變,是要長時段看歷史的變化。只有從長時段觀察歷史的變化,才能看出歷史發展的走向、趨勢和規律。這一條,光靠老祖宗的乾嘉考證是不夠的。這需要運用馬克思主義的解剖刀和方法論。唯物辯證法可以告訴我們如何探究事物之間的聯繫,歷史唯物論可以教會我們如何從歷史研究中發現歷史發展的規律性。習近平總書記説:“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是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區別於其他哲學社會科學的根本標誌,必須旗幟鮮明加以堅持。”堅持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不是説教,而是鴉片戰爭以來我國學術發展的基本趨勢和經驗總結。繁榮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繁榮中國歷史學,學習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是做學問的一項基本功。忽視這項基本功,在做學問的道路上難以取得大的成功。

  以往我國學術界的眼光是向外的。就歷史學而言,先是大量翻譯蘇聯的史學著作,包括多卷本的蘇聯科學院《世界通史》等多在中國出版了中文本;後來是大量翻譯出版歐美國家(包括日本)的歷史學著作。多卷本《康橋世界史》《康橋中國史》等在中國大量出版。在中國出版界大量翻譯出版外國歷史學著作時,西方出版界卻很少翻譯出版中國史學著作。如,範文瀾的《中國通史》、郭沫若主編的《中國史稿》、劉大年主編的《中國近代史稿》、白壽彝主編的《中國通史》以及近些年出版的大部頭的中國史學著作,都沒有外文譯本(包括外國出版的譯本和中國出版的譯本)。外國歷史學家大多不懂得漢語,即使懂些漢語的學者也不大方便閱讀中文出版的歷史著作。中國歷史學刊物有外文版的很少,在外國發行的更少,有關部門應該大力推動中文歷史學著作在國外的翻譯出版發行工作。當然,隨著中國經濟的迅猛發展、中國國力和世界影響的增強,這種狀況也在悄悄改變。2007年,英國倫敦著名的Routledge出版公司主動找到中國社科院近代史所,請我們主編一本中國近代史的學術刊物。這份名為Journal of Modern Chinese History的學術刊物已經在歐洲發行好幾年了,在一定意義上體現出中國近代史研究領域中國學者的話語體系在歐洲逐漸産生影響。

  要推動中國歷史學發展,需要從人力物力各方面給予更多支援,制定並組織開展一批重大課題研究。要著重研究中國歷史發展的規律性,中華文明起源的歷史根據,中華文明何以不同於其他世界文明,中華文明的優點和不足在哪,中華文明在歷史上是如何吸收其他文明的精華;要探討中國幾千年的政治經濟結構是如何形成的,中國多民族統一國家形成的歷史特點,中國傳統儒學和思想文化的發展演變;要回答為什麼中華文明在近代逐漸落後於西方文明,研究馬克思主義是如何與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如何指引中國探索出新的發展道路;還要關注世界不同地區的文明發展歷程和世界歷史上文明中心的轉移,探索社會主義、共産主義運動的發展規律,等等。這些課題,需要學者深入進行研究,要有十分紮實的史料依據,要有嚴謹的論證邏輯,要有令人信服的闡釋力。只有這樣的研究,才能有説服力,才能建立中國歷史學的話語體系和學術氣派。當然,歷史學研究也要重視扶持冷門學科,如古文字研究、歷史地理學研究、音韻與方言研究等。這些冷門學科,對於中國歷史文化的傳承、歷史學學科體系的完備以及中國歷史學話語體系的建設是不可或缺的。

  發展中國特色歷史科學,還要下大力培養和儲備人才。他們不僅要有豐富紮實的中國歷史學基礎知識,還要了解歐美世界歷史學的進展,尤其要懂得馬克思主義理論,懂得把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與中國的文化傳統結合起來。既需要培養大批專門人才,也需要培養一批跨學科的具有戰略性思維能力的人才。新一代的學術人才需要有創造力和創新精神。形成中國氣派的歷史學話語體系,固然需要大批紮實的專門研究成果做支撐,也需要具有戰略性思維能力的專家學者不斷提出某個學科領域的新概念、新範疇、新概括、新表述,形成具有方法論意義的中國學派的研究模式,使之對國際歷史學界産生更大的影響。

  中國哲學社會科學界,包括歷史學界已經經歷了新中國成立以來近70年的學術積累,具有對國外學術界的充分了解和把握,具備了對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自信和對中國文化傳統的自信,歷經一段時間的獨立思考、刻苦鑽研,一定會取得更加豐碩的成果,一定能使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哲學社會科學話語體系大放光彩。我們對此有著無限的憧憬和強烈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