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陘山亮劍——記河北省井陘縣副縣長、公安局局長劉風林

發佈時間: 2015-12-20 15:27:58   |  來源: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   |  責任編輯: 許晴晴

 

  文、圖/李忠勇

  井陘縣位於太行山東麓,河北省西陲,冀晉結合部,面積1381平方公里,總人口32萬。該縣雖偏僻閉塞,卻因多歷史事件、民間傳説和革命故事而聞名天下。

  井陘縣早在五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冶河下游的東元村就有人類生息,素有“太行八陘之第五陘,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稱,乃冀通衢要衝,歷代兵家必爭之地。據史料記載,漢大將韓信率一萬餘新招募的漢軍越過太行山,向東挺進,在井陘口以劣勢兵力,一舉擊破20萬趙國大軍,譜寫了中國軍事史上“背水之戰”的精彩篇章。唐代詩人王涯在《從軍行》裏盛讚韓信:“戈甲從軍久,風雲識陣難。今朝拜韓信,計日斬成安。”

  抗日戰爭時期,井陘縣是著名的“百團大戰”的主戰場,聶榮臻親率晉察冀軍區司令部在洪河槽村指揮對日作戰,並在戰火中救助了日本小姑娘美穗子,被中日人民傳為佳話。

  劉風林與井陘已結緣12年多,他畢業于河北省警校,而立之年即在革命聖地西柏坡所在的平山縣公安局擔任副局長,之後兼任平山鎮鎮長、黨委書記;2003年4月,進入不惑之年,他調至井陘縣公安局任政委,2007年4月任局長,後任副縣長兼公安局局長至今。

  連環綁架案

  2011年5月1日,井陘縣張家莊張某將自己的煤場租給了河北新樂市的安某(男,42歲)、周某(女,40歲)和辛集市的耿某(男,21歲)三人,但因其他原因,張某在煤場辦公室還留了一些私人物品沒拿走。5月14日9點左右,他來到煤場,發現辦公室的門被踹壞了,自己存放在屋裏的保險櫃也不見了,而安某等三人也不知去向。他發現,安某的本田轎車也不在院內,於是便挨個給這三人打電話,均關機。張某感到很蹊蹺:難道是這三人偷走了自己的保險櫃?沒敢多耽誤,他立刻駕車來到井陘縣公安局秀林刑警隊報了案。

  接報後,隊長武力軍第一時間帶領民警趕到現場。經初步勘查分析,保險櫃被盜不像安某等三人所為,懷疑是一起綁架搶劫案!於是,武力軍迅速向縣局做了彙報。劉風林和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冀慧明聞訊後很快就驅車來到了現場,勘查後,指示刑警大隊從大案和技術中隊抽調警力與秀林刑警隊組成專案組,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偵破此案。

  在偵查過程中,劉風林多次召開調度會,掌握案件進展的情況,適時作出指示。

  專案組民警首先圍繞安某等三人的情況和當天早晨煤場發案的見證人展開調查。調查發現,安某等三人的生意是從租用了張某的煤場後才開張的,周邊沒有關係不睦的人,與張某也沒有經濟上的瓜葛,沒理由不辭而別。只是據群眾反映,5月14日7點左右,有兩輛黑色轎車從煤場駛出,沿井元公路過了梅莊大橋進入宜沙公路向南駛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偵查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時,5月16日淩晨,安某突然現身了。他來到專案組講述了驚心動魄的被劫持、綁架的經過:“5月14日6點50分左右,我剛起床,突然有四個陌生人闖進了院子。開始,他們自稱做煤炭生意,可沒説幾句,就一齊動手把我、周某和耿某用事先準備好的膠帶綁住,還怕不結實,撕了我的床單,把我的頭矇住,抬起扔進了他們開來的轎車後備廂,還把另一間屋子張某留的保險櫃也抬到了後備廂,擠在我身邊。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把周某、耿某捆綁後抬到了我的車裏,匆匆開著兩輛車走了。我也不知開了多久,就覺得時間很長才停下來。接著,周某和耿某也被轉到我待的這輛車上,他們搜走了我車上放的三張銀行卡(卡內有54300元存款),之後,車又繼續開,天黑了才到達住地,可頭上蒙的布一直也沒被取下來。15日一早,有一個綁匪找我談贖金,開始,他要100萬元人民幣,我跟他討價還價後,降到了20萬。下午,他們將周某、耿某留作人質,放我回來拿贖金。他們在開車送我的途中,還逼我説出了銀行卡密碼,取走了卡裏的錢,直到把我送到趙縣境內的一塊空地上,才給我揭開頭布。我看到我的‘本田’停在一邊,他們給了我1000元加油費,還有一部插了兩張卡的手機,説是讓我一張用於向親朋好友借錢,一張用於與他們聯繫交贖金的事宜。之後,我就開著‘本田’回來了。”

  根據安某提供的情況,劉風林命專案組立即轉入對四名綁匪及其車輛的排查、調查工作,並特別關注綁匪向安某索要贖金的動向。

  從5月18日淩晨開始,綁匪給安某打電話,以不給錢就撕票威脅安某馬上準備好贖金。劉風林考慮到綁匪的本性,為了確保人質的生命安全,決定讓安某先按綁匪之意交贖金,在交易過程中記住綁匪的體貌特徵,待解救了人質後再伺機破案。

  安某經過幾次與綁匪的週旋,再次將贖金降到了十萬元,並定於5月20日20點在石家莊交易。

  20日20點不到,安某接到綁匪的電話,對方要將交易地點改到山東省濟南天橋服務區,時間為21日7點。當安某帶著贖金準時到達濟南天橋服務區時,綁匪又來電話了,讓安某在當日上午10點之前趕到山東省萊蕪服務區等電話。安某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一直與他保持聯繫的專案組民警安撫他“少安毋躁,順其之意,繼續出發”。在萊蕪服務區,綁匪專線又響了,這次是讓安某開車到青蘭高速的東鐵車隧道等候。安某只得再次乖乖駛到指定地點,剛泊好車,手機就響了,是綁匪:“你一個人先把車開到大橋上,然後倒車退到橋中間,把包扔到橋下!順利拿到錢,我們自然會放了你的兩個朋友!別想耍什麼花招,否則,後果自負!”此時,安某只能唯命是從,把裝了十萬元的包扔到橋下之後,看也沒看就奔進了車裏,一腳油門跑了。

  綁匪選擇的這個地方周圍都是山,山上都是樹,地形複雜,從橋上到橋底有30多米高,即使民警追來,他們逃脫也不難,況且在交易過程中,幾名綁匪也做了分工,一名負責指揮,兩名分別在大橋東西兩側的山上望風放哨,還有一名在橋下接錢。他們順利拿到錢後,當日14點多,再次撥通了“專線”:“到淄博市張店區湖田交警大隊門口接人!”令安某沒想到的是,為讓周某、耿某與安某順利取得聯繫,綁匪還給他們二人配了一部手機。

  得知人質順利被解救,劉風林帶領專案組連夜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決定多措並舉,針對綁匪採取的種種詭秘手段,層層剝繭,撥開迷霧。經過一個多月的晝夜奮戰,專案組先後排查了上千人次,檢查機動車上萬輛,驅車行程五萬餘公里,最終在山東省青州市確定了杜某(男,30歲,2000年因搶劫被判入獄十年,2007年減刑釋放)、于某(男,43歲,山東淄博人,1996年因搶劫被判無期徒刑,2010年出獄)和王某(男,21歲,青州人,2009年因包庇罪被判緩刑)有重大嫌疑,並掌握了這三人的行蹤。

  6月29日,劉風林與省市公安機關領導帶領20多名民警趕赴山東,在濰坊、青州警方的大力配合下,兵分三組,分別對三名嫌疑人實施了抓捕。經訊問,獲悉其同夥張某(男,31歲,山東臨朐人,1998年因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無期徒刑,2010年減刑釋放)和劉某(男,21歲,山東青州人)的藏匿地點。專案民警趁熱打鐵,繼續出擊,很快將這二人抓獲。至此,涉案的五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網,同時,繳獲了轎車、鋼珠手槍、斧頭、匕首、無線紅外線報警器、膠帶、帽子、頭套等作案工具。

  經訊問,五名犯罪嫌疑人對劫持、綁架、勒索安某等三人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原來,主要犯罪嫌疑人杜某在當地開了一家小型印刷廠,雇用王某和張某當工人,由於效益不好,杜某心生夥同王、張二人綁架、搶劫的惡念。三人一拍即合後,杜某先去德州買了一批手機和鋼珠手槍、匕首、斧頭、頭套、膠帶等作案工具,又向他人借了一輛捷達轎車。後盤算著人手不夠,還把獄友於某“請”來幫忙。

  5月11日,由杜某開車,這四人從青州出發,到淄博市時,趁人不備“順”了路邊一輛轎車的車牌,偷梁換柱在捷達車上,一路駛入河北省內,伺機作案。5月14日早,當行至張家莊的這家煤場時,發現只有安某等三個人,於是,四人帶上匕首、膠帶等工具踢門而入,不到十分鐘,捆綁了安某等三人,竊走了三部手機、200余元人民幣、一枚價值千余元的白金戒指和張某未取走的保險櫃。在綁架了三人後返回山東的途中,杜某用斧頭砸開了保險櫃,取出了裏面存放的一萬元現金,並在半路將櫃子丟棄。傍晚,駛回杜某開的印刷廠後,杜某又安排了當地老鄉劉某負責看管綁架來的周、耿二人。15日下午,杜某和王某在送安某回家取贖金的途中,用匕首威逼安某説出了銀行卡密碼。5月21日,拿到十萬元贖金後,杜某與王某合夥購買了一輛伊蘭特轎車和一支鋼珠手槍。6月10日,杜某開著挂著假牌照的“伊蘭特”,拉著于某、王某、張某竄至河北省阜平縣,用同樣的手段將一個煤場的股東陳某和工人張某綁架,同時盜走了一個保險櫃,返回途中時,用斧頭將保險櫃砸開,取走了五萬多元現金,還計劃向陳某和張某的家人共索要贖金50萬元。交易中,杜某貪慾膨脹,想獨吞贖金,就背著同夥隻身前往交易地點,沒想到,正在電話聯繫時,卻聽到有敲鍵盤的聲音,因懼怕被警方跟蹤,便沒敢前去收錢。

  杜某這個製造了多起搶劫、綁架案件的“匪首”,就在被抓獲的當天晚上,本已選擇了新的綁架目標。而于某在當地也是多起搶劫案件的罪魁禍首。

  跨省拋屍案

  2012年8月16日15點30分,井陘縣北正鄉東南正村的關某,在縣苗圃附近用鉤機清理鐵道涵洞旁的垃圾時,突然發現了一個編織袋,仔細一看,袋口外露著一隻胳膊!莫非袋裏裝的是屍體?他未敢再看,慌忙報警。

  接報後,劉風林和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冀慧明立即帶領刑警大隊與微水分局的刑警、技術員趕到了現場。經勘驗,死者是一名青年女性,身高1.6米左右,赤身裸體,戴著頭套,由於高溫雨淋,屍體已高度腐爛,難以辨認模樣,也沒有發現其他可證明其身份的物證。從埋屍地點的選擇與屍首裸體的情形判斷,應為他殺。

  劉風林立即啟動了命案偵查工作機制,成立了由他任組長的專案組,命偵破工作于當夜展開,從兩方面入手全力搜尋屍源:一方面深入現場周圍的村莊進行調查,發動群眾辨認屍體;另一方面則在公安系統內發佈尋屍協查通報。

  兩天后,北京昌平警方打來電話,認為死者的體貌特徵與8月5日在昌平區某購物中心停車場失蹤的女子劉曉花(化名,32歲)極為相似。經提取死者的DNA鑒定比對,確認該女屍正是昌平警方搜尋多日的劉曉花。

  據被害人劉曉花的老公王欣(化名)敘述,他們夫妻二人就住在昌平。8月5日中午,他在家接待朋友,劉曉花給他們做好炸醬面後,因不喜吃麵,便稱自己約朋友逛街去。王欣強調,劉曉花是開著一輛銀灰色“索納塔”出去的。

  當天19點半,王欣見妻子還沒回家,便打電話詢問,可妻子的手機一直無法接通。他又聯繫妻子所説的那位要一起逛街的朋友,對方表示“曉花並沒有來找我”。一圈電話打完,天色已晚,王欣雖擔心不已,但也不想驚擾了老人,只得挨到第二天一早才又急切地撥通了岳父家的電話。然而,岳父的回答也是“曉花沒有回來呀”。王欣愈發感覺情況不妙,與曉花相識四年,五個月前剛領了結婚證,她素來是一個愛美之人,幾乎每天都化粧,無論去哪兒,都會帶上備用化粧包,可現在,那個化粧包還在家。王欣急中生智,上網查詢了妻子的通話記錄,發現她在8月5日中午與內蒙古的一個朋友通過幾個電話。對方告訴王欣“曉花曾在電話裏説‘想找一個能免費停車的地方,午飯就湊合著吃個雞蛋羹’”。這些資訊讓王欣立刻想到了距他們家最近的那個購物中心。

  果然,該商城的監控拍下了劉曉花的身影。視頻顯示,8月5日中午,劉曉花一人在商城二層的餐廳用餐。14點40分,劉曉花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商場地下三層的停車場。在昌平警方的幫助下,王欣查到妻子在進入停車場後只是從車裏拿了點東西,之後又返回商城看了電影。直到19點34分,“索納塔”才被開出停車場。但在監控視頻裏卻看不清開車的人。自此後的十多天,王欣先後通過各種媒體刊發尋人啟事,朋友們也幫著把曉花的基本資料和照片轉發到微網志上,卻一直沒有音信。

  噩耗傳來,王欣及家人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曉花那麼活潑開朗,才剛結婚,新買的兩居室婚房也剛剛裝修好,她怎麼可能遭遇不測呢?究竟是什麼人害了她?

  查清了屍源,劉風林立即帶領專案組與昌平警方開展了聯合工作。根據昌平警方提供的死者在失蹤時,其駕駛過的“索納塔”也一同丟失等資訊,專案民警調取了這輛“索納塔”的登記資訊,並對北京至井陘沿途高速及國道數百公里幹線卡口的監控錄影進行了查看,發現該車從昌平開出後,途中幾次更換牌照,于8月6日早晨在井陘、鹿泉、井陘礦區轉悠了一天,傍晚又途經鹿泉、石家莊去了河南鄭州,最後停在了安陽。據此,專案組以車找人,在上級公安機關的大力支援下,將調查了解到的情況與昌平提供的資訊進行了綜合分析,最終鎖定了河南省安陽市的胡某凱(女,31歲)和趙某博(男,34歲)有重大作案嫌疑。經查獲悉,胡某凱已逃回安陽,趙某博尚在昌平。

  由於犯罪嫌疑人不在井陘當地,劉風林和石家莊市公安局刑警支隊長劉生吉一同聯繫協調了北京和河南兩地的警方,共同對胡、趙兩名犯罪嫌疑人實施抓捕。

  8月28日,辦案民警兵分兩路,一路由冀慧明副局長帶隊赴昌平對趙某博實施抓捕,一路由井陘縣公安局刑警大隊長王國生帶隊赴安陽對胡某凱實施抓捕。赴昌平的抓捕組在進京後,得知趙某博已乘火車返回了老家安陽。劉風林聞訊,決定與冀慧明一起前往安陽指揮抓捕行動。當晚,大雨滂沱。

  與此同時,另一組經過偵查,獲悉胡某凱進入安陽市的一條小街內正在找飯館吃飯,趙某博則潛回家中。於是,井陘、安陽兩地警方分成兩組秘密監視胡、趙二人,伺機抓捕。考慮到趙某博家中人較多,為防止有人給胡某凱打電話通風報信,走漏消息,劉風林決定一組民警先對胡下手,在飯館內就將其擒獲。接著,另一組出其不意地在趙某博家中將其抓獲,並繳獲了“索納塔”汽車一輛,在車上查獲了盜竊車牌和安裝車牌的螺絲等作案物品。

  經訊問,胡、趙二人道出了犯罪經過。

  十年前,胡某凱和趙某博結為夫妻。2010年,胡某凱感情出軌,在與趙某博協議離婚後,孩子和房産歸趙,胡只開走了一輛分期付款的“君威”轎車。不久後,胡某凱做生意賠了錢,還欠了外債,雖然賣了車,但仍未還清欠款。因她常去看孩子,窘迫的近況令前夫趙某博對她愈發生憐。

  趙某博因工作原因經常到北京出差,為了幫胡某凱還債,在2011年秋天時,向胡提出一起去北京的打算,同時,他還向同事以每月兩分的利息借了五萬元,並承諾三個月內還清。這樣一來,雖然為胡還清了外債,但來京後,胡一直沒找到工作,眼看三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他倆再次陷入新的困境。2012年4月,胡某凱無意中看了一部與綁架有關的電影,竟心生歹念。她對趙某博説:“咱在北京綁架個有錢人,勒索上一筆錢,還債的問題不就解決了?”糊塗的趙某博竟同意了。為了防止作案後在逃跑過程中被查,7月,這二人預先趁逛街和外出辦事之機先後在昌平和河北懷來縣盜竊了兩副北京車牌和一副河北車牌,購買了剪刀、膠帶、頭套、口罩、繩子和套牌牌照的迷彩袋子、車貼、牌子架等。

  8月5日12點多,他倆開著一輛“現代”來到了位於昌平區的某購物中心停車場。只見一個個頭不高、身材適中的女子將其銀色“索納塔”停穩後便走進了商場。胡、趙二人見周圍人不多,就打起了搶劫該女子的主意。他們先把自己的車停到“索納塔”旁邊,一直等到19點,見該女子出來後,趁其打開車的左後門放物品之時,趙某博跨步上前掐住女子的脖子就將其推進了車的后座,胡某凱也上前幫忙,用膠帶、繩子之類把女子胡亂纏住。大約19點半左右,“索納塔”駛出了停車場。開車的是胡某凱,趙某博在后座挾持著被害女子。

  當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後,胡某凱提議由趙開“索納塔”,她則步行回停車場開出“現代”。兩人于淩晨之前先後回到了昌平租住處,拿上作案工具,開上“索納塔”將女子拉到了十三陵附近,停車後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北京套牌,計劃連夜趕回安陽老家。這時,他們卻發現女子身上都涼了,再一摸,已沒有了呼吸。“壞了,肯定是剛才匆忙,把她的鼻子和嘴都封住了!”二人慌了神,萬萬沒想到圖財卻鬧出了人命,遂先用頭套將女子套住,又摘走女子手腕上的手錶,再自己戴上膠皮手套和口罩,將屍體挪到了後備廂,一路向南駛去,邊走邊商量:得想法子把屍體處理了!

  進入河北後,他們將車牌換上了河北套牌。8月6日5點多,駛入井陘縣城。因人生地不熟,迷了方向,直到16點多,駛入一條偏僻的鐵路地段,發現是一個工地,亂石成堆,二人當即換了迷彩服,戴上手套和帽子,拿起鐵鍬挖了一個大坑。天黑後,他們將屍體的衣服脫光,只留下頭套套在頭上,連推帶拉將屍體拋至坑內,掩埋後,摘了車牌,二人駕車向鹿泉、石家莊方向逃去。

  到達石家莊是23點30分左右,他們找了一個偏僻的提款機,胡某凱拿著被害女子的銀行卡試了又試,均因密碼不對而失敗。因趙某博公司規定上班時間必須在昌平區內,所以,他們又匆匆趕至火車站,趙于次日淩晨2點多坐火車回北京,胡某凱則開車逃往安陽。

  被警方逮捕後,胡、趙二人悔恨交加,只因一時歹念,害人害己。

  無名女屍案

  2012年10月16日17點左右,井陘縣小作鎮小作村的高某要到村南廢棄磚窯附近的莊稼地收割豆子,當路過自家一塊已刨過紅薯的空地時,突然覺得腳下踩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用鐮刀一鉤,見露出了袋子的一角。正巧見旁邊有一放羊老漢,就喊過來幫忙,倆人扒了好大一會兒,才拖出一個袋口扎得緊緊的大編織袋,只見袋子的側面還有似血跡的液體滲出。二人立即報了案。

  接警後,劉風林和主管刑偵的副政委王永維及石家莊市公安局有關領導先後帶領民警趕到了現場。經勘驗,現場較為偏僻,周圍都是玉米地,編織袋裏用線毯、被子、床單包裹著一具赤裸上身、頸部有血、雙腳被電線捆綁的無名女屍,袋內還裝有五個噴膠棉枕頭。被害女子約30歲上下,身高1.55米左右,體態偏瘦,棕色長髮,右鼻翼下方有一塊疤痕,嘴唇下方有一塊色素沉著。無疑,此女子係他殺。

  劉風林立即從天長刑警隊、大案中隊、技術中隊和小作派出所抽調了20多名警力組成了專案組,他任組長。

  無名女屍來自何處?又是何人?犯罪嫌疑人緣何害她?初步勘驗了現場後,在第一次案情分析會上,劉風林發動專案組民警暢所欲言,獻計獻策,大膽推斷犯罪嫌疑人的特徵。根據大家的意見,他綜合分析了四個特點:一是現場距小作村和公路不遠,但很偏僻,不熟悉地形的人很難來到這裡,這説明作案人對小作村的地理環境特別熟悉,可能為當地人作案;二是正值秋收後期,白天,農民都在地裏收莊稼,拋屍埋屍應該發生在晚上,且應有交通工具和挖坑工具輔助;三是死者身體乾淨,床上用品齊全,不像是農村人,有可能是在獨居處熟睡時被害,而屍體血跡未幹,看來案發時間也不長;四是犯罪嫌疑人有可能與被害人一樣均是打工者,也不排除二人同居的關係,因情殺或仇殺後到這裡拋屍。據此,劉風林決定將專案組分為技術、視頻、排查和走訪四個小組,以尋找屍源和摸排犯罪嫌疑人雙管齊下開展工作。

  技術小組對拋屍現場進行了進一步的勘查,同時搜尋拉屍埋屍的交通工具和挖坑工具;視頻小組則調取了井陘、平山、礦區等多條沿途公路近日的監控錄影,尋找可疑車輛和人員;排查和走訪組印製了5000余份協查通報,在井陘、礦區、平山、石家莊和山西陽泉、平定、盂縣等地廣泛張貼、散發,也通過各種媒體渠道向社會懸賞徵集線索,同時從現場周邊的小作、賈莊等村由近及遠、逐村逐人地開展摸排工作,既排查女性失蹤人員的情況,也排查有劣跡人員的行蹤和當地人在外打工的情況,並圍繞從編織袋的枕頭裏發現的服裝襯子和棉鞋下腳料等物品特徵,對周圍的服裝加工廠進行了重點排查與比對。之後,他們對初步進入視線的20多名失蹤人員進行了調查與了解,最後卻又全部排除。

  十幾天過去,偵查工作陷入困境。

  劉風林再次召開了調度會,分析了工作中存在的薄弱環節,確定要進一步擴大偵查範圍。隨後,他又向石家莊市公安局做了彙報,召開了全市行業場所案情發佈會,要求各單位廣泛發動群眾,大規模排查失蹤人員。

  經過大量深入細緻的走訪和排查,案情終見轉機。

  11月3日晚,石家莊市一個男子撥通了刑警大隊教導員賈國平的電話,稱自己認識一個叫崔英(化名)的女子,與協查通報上的女屍照片有些相似。崔英應是井陘縣人,曾在石家莊市內的一家行業場所打工。但10月11日以後,他就聯繫不上崔英了。

  辦案民警第一時間持死者照片來到該男子提供的打工場所進行辨認。該單位的人説比較像,但崔英已在幾個月前辭職了,去向不明。回到辦公室,民警查詢了所有同年齡段的叫崔英的人的戶籍資訊,竟有十幾名。然後又按資訊所示前往石家莊的各個行業場所進行了走訪。

  幾天后,民警在橋西區獲得了一個名叫崔英的女子的資訊。據了解,該女子真名為崔某真,29歲,井陘縣某村人,已失蹤多日。民警迅速按資訊中的電話聯繫了其家人,家人説,女兒在上一年的10月出外打工後,已有一年多沒與家裏聯繫了。再辨認照片,也説女兒與照片中的女子極像。經技術鑒定,死者確係崔某真。

  屍源確定後,劉風林馬上指示專案組圍繞死者的周圍人員展開調查。經查,在石家莊市打工、曾與崔某真親密接觸過的男子杜某(21歲,井陘縣人)最近不知去向,與杜某經常聯絡的同村打工者馮某(男,20歲)和李某(男,20歲)也聯繫不上了。經多方偵查,確認這三個青年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且掌握了馮某已逃至趙縣的藏匿地點。

  11月8日19點,王永維和王國生帶領專案民警趕赴趙縣,在當地公安機關的配合下,趁馮某在一個洗浴中心洗澡時將其抓獲。經訊問,馮某交代,李某在石家莊某洗浴城當服務生。22點,李某被抓。同時,民警一方面加大對杜某的抓捕力度,一方面對杜某家人做工作。在強大的壓力和政策感召下,杜某很快向警方投案自首。

  經訊問,犯罪嫌疑人杜某、馮某和李某對殺害崔某真且拋屍埋屍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2011年,這三人在石家莊打工時認識了崔某真,並視這個長自己幾歲的姐姐為“鐵哥們”。為此,四人還分別重新起了名字(杜某改叫天笑、馮某改叫天浩、李某改叫天爍,崔某真則改為天美)。不久,杜某與崔某真確定了戀愛關係並同居。不料,兩人在生活中卻時常發生摩擦,最不能讓杜某容忍的是,崔某真在與他人有染的同時,對自己也纏著不放。為了擺脫這痛苦的糾纏,2011年10月11日,杜某找來馮某和李某,對他們説:“真想除掉她!”這種違法犯罪的想法非但沒被阻止,反而得到了馮、李二人的助長。當天23點多,杜某見崔某真睡著了,將馮、李二人引進屋,持刀捅死了崔某真。第二天,他們買了兩個大編織袋,將用床上線毯、被子、毛巾被等包裹著的屍體塞進了一個袋子裏,血衣等物品則裝進了另一個袋子。隨後又買來油漆粉刷、遮掩了濺在墻上的血跡。見屋子基本恢復了“乾淨”,三人又去方村一帶花3000多元買了一輛三輪車。晚上,趁人不多時,三人將裝屍體的編織袋抬上三輪車,輪流騎車,向小作村駛去。在一塊刨過紅薯的地裏埋了屍,返程途中,三人分別丟棄了鐵锨、镢頭和殺人用的刀子,在村邊的河灘邊將死者的衣物焚燒。這三人在當晚開著三輪車進了礦區,住了兩天后見沒什麼動靜,就賣掉了三輪車,本想返回石家莊繼續打工,不想警方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慌亂的三人未等再生計謀躲藏,就被警方抓獲了。

  

  

劉風林(左一)參加法律宣傳活動

劉風林向聯繫的貧困學生贈送學習用具

  編輯:現代世界警察----石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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