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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雙螺旋:引領生物學革命60年

健康中國health.china.com.cn 時間: 2013-11-06   來源: 文匯報

    60年前,兩位意氣風發的青年——弗朗西斯·克裏克和詹姆斯·沃森發表了著名的DNA雙螺旋分子結構,這被看作無可非議的轉捩點。從那天開始,我們關於生命的觀點永遠地改變,現代生物學的時代到來了。

  “我們注意到,”他們在《自然》雜誌上發表的簡短論文中寫道,“雙螺旋直接表明瞭遺傳物質的複製機制。”事實證明的確如此。克裏克的妻子奧迪爾第一個畫出了這個優雅的螺旋。如今,這個最著名的生物分子已成為人類文化的一部分:在電影中、藝術品中、甚至在洗髮水廣告中都有它的身影。現在人們知道,DNA是動態的曲折捲曲,不斷移動和解旋,熱火朝天地進行著諸多生物密碼的編碼解碼工作。

  自1953年以來,隨著人類對DNA的控制能力不斷增加,生物學已經演變為一個世界性的行業。現在轉基因技術和合成生物學已經興起,它們的發展雖然帶來了科學和商業上的收益,但也各自面臨法律上的困境。目前我們正在進入後DNA時代。在過去的幾年裏,DNA本身性質已被改變,組成DNA的鹼基發生變異,DNA的功能被重新改造進行非生物利用。

  DNA的結構及知識

  對DNA的操作,是由它本身的結構決定的。雙螺旋階梯的每一級都是由一對DNA鹼基組成。DNA中的鹼基分別由A(腺嘌呤)、T(胸腺嘧啶)、C(胞嘧啶)、G(鳥嘌呤)這4個字母代表。A只能與T配對,而C只能與G配對。如果把階梯一分為二,把原來配對的梯級分開,那麼每一半階梯都會含有補全另一半的全部資訊。因此,你可以從一個DNA分子製造出兩個獨立的DNA分子。這個過程此刻就在你身體裏進行著,構成身體的細胞以大概是每分鐘3000個字母的速度分裂(細菌能以10倍於此的速度進行)。相同的過程在地球上的每個細胞中連續不斷地進行。據我們所知,活細胞中的DNA都是一樣的,聯繫達爾文的進化學説,我們能勾勒出生物的基本圖形,了解生命在40億年的過程中是如何進化的。

  DNA是一種代碼,以基因的方式存儲生物學資訊。上世紀60年代,DNA密碼被系統地破解,發現生物具有驚人的保守性。如果把DNA比作字母表,那麼從中拼出的單詞就是蛋白質的組成部分——氨基酸。雖然由DNA編碼的氨基酸只有20種,但卻足以組成所有的生命體。每個生物體內的字母、加密方法、拼出的單詞都是一樣的,從細菌到藍鯨、向日葵、蘑菇、甚至你我,概莫能外。

  從生物技術革命到合成生物學

  正是這種統一性,催生了生物技術的工業革命,當然也給我們帶來了今天的苦惱。上世紀70年代,在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州,科學家發明瞭在物種之間轉移DNA片段的方法,由此物種的特性可以被人精心設計。在上萬年的育種和農業活動中,人類其實已經一直在這麼做,但是各種“DNA編輯工具”的問世,使我們突然跨過了物種和性別的障礙。如今轉基因技術已經成為生命科學幾乎各個領域的中流砥柱,促進了生命奧秘的探索和疾病機制的研究。

  在本世紀,轉基因技術之後出現的新領域是合成生物學。像電子學先驅們所做的那樣,合成生物學是通過基因修補製造標準化的組件,使新技術開發更加容易。今年夏天,最大規模的合成生物學會議將在英國帝國理工學院召開,這個快速成熟的領域的創建者們將齊聚倫敦,用日益先進的工具創造日趨複雜的生物電路,以此解決一些世界性難題,如糧食、燃料及糧食生産。在理論上,生物電路很像電子學,就像電晶體似的具有結點和“門”。但這種電路實際上是DNA,經過精心設計組裝,完成特定的邏輯功能。

  沃森最早倡導的人類基因組計劃已于10年前完成,檢測了人類基因組中的30億對鹼基。由此産生了很多疑問,比如科學家還不清楚基因組是如何工作的。而人類已經陷入DNA專利法律困境:按現行法律,個人的基因可以被其他人擁有。本週在美國高等法院審理的兩個乳腺癌基因是關鍵司法案例,將在全球範圍産生巨大影響。

  基因組學的先驅們改變了科學研究的方式。人類基因組計劃的研究催生了一種新的大型科研方式——開放的大型國際聯合實驗室。最近幾年,成百個實驗室的上千名科學家測定了人類及其他物種的多個基因組;上周,古老的腔棘魚基因組被測定公佈。所有的基因組數據都是公開的,最大程度地為盡可能多的人利用。

  我們對DNA的操控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可以完全無視其本來所有的生物學功能,僅僅當作一種資訊載體來操作。簡單地説,DNA是存儲資訊的載體。它的穩定性令人難以置信:我們從已經死去很久的生命體中提取到DNA樣本,包括猛犸象和尼安德特人,這具有重大意義。

  在上世紀90年代,人們就開始把DNA作為數據存儲載體,但直到2010年,科學家克雷格·文特爾才把一些加密資訊藏在一個他合成的細胞中,起名叫“辛西婭”。這一領域在今年1月有了突破,康橋大學的遺傳學家伊萬·伯尼用DNA編碼了一段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一段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想”演講錄音、以及克裏克和沃森1953年的論文。而後把它們傳送到一個德國實驗室解碼,得到的結果是零錯誤率。

  現在,這項技術僅僅用於存檔,因為讀寫的速度都很慢,資訊密度卻比藍光碟或硬碟還大。我們會不停地研究DNA,因此它的讀寫速度將會提高。還記得錄影帶和鐳射光碟嗎?DNA這種介質可以穩定地存儲數據達40億年。

  我們正進入黃金時代

  雖然目前DNA編碼和複製的機制是一成不變的,但DNA分子本身卻不是這樣。在過去幾年中,我們已經看到生命語言令人吃驚地發展。最初字母表只有4個,現在已經提高到至少6個,Z、P是由包括佛羅裏達州應用分子進化基金會史蒂夫·伯納在內的科學家提出的。這些新字母目前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就好像我們在英文字母表裏增加一些不能發音的字母。不過伯納把它們納入一個凍結了幾十億年的分子。去年,康橋大學威克多·皮涅伊羅領導的小組重新組裝了雙螺旋階梯的支架,使DNA的D鹼基能接納其他分子,創造了一類叫做“XNA”的物質。它們同樣能複製、進化,而且擁有制藥的潛力,因為它們不同於游離的DNA,身體不能識別它們,自然也就無法降解。

  自從60年前披露DNA優美的曲線結構以來,生物學的各個領域均在發生革命性的變化。這不可避免地帶來了人們對科學家“扮演上帝”的指控。然而這確實是我們一直在做的:提取自然材料、重新設計、改造它們,以適應人類的需要和慾望,通常沒有考慮到後果。所有對新領域的努力探索都伴隨著爭議,比如大型公司對轉基因種子所有權的壟斷行為,激起了很大怨憤。基因專利可能很快就有解決方案。

  某些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仰,認為我們不應該從根本上篡改自然。然而,DNA技術將繼續發展。讓DNA技術蓬勃發展是我們的責任,而如何分享其果實則留給社會作出明智的決定。60年前的發現決定了生物學的工業革命,我們正在進入黃金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