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英670元,邱端陽6000元,唐愛華8000元……”近日,隨縣澴潭鎮柏樹灣村“人民公司分紅大會”喜氣洋洋,來自4家經濟實體的77.6萬元股份紅利,一一分發給村集體和101位村民,個人額度從150元至10.8萬元不等。

至此,柏樹灣村10家經濟實體累計分紅15次,共計分發紅利261.68萬元,全村306戶、1270人從中受益,實現股份紅利“全覆蓋”。

“人民公司好樣的!”村民夏仲德豎起大拇指。

這一讚,不僅是他分到1萬元紅利之後的獲得感,更是對黨組織帶領村民破困局、闖新路、興産業的由衷感激,還有對人民公司一路向好的信心和憧憬。

柏樹灣的困惑

柏樹灣村地處鄂北山區,往北40余公里便到河南省。

走進柏樹灣,産業基地佈滿山崗。

很難想像,這曾是個債臺高築的窮村子。2002年,柏樹灣村集體負債76萬元,常住村內的村民不足4成。

當年,村裏組建新一屆“兩委”班子,32歲的張桄淪被推選為“當家人”。

新班子反覆琢磨柏樹灣狀況,概括出“三空四無”的特點:房子空、産業空、腰包空,無區位優勢、無景區帶動、無企業拉動、無政策“優待”。

看不到致富希望,人心思走,土地撂荒,柏樹灣陷入“越窮越空、越空越窮”的怪圈。

擺脫貧困,出路在哪?

“把無人承包的8000畝坡崗地整合利用起來,就能源源不斷創造財富。” 張桄淪一席話,讓人眼前一亮。

金銀花的夢想

村幹部外出考察後,想在荒山上“種股份”。

“村民自願參股籌集資金,創辦金銀花基地。”張桄淪一再宣講,“選擇金銀花,因為它能適應坡崗地環境,經濟效益可觀;嘗試股份制,是想調動大家積極性,通過勞動改變命運。”

這無疑是個大膽而前衛的規劃,可村民顧慮重重。

有的説:“幾十年,沒見荒山上種出一分錢,現在還要交錢‘種股份’,萬一虧了怎麼辦?”

最後,村委會作出新決定:村集體出資建基地,無償分給農戶,種植收益歸農戶所有。

村民不參股,啟動資金從哪兒來?節骨眼上,11名村組幹部人人墊資,籌齊5萬元作為啟動資金,種下苗子後分給村民管理。

2007年,100畝金銀花在柏樹灣生根發芽,沒入股的村民也很快嘗到甜頭。

張志忠分到1畝地,當年創收800元,第二年凈收3000元,相當於5畝莊稼田的收益。

2008年,基地擴大到300畝,村裏要建金銀花加工廠,成立柏樹灣種植養殖專業合作社,再次向全村募集股金。

本打算湊齊50萬元,沒想到45戶村民踴躍參股,一下子聚來80萬元。

金銀花加工廠正式投産,柏樹灣誕生第一家股份制經濟實體。

很快,金銀花種植擴展到周邊5個鎮共5000多畝。采收旺季,柏樹灣的烘乾設備火力全開,每天加工鮮花上萬斤。

股份制的魅力

做大金銀花産業的同時,柏樹灣找到一套致富模式,以股份制發展農村經濟,股本結構為“村主導、戶主體、社會補充”。

模式複製,産業裂變。

一片荒廢多年的冷浸田被挖成養魚基地,利用荒坡地建起香菇種植企業,收購一座廢棄攪拌站辦起商砼公司,組織閒散勞力成立一家保潔公司……

至2020年,村裏辦起5家合作社、5家公司,産業涉及果品、花卉、水産、香菇、香稻、保潔、建材六大類,總資産過2億元。村民可自行選擇合作社及公司,以資金、産權、租賃等方式入股分紅。

隨著産業不斷發展壯大,自願入股村民越來越多,全村306戶、1270人實現股份“全覆蓋”。

“分紅情況遵循市場規律,由企業經營狀態決定。”柏樹灣村村支書張光勇舉例説,水産技術專業合作社成立於2013年,2017年實現穩定收益才開始分紅。

成立“總公司”

“2020年4月,我們村成立了股份經濟合作社,擁有公益性資産398萬元,經營性資産570萬,但是既不能對外融資,也不能對外投資,企業不願意跟我們合作,説我們不是市場主體。”

如何盤活近1000萬的資産?2021年初,隨州市委主要負責人到柏樹灣調研,村幹部道出疑惑。

“你們村10家經濟實體,村集體均佔有股份,就是10家人民公司。建議由村集體股份經濟合作社出資,成立一家總公司,引入現代企業管理制度,充分參與市場經營。”該負責人一語解惑。

隨縣柏樹灣農業發展投資有限公司應運而生,統籌管理全村10家經濟實體,地位相當於“總公司”,形成“1+10”的組織架構。

村集體股份經濟合作社出資570萬,成為新公司的控股人。村“兩委”領導公司陽光運作,董事會負責公司日常運營,公司事務必須經過股東大會,所有工程必須經過招投標程式,監事會全程監督大小事務,在基地管理上,細化到每條水管都有人負責。

成立鄉村人民公司後,柏樹灣村順利參與市場運營,前來投資洽談的客商絡繹不絕。

“實現鄉村振興,做強村集體經濟是重點,釋放資源要素活力是關鍵。”隨縣縣委書記陳良説,該縣以“三清兩建一提升”為抓手,穩妥推進“三變”改革,因地制宜積極探索發展人民公司,充分用好市場力量和企業資源,全面激活農村資源、資産、資金,走出一條集體增收、農民增富、鄉村增色的新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