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物語(四十九 十三)日本牡丹，花開時節艷無邊

小長假去了趟日本，這在過去算是遠渡東洋，如今卻因現代化的交通工具令它近在咫尺。

關於日本，我有太多固有多年的化解不開的心結，那些時好時壞的印象與週遭或左或右的風氣關係縝密。

只是這一次卻要踏上那片土地，我則儘量化繁為簡，用眼睛記錄所見、更用內心領悟所聞。

拋開右翼雷聲大雨點小的遊行，日本給予我一份前所未有的寧靜。

那些彬彬有禮的路人、清新潔凈的空氣、對古老執著的傳承，都令我重新找到到一個處處學人所長的彈丸小國，能在短時間內數次復興的理由。

這些，都令一個擁有天朝大國自大內心的我，有點不知所措。

但我畢竟是一個期待在每次旅行中找到樂趣的遊客，我畢竟是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中國人，所以我希望藉由此行讓我看到一個日本真實且不被妖魔化的模樣，哪怕只是個輪廓。

那麼，就從這無關痛癢的日本花道開始吧。與茶道舞道一樣，日本的花道也是源自我大唐，並在千百年間融合了本土文化發展至今。

我姑且不去評論它有沒有超越母本的水準，但平心而論，花道在日本當今社會的普及度與關注度均遠遠超過我泱泱大唐的後繼者。

花道講究幽雅之美，它全由自然界的花草按層次高低立體插制而成，並以清水、石子或泥土固定供養，置於屋內庭間，一遇便有自然之氤氳。

傳承到今天，我們大唐的花道藝術簡化成了插瓶花，而日本花道卻發揚成超越自然的美好藝術，一草一木一藤一蔓一花一果依照插花者的心境表達出需要的心語。

而在其間，我發現了許多我熟悉的傳統名卉們，如牡丹、杜鵑、鳶尾、碧桃、丁香、百合、繡球、石竹、四照……更有被中國古人喻為君子的松、竹、梅、蘭、菊。

看著它們，我輕易一夢回大唐，可為什麼我們都期待我們能夠重回大唐的繁華，卻不去思考如何繼承那個繁華時代的優良品質與傳統呢？

看著明治神宮前來自日本民間的花道展示，我又怯生了。我一直覺得，愛花與懂得欣賞花的人，一定也熱愛生活。因為花兒的怒放在於一朝一暮，但懂得它的美卻可延續至一生一世。而花道，就是這樣一種寧靜的表達，融情感於世物、化瞬間成永恒。

初識日本，我是從這個不帶偏頗色彩的花道藝術開始的，這份只可意會不必言傳的禪境，你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