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紅色戲服,來回擺動頭頂的翎子,“呂布”一轉身,便贏得滿堂彩。這是西秦戲《連環計·小宴》中貂蟬請呂布飲酒的精彩一幕。臺上展示“翎子功”絕活的武生,是西秦戲青年演員陳嘉明。
“果然是人中呂布世無雙!”不僅武生行當,陳嘉明飾演的小生角色扮相也深入人心,成為“海豐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認識的西秦戲演員。10多年送戲下鄉,這位“90後”戲曲人讓更多人接觸、了解這一古老劇種。
明代西北地區的西秦腔流入海陸豐地區,與當地民間藝術和民情風俗相結合,在清初逐漸自立門戶,形成西秦戲。如今,劇種瀕危,以陳嘉明為代表的新一代傳承人正在挑起劇種復興的“大梁”。
劇種何以復興?困境如何破局?陳嘉明用“一人千面”的藝術觀給出了他的答案。15歲接觸西秦戲,25歲學習新劇種——有“百戲之師”之稱的崑曲;不僅可以站在戲曲舞臺,也可以站在歌手舞臺。他用一次又一次“跨界”,賦予西秦戲新的生命力。
跨界與融合,是西秦戲與生俱來的特性。新一代傳承人陳嘉明不斷探索“戲”與“臺”的邊界,走出一條跨界、融合與創新的戲曲傳承之路。
從看戲人到唱戲人
陳嘉明出生於汕尾市海豐縣城東鎮汀洲村。每年冬至過後,是小時候的他最期待的日子。汀洲村迎來一年一度的“酬神”活動,戲劇團也會到來,在村裏搭起戲臺,連唱四晚,甚至八晚。
陳嘉明與戲曲的結緣,便起源於這小小的“草臺班子”。從四五歲開始,陳嘉明便跟著爺爺在村裏看戲。到了看戲那天,吃完晚飯,他就會到戲臺前爭“前排”,坐在鋪在地面上的草席盼好戲開場。對於看戲心急的陳嘉明來説,開場前十分鐘的鑼鼓前奏,是這一晚最漫長的等待。
戲曲開場後,臺前的演出並不能滿足陳嘉明對戲曲的好奇和渴望,這位“小戲迷”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扒開帆布,偷看裏邊的演員化粧,甚至爬上後臺,摸摸戲曲演出的行頭,“就好像揭秘一樣,那層布一打開是另外一個世界”。
戲曲演出往往持續到淩晨一兩點,因為家離戲臺不到100米,陳嘉明曾在入睡時聽到窗外的戲曲聲,於是又起床回到戲臺前。因為癡迷“看戲”,村裏“酬神”的日子在陳嘉明看來“比過年還重要”。
在海陸豐地區,用方言演唱的白字戲在鄉間流傳甚廣。在陳嘉明的印象裏,無論是鄉村戲臺上開唱的曲目,還是小時候跟爺爺看的戲曲VCD碟片,接觸到的大多是白字戲。西秦戲這個劇種,是他兒時認知裏未有過的概念。
陳嘉明小時候常和爺爺一起看戲曲VCD碟片。
2007年,海豐縣光明職業技術學校開辦西秦戲、白字戲聯合藝術培訓班(下稱“中專班”)。與很多從小在白字戲中耳濡目染長大的學員一樣,陳嘉明一開始也是奔著白字戲而來。在面試現場,陳嘉明演唱了一段白字戲《胭脂河》,得到海豐縣西秦戲劇團團長、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項目西秦戲代表性傳承人呂維平的讚許。呂維平還記得,陳嘉明嗓音特別清亮、眼神會發亮,身段好、柔韌性強,現場示範的動作完成得很好。他覺得這個小夥子有點靈氣,能吃這一行飯。
第二年,陳嘉明進入中專班學習,呂維平主要輔導唱練、身段表演,“一般男孩子學習戲曲很痛苦,學了一段時間,到了變嗓期就沒辦法再唱下去了”。在訓練過程中,呂維平愈發覺得陳嘉明是個好苗子——熬過了變嗓期,且能把身上的功夫練出來。有些天賦在身的陳嘉明,也日漸感受到西秦戲的獨特魅力。
這種魅力,植根于西秦戲的誕生和流變歷程中。西秦戲留存古老西秦腔的基因,表演風格粗獷豪放,雄渾激昂。對於從小接觸白字戲的陳嘉明來説,這一劇種尤為新奇。“從小接觸的劇種大多唱的是家長裏短,西秦戲唱的都是英雄主義”,西秦戲的與眾不同,讓陳嘉明為之而癡迷。後來,他成為了呂維平的大徒弟。
從四五歲到十五歲,歷時將近十年,陳嘉明真正打開了那個藏于戲臺帆布後的世界,開啟他的戲曲人生。2011年,陳嘉明結束中專班學習,進入海豐縣西秦戲藝術傳承中心,成為一名專業戲曲演員。
“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
在民俗文化濃郁的海陸豐地區,到了每年農村最為熱鬧的“酬神”節日,戲班演出的需求尤為旺盛。身著戲服的陳嘉明,常出現在這具有“煙火氣”的戲臺上。據他粗略估算,每年大概下鄉演出200多場。
下鄉演出10餘年,陳嘉明與不少村民“因戲結緣”。陳嘉明還記得剛入行時,下鄉演出交通不便,常需要在當地打地鋪過夜,這也成為了他和村民“打成一片”的機會。有一回,在靠近海邊的小漠鎮演出時,陳嘉明路過漁民家,跑去幫忙敲生蠔、挖牡蠣。聊起前一晚的演出,漁民們誇他“昨晚演的那個戲好看”。
時過境遷,如今下鄉演出的交通條件已大有改善,陳嘉明戲謔,有時候“化粧一小時,開車一小時,上臺八分鐘”。無論上臺八分鐘,還是唱一整晚,只要站在鄉村戲臺上,陳嘉明就會用十分的投入、精湛的技藝,展現西秦戲的魅力。
陳嘉明上臺演出前在後臺化粧。
憑藉多年下鄉演出,陳嘉明在海陸豐地區小有名氣,可謂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
2024年12月5日,與陳嘉明老家汀洲村僅有一河之隔的安東村,為紀念海豐鄭氏宗祠建祠13週年,邀請當地白字戲劇團前來演出。這天晚上,陳嘉明一如兒時,坐在戲台下等好戲開場。
即使在白字戲的主場,脫下戲服、穿著便裝的陳嘉明在台下仍被不少村民認出,村民們熟絡地跟他打招呼,熱情為他遞上當地招待客人的擂茶。他也會像跟老友打招呼一樣,説“今晚是來看戲的”。安東村前來看戲的鄭大哥説,海豐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認識陳嘉明,他演的武生特別好。村民鄭大哥説的“武生”,就是陳嘉明在西秦戲劇目《連環計·小宴》中飾演的“呂布”。
10多年前,剛進入劇團的陳嘉明在下鄉演出時,從臺上一眼望去,台下幾乎都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如今,他在觀眾席中,看到了越來越多年輕人的身影——從幾歲到十幾歲,再到二十幾歲。在陸豐市大安鎮翰田村演出時,許多“小迷妹”專門跑到後臺打招呼,甚至在陳嘉明離開之時,抹著眼淚送別劇團。
“天下第一團”的地方劇種困境
在海豐縣城一棟建於2000年前後的舊樓裏,坐落著海豐縣西秦戲藝術傳承中心,這就是陳嘉明口中常提到的“劇團”。他調侃道:“全國沒有一個團比我們團的環境更差了,賊進來都要哭著走。”劇團門口搭著臨時的小戲臺,一樓是簡陋的練功房,二樓是辦公室,擺放著劇團獲得的榮譽,其中“天下第一團”的牌匾尤為引人注目。
1992年,海豐縣西秦戲劇團參加全國優秀劇目展演時,被評為“天下第一團”。在陳嘉明看來,這一稱謂難免有些“可憐”和“悲催”。一個劇種有所謂的“第一團”之説,本應意味著這個劇種廣為人知,擁有廣泛的群眾基礎,甚至像豫劇等大劇種一樣能夠跨地域傳播,在全國各省份擁有劇團。
而現實是,除了海陸豐地區,幾乎無人知曉西秦戲,或者常被誤以為是西北地區的劇種;即使進入大眾的視野,西秦戲也常與“稀有劇種”“瀕危劇種”等詞語聯繫在一起。如今,全國表演西秦戲的專業劇團僅此一家。
除了關注的人少,人才少是西秦戲傳承發展中的另一困境。陳嘉明回憶,當時一起進入中專班的20個學員,如今只剩下4個仍留在戲曲行業,其中2個從事西秦戲,2個從事白字戲,其餘人早已轉行。“很多年輕人喜歡戲曲,但未必會從事這個行業。即使從事了這個行業,也未必能吃苦。”
陳嘉明(一排左二)在中專班學習戲曲時與同學合影。
陳嘉明所説的“苦”,一方面是戲曲界的“四功五法”訓練。四功,即唱、念、做、打四項基本功;五法,指手、眼、身、法、步。“四功五法”是戲曲表演的核心技藝,直接關係到戲曲演員的表演品質和藝術表現力。對於西秦戲這一以武戲見長的劇種,武打技巧更是講究“臺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另一方面是這份職業的經濟收入和社會認同。當初陳嘉明選擇學戲曲這條路,父母最初持反對意見。“我們那邊幾乎沒有一個家長是肯讓孩子去學戲的,覺得比較辛苦,收入比較低,而且他們覺得這不是一個很體面的職業。”
呂維平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2002年,他剛擔任海豐縣西秦戲劇團團長時,一年只有五六場演出,劇團一度瀕臨解散。2021年,文化和旅遊部公佈保護扶持瀕危劇種名錄,西秦戲與廣東省其餘4個地方劇種一同入選。如今,海豐縣西秦戲劇團的演員也僅有30余人,劇團收入基本上依靠下鄉演出。
從西秦戲到崑曲的“跨界”
西秦戲之困境,是西秦戲傳承人陳嘉明之困境。
2011年,中國戲曲學院涂玲慧教授執導海豐縣西秦戲劇團的新戲《留取丹心照汗青》。呂維平回憶,當時涂玲慧教授指出了基層劇團“表演不夠規範”的問題,也流露出對劇團裏後生力量的讚賞,“幾個年輕人不錯,到時候可以去中國戲曲學院讀一讀”,希望劇團裏的年輕一輩能有更高層次的表演藝術。
這一年,“國戲”教授的到來,推動了新中國成立60多年以來第一部原創西秦戲的誕生,也在陳嘉明心裏種下了到“國戲”深造的夢想種子,他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接受新的東西”。
專業選擇上,陳嘉明曾考慮過河北梆子等地方劇種,最後選擇了“百戲之師”崑曲。經過三年苦戰,2017年,陳嘉明考上了中國戲曲學院的崑曲專業。
2021年,陳嘉明從中國戲曲學院畢業,被授予“優秀畢業生”榮譽稱號。
西秦戲粗獷豪放,長于武戲;崑曲纏綿委婉,情感細膩。在陳嘉明看來,這兩個風格迥異的劇種並非是對立的,他想將兩個劇種融會貫通,在堅守西秦戲之根本的同時,將崑曲的唱腔技法、表演身段和文化內涵等內容融入西秦戲,打破大眾對劇種的刻板印象。
2020年,海豐縣西秦戲藝術傳承中心對“四大弓馬”戲之一的《販馬記》進行搶救性挖掘排演,這也是陳嘉明有意識地將崑曲表演技法融入到西秦戲的劇目。在復排之前,《販馬記》僅有老前輩留下來的部分錄音,劇團曾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演過一小片段,之後這一劇目便在戲臺上沉寂。呂維平一直希望能在戲臺上重現《販馬記》,在陳嘉明考上中國戲曲學院的崑曲專業之後,他重燃了復排的想法。
“十個花旦能出十個桂枝,十個小生難出一個趙寵。”這是行內對《販馬記》中陳嘉明所扮演的“趙寵”一角的難度評價。對於陳嘉明而言,如何演好“趙寵”,最大的難度在於對情感的把握和人物的塑造。“以前老藝人演的時候,會有這些細膩的東西,但是沒有錄影,我們不知道是怎麼演的,僅憑對劇本和人物的理解。”
好在京劇和崑曲也擁有《販馬記》全本,為海豐縣西秦戲劇團復排這一劇目提供了借鑒。雖然未學過這一劇目,但陳嘉明看過不少京劇和崑曲關於《販馬記》的演出。在出演“趙寵”時,他引入崑曲唱法和表演身段,在西秦戲雄渾激昂、磅薄大氣的風格中,融入崑曲細膩的表演方式,展現“趙寵”與夫人李桂枝的感情細節。在呂維平看來,兩個劇種長處的結合,讓陳嘉明的唱腔更舒展,氣息把控得更好,同時也展現了文小生“趙寵”的儒雅風度。
陳嘉明《販馬記》劇照。
從西秦戲到崑曲,是陳嘉明在戲曲領域的一次“跨界”。借著短視頻發展的東風,陳嘉明將短視頻玩法和戲曲傳播結合在一起。2017年,他發佈了第一條與戲曲相關的短視頻,配上文案“很用心錄的,請支援一下唱戲的孩紙吧”,獲得了370多萬的播放量。2022年起,他開始嘗試“多劇種瞎唱系列”,京劇、粵劇、白字戲、婺劇、黃梅戲、越劇、豫劇、徽劇、蘇州評彈……嘗試不同劇種、體驗各種人物,陳嘉明嘗試了一次又一次的戲曲“跨界”。
老劇新唱,西秦戲重煥生機
西秦戲作為地方稀有劇種,面臨著“酒香就怕巷子深”的困境。面對古老劇種瀕危的現實,何以延續戲曲生命力,讓西秦戲“破圈”,被更加多元化的受眾群體尤其是年輕一代看見和聽見,成為新一代傳承人肩負的使命。
老劇新唱,將流行唱法和現代題材融入西秦戲這一古老劇種,是陳嘉明和劇團破解這一難題的探索。2023年,海豐縣西秦戲藝術傳承中心創排了西秦戲第一部新編現代戲《麒麟奪錦》,師傅呂維平與陳嘉明在劇目中分別飾演傳承非遺項目麒麟舞的父子。“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離開你,闖深圳灣;在不久不久之前,我回歸你,來當村官。”戲臺上,陳嘉明飾演的江麒麟手彈吉他,用戲腔唱著由流行音樂改編的片段,講述粵東沿海鄉村青年從深圳返鄉接任村主任,與父親重振麒麟舞文化,帶領村民走上文旅致富路的故事。
陳嘉明《麒麟奪錦》劇照。
《麒麟奪錦》中“江麒麟”一角,是陳嘉明的現實寫照。呂維平回憶,在陳嘉明考上中國戲曲學院之後,不少同行曾經問他會不會擔心徒弟“不飛回來”。“我們一般活躍在基層,演出舞臺是農村的草臺,和中國戲曲的最高學府還有很大的差距。他們會説,這麼好學的徒弟,你就把他放飛了,以後還會回來嗎?但我也沒問嘉明,其實我知道他會回來的。”呂維平的信心來自於陳嘉明曾向他説過,走出去是為了學習更好的東西回來豐富西秦戲。
2021年,陳嘉明從中國戲曲學院畢業。當時蘇州等大城市的劇團向他拋來橄欖枝,但他還是選擇回到汕尾這座東南沿海小城,回到這片孕育戲曲夢想的故土。送戲下鄉,回到海陸豐鄉村的草臺,是陳嘉明入行16年來的堅守;老劇新唱,為西秦戲注入流行元素,是陳嘉明煥發劇種新生的探索。
“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西秦戲變得更潮!”2022年,一個契機讓陳嘉明嘗試將古老傳統的“戲”與時代潮流的“歌”結合在一起,用西秦戲歌的形式賦予古老劇種新的生命力。當時海豐縣聯安鎮霞埔村村民陳騰淵以當地“鷺影禾香”鄉村振興示範帶為故事藍本,創作了西秦戲歌《鷺影禾香》。紮根海豐三十載的陳嘉明,成為了這首歌的演唱者。
詞曲作者陳騰淵介紹,《鷺影禾香》借鑒了西秦戲曲七字句式,整首歌的音樂按ABA結構形式(即“再現單三部曲式”,一種常見於古典音樂、流行音樂等體裁的音樂結構形式)設計。陳嘉明提到,《鷺影禾香》節奏變化快,曲調和風格也有所不同。對於他而言,這是一種與傳統西秦戲不太一樣的體驗。
“破圈”跨界,西秦戲演員也可以當歌手
腳踏海陸豐大地,陳嘉明在傳承之路跨出了一步又一步。
今年農曆三月廿四日,陳嘉明代表西秦戲劇種參與汕尾鳳山媽祖巡安非遺展演活動,身穿紅色戲服、一身經典人物扮相的他在巡遊隊伍中尤為顯眼。從媽祖文化廣場出發,途徑海濱路、二馬路、文明路、四馬路,最後再由海濱路返回媽祖文化廣場。一路上,“圍觀”的群眾舉起手機,跟隨著巡遊隊伍的腳步,記錄下這位西秦戲“俊後生”前進的挺拔身姿。巡演間隙,不少年輕人和小朋友跑上來和他合影,他熱情地接過手機,和“戲迷”們留下一張張自拍合照。
“嘿,昨天看見這少年了嗎?”陳嘉明將巡遊的視頻發到短視頻平臺。有位網友評論“你和澤鋒(陳嘉明師弟,海豐縣西秦戲藝術傳承中心青年演員余澤鋒)是西秦戲的支柱,自從看了西秦戲就喜歡上西秦戲了。連我女兒都喜歡你們,你們真棒!”令他欣慰的是,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喜歡上西秦戲這一瀕危的古老劇種。
紮根海陸豐鄉土,陳嘉明仍在為西秦戲“破圈”尋找新機遇。
在參加媽祖巡安非遺展演活動的一個多月後,陳嘉明在蟄伏中等來了新的機會。“不如試試當‘跨界’歌手?”他希望打破別人眼中“陳嘉明就是唱戲的”的刻板印象。
“我可以很流行,也可以很潮,還可以很‘叛逆’。”在陳嘉明看來,一人千面,而非千人一面,這才是演員。於是,他帶著“跨界”代表作《鷺影禾香》,從戲曲舞臺“跨”到了歌手舞臺,在同樣紮根鄉土的廣東鄉村歌手大賽舞臺上,將家鄉“鷺影禾香”鄉村振興示範帶的故事娓娓道來。
對於肩負西秦戲傳承重任的陳嘉明來説,這是一陣“東風”。他希望能夠借此機會將古老、瀕危的地方劇種,帶向更遠的地方。
陳嘉明參加2024廣東鄉村歌手大賽。
數百年前,西秦腔從大西北傳入,幾經流轉,在海陸豐地區與當地人文民俗結合,孕育出新劇種西秦戲。如今,以陳嘉明為代表的新一代傳承人,正在努力用一次又一次的跨界、融合與創新,讓古老、瀕危的西秦戲重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