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烈：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

傅烈 （資料圖片）

1928年3月9日，中共巴縣縣委成立大會在重慶城區的興隆巷8號一幢灰色小樓裏舉行。下午兩點，前來主持會議的傅烈剛走進房內不久，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在外面大喊：“收捐！收捐！”隨後，一群警察闖進屋內，將正在開會的所有人帶走。

“這就是發生在重慶的四川黨史上著名的‘興隆巷事件’，中共四川省委書記傅烈在此次事件中被捕，24天后英勇犧牲。”11月18日，重慶市委黨史研究室南方局研究室副主任黎余在接受重慶日報記者採訪時説。

臨危受命，入川重建黨組織

史料記載，傅烈1899年出生於江西省臨川縣上頓渡鎮的一個小商人家庭，因其聰明好學，成績優良，18歲時考入九江南偉烈教會大學學習英語，期間聽到十月革命勝利的消息，受到極大鼓舞。1920年5月他赴法國勤工儉學，不久參加由李維漢、李富春發起組織的“工學世界社”，成為第一批社員。

“也就是在法國，傅烈走上了革命的道路。”黎余介紹，傅烈在留法勤工儉學期間結識了周恩來、鄧小平、蔡和森、趙世炎等一批共産主義者，並參與創建旅歐中國少年共産黨。“後來，傅烈又被派往蘇聯東方勞動大學學習，畢業後回國參加了北伐戰爭並擔任中共江西省委組織部部長。”

重慶“三·三一”慘案發生後，楊闇公、冉鈞等一大批黨的優秀幹部、共産黨員和革命群眾慘遭殺害，黨組織受到嚴重破壞。“中共中央在‘八七會議’後，決定派得力幹部到四川重建黨組織，開展武裝鬥爭。”黎余介紹，當時已調到中共中央軍委工作的傅烈被派入川，擔負起了重建四川黨組織的重任。

嚴明紀律，黨組織不斷壯大

傅烈經武漢入川後，曾先後化名賀澤、喻伯凱等，與周貢植等人一起，在極其困難複雜的形勢下，將共産黨員重新組織起來，開創新的工作局面。

在傅烈等人的不懈努力下，1927年8月，中共四川臨時省委在重慶神仙口街的一個院子裏成立；10月，四川臨時省委召開緊急會議，傅烈在會上對過去黨內思想和組織上出現的散漫現象提出嚴肅批評，並作出嚴明的紀律規定，以“特別通信第一號”的形式通告四川各地黨組織和黨員同志，有效增強了各級黨組織和黨員的政治意識和紀律意識，為鞏固和發展全川黨組織打下了堅實基礎。

在傅烈的領導下，四川黨組織也開始快速發展，截至1927年12月底，整個四川的共産黨員已經發展到600多人，成立了2個市委、8個縣委和10個特支。

“在黨組織壯大的同時，四川的革命活動也開展得如火如荼。”黎余説，1928年2月，四川臨時省委擴大會議選出了第一屆正式的中共四川省委，傅烈當選為省委書記兼軍委書記，討論並通過了《四川暴動行動大綱》。

之後不久，在四川省委的領導下，南溪、宜賓、涪陵、潼南、萬縣、綿竹、武隆、豐都等地先後爆發武裝暴動，整個四川的革命形勢為之一新。

“拼將七尺男兒血，爭得神州遍地紅”

“‘興隆巷事件’的發生，其實是一場意外。”黎余説，傅烈來參加巴縣縣委成立大會，主要是為了指導下一步工作，但沒想到剛剛進門，就遇到文章開頭所描述的場景。

“當時，警察進門後，就大叫著收‘公巡捐’（即警察巡邏的費用，屬當年軍閥苛捐雜稅中的一種）。但進屋後，看到屋裏坐了這麼多人，以為是聚眾賭博，於是馬上堵住門喊‘抓賭’，並吹口笛引來了更多的警察。”黎余説。

“最初，開會的人中有人想起身反抗，但傅烈卻示意大家不要魯莽行事，他以為只要不搜出賭博的證據，警察就會離開。”黎余介紹，但傅烈沒想到的是，負責保管黨組織文件的黃中元看外面形勢緊張，就在幾天前剛把文件都轉移到這間屋內。

“很快，黨組織的名冊、文件、傳單、刊物、資料等都被當場搜出。在場9人全部被捕。”黎余説，之後軍警在全城戒嚴，繼續搜捕，又根據繳獲的名冊抓到1名共産黨人。

10日下午，傅烈被移送到重慶衛戍司令部，由重慶警備司令王陵基親自審訊。敵人起初以金錢和官位引誘，企圖軟化和收買傅烈，都遭到了怒斥和拒絕。敵人惱羞成怒，兇狠地對傅烈施以酷刑，王陵基問：“你不怕死？”傅烈大義凜然地回答：“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同黨有多少？”“全四川人都是！”

關押期間，傅烈經受了敵人的種種酷刑，但他仍斬釘截鐵地説：“砍斷我的頭顱，也休想從我身上得到你們需要的片言只字！”在獄中，傅烈還經常與難友們一起高唱《國際歌》等革命歌曲。據當時劉湘軍部的一些參謀、秘書人員説：“一個江西口音的（即傅烈）人最頑強。”

“傅烈曾在獄中對其他被捕的同志説‘要統一口徑，稱作商人，要堅強，用生命保護黨組織和同志’。他還兩次通過探監的地下黨員送信給黨組織，告訴需要轉移的材料和自己犧牲後的工作安排。”黎余説。

傅烈在獄中寫下了兩封家信。其中一封給父親的信中寫道：“我這次犧牲並不出於意外，父親不必過於悲傷……我自問沒有什麼對不起家庭的地方，但是使你現在十分悲傷。我不悲傷，若干年後，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另一封給妻子陳才用的信中則寫道：“你是知道我怎樣死的和為什麼而死的！你要為我報仇，要繼承我的遺志，為黨的事業奮鬥到底。”他還在這封信中賦詩：“拼將七尺男兒血，爭得神州遍地紅。”

1928年4月3日，年僅29歲的傅烈在重慶朝天門英勇就義。

黎余表示，傅烈用自己的生命為共産黨員們作出了表率，我們每一位黨員幹部都應該向傅烈等革命先輩學習，嚴守黨的紀律，保守黨的秘密，在任何情況下都要對黨忠貞不渝，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貢獻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