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瀘沽湖

發佈時間:2018-08-23 14:09:57  |  來源:中國網  |  作者:  |  責任編輯:荊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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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去瀘沽湖,未必是明智之舉。聽朋友説,瀘沽湖最美的季節應該是盛夏,那時,杜鵑花開遍滿山,艷如霞;摩梭俊男靚女情歌縈繞,歌如潮;湖天一色,藍如碧;群峰倒影,山如黛;碧波盪漾,舟如葉;雲淡風輕,心如花;湖光山色,美如畫,那才真叫人心馳神往呢!可我等不及了,急不可待地想走進這個充滿神奇幻影和浪漫故事的女兒國。於是,我激情滿懷地來到了心儀已久的瀘沽湖,目睹她天使般的容顏,感受她的的寧靜、柔美、自然與獨特風情。

瀘沽湖是一個位於滇西北和青藏高原東部之間的高原深水湖,她的三分之二的地域隸屬於四川鹽源縣管轄,三分之一屬於雲南寧蒗。因當地摩梭語稱“落水”為“瀘沽”而得名。古稱魯窟海子,又名左所海,俗稱亮海。納西族摩梭語“瀘”為山溝,“沽”為裏,意即山溝裏的湖。該湖總面積達7萬餘畝,水面海拔高度2700多米,平均水深40多米,最深處達90多米,透視度為10多米。

到達瀘沽湖景區,已經是傍晚十分。朦朧夜色中,我辨不清方向,眼前依稀可見燈火闌珊,導遊説那是草海,今晚就住在這裡感受草海的清香與浪漫。當晚,我的心猶如春潮般涌動,想像著次日飽覽瀘沽湖盛景的欣喜。

高原晴日的夜空,應該有繁星和皓月的,可我見到的,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借著湖畔人家門前小店幾盞路燈發出的微弱的光,我能分辨出的唯一景色便是幾隻小木船,它們寂寥靜臥在婆娑的草海裏。偶爾也能遇上幾個影影綽綽的影子,那是和我一樣在冷寂中想探究點什麼的遊客,靜極了的四週,找不出除人發出的呢喃以外的任何聲響了。我拾起夜遊的浪漫,匆匆歸去。

清晨,我睜開雙眼,抓起相機,衝到門外,憑想像,太陽躍出湖面的一瞬,那該是怎樣的一幅讓人震撼衝動的畫面。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凜冽的晨風中,草海畔稀稀疏疏地站了許多攝影的人,靜靜的獵狩晨曦躍出地平線的壯觀。眼前的草海,滿目枯黃,年邁而茂盛的水草們努力高昂頭顱,不辱一度風景的使命,簇擁成片、抱團、成塊。根根積蓄著,形成團團厚實的展現,以磅薄的氣勢對抗嚴寒,猶如排兵布陣般等待遊人的檢閱。幾葉扁舟,靜臥在草甸裏,宛如八卦陣般的清洌的水上空隙間,一切是那樣的靜謐和諧。遊客們靜靜的肅立,光影交匯的燦爛瞬間,晨曦終於一絲一絲地從地平線伸出觸須,向上爬呀爬,“噌”的躍出地平線,猶如舞臺上的束束追光,迅猛地刺向草海,草海立刻興奮地漲紅了臉,瞬間便呈現出令人炫目的壯闊的金黃。小舟上的摩梭人,被罩在金色中成為一尊尊雕像。興奮的鏡頭來不及細細把玩,一團烏雲吞噬了朝陽,一切瞬間回歸陰鬱。就這一須臾,神奇的草海日出,深深的印刻在我記憶的膠片。我們撿起背包,進入主題:借一葉扁舟,泛舟瀘沽湖。

划船的是地道的摩梭人,高原紅緊密地貼在他凹凸的顴骨上,堅毅的眼神,骨感的身板,矯健的身手,從容的應對,一看就知道是“老瀘沽”了。我們私底下叫他老阿舅。小船在有著優雅弧線的水草棧道中穿梭,一槳一槳地剪開碧波,緩緩地滑向如鏡的湖心,陰鬱的天空給了湖水陰鬱的顏色,陰鬱的顏色仿佛具有一道神秘的引力,牽出人們來自靈魂深處的一種面對浩瀚的沉湎,沒人言語,靜怡的四週,飄蕩著純粹的生命和純粹的空靈。真可謂情到深處人孤獨,美到極致是無言。

老阿舅非常善解人意,他放下船槳,讓小舟自由飄蕩,飄蕩在這雲天一色的湖面,飄蕩在淼淼幽深的柔波裏,飄蕩在遠山如黛的墨綠中,飄蕩在人們沉醉的遐思裏,穿越在裏務比寺島、蛇島、王妃島和裏格半島,飄蕩在《讓我們蕩起雙槳》的時光隧道裏。

淩波深處,仙人微步。仿佛,我也羽化,我正蹁躚,我不知道這船是在搖往瑤池,還是穿越蓬萊?

我無法用我笨拙的筆描繪出她丰姿不羈的曲線來。瀘沽湖的美,是靈性的,跳躍的,多變的,不可觸摸的,或者説,它的魅力之處,就在於他的特色性。湖間島嶼山色緊隨季節流轉,天色變化陰晴難測,湖水只得隨它們的心意,一笑生百媚,一怒起狂瀾。這個遠離喧囂、神秘莫測的未被馴化的處女湖,有著你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變幻莫測。

面對她的千嬌百媚,我除了沉默,除了笑,除了感嘆,除了讚美,還能幹什麼?窮盡溢美之詞,我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確切的言語來表達,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美!

瀘沽湖對外界的誘惑,遠不止這裡的湖光山色。更在於摩梭人走婚的習俗吧。聽老阿舅講,瀘沽湖畔的摩梭人,保留著母系社會的生活方式,男不娶,女不嫁,母親家是女兒一輩子的歸屬。這種偶居的婚姻關係,獨特的“阿注”走婚習俗,為國內各民族所罕有。他們的婚姻,完全取決於男女之間的兩情相悅,純粹的男女之間的性的吸引,純凈,簡單,明瞭。讓在慣性的繁瑣裏生活得太久了的人心生羨慕。又感傷于自己所追求的情感的理想模式,事實上,只可能存在於夢幻般地王國裏。

中午,在隸屬雲南的大落水村吃完午飯,導遊小李和小楊陪我在當地錯落有致、風格迥異的小賣部購買了具有摩梭人文風情的木片書籤、風鈴、手鐲、草帽、歌碟和哈達。買東西時,還與美麗大方的摩梭女孩菲菲合影留念。爾後,去攀爬了走婚習俗的“花樓”,聆聽了當地導遊介紹了走婚的浪漫故事。

下午,去爬完瀘沽湖最古老的格姆女神山,參觀完末代王妃肖淑明故里,遊至“走婚橋”,已經是風雨交加了。凍得瑟瑟發抖的我,堅定地冒雨前往。不為別的,就為某種虔誠和執著。我虔誠地渴望尋求到一種希望,祈求到一種福氣。一種“楊二車娜姆”走出女兒國,走進世界的自信和豪邁,一種末代王妃肖淑明式的拋卻浮華,皈依本真的率性,我也要瀟灑走一回,為明天,為來世,為無數被迷茫梏桎的日日夜夜。

晚上,篝火映紅了一群群摩梭少男和少女的臉。圍著火塘,我們匯入歡樂的人群,瘋狂穿梭,載歌載舞,快樂如奔騰的河流,滌蕩著鬱結在心裏潮水般奔涌的激情。那夜,我認識了猶如公主般高雅清純的摩梭姑娘裏靈,從此,我便走進了玫瑰色的夢園;那夜,月色真美,星星都出來了,擁擠地挂在天上,高原的夜空,澄凈如水,皎潔如畫,久久心醉。

(作者: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辦公室主任 雷學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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