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忠 美新娘 夫妻檔 貴州省紫雲縣戰貧一線人物記 |
公益中國 gy.china.com.cn 時間: 2020-09-24 責任編輯:楚丹 |
雲貴高原上的貴州南部麻山地區,大量分佈石漠化地質和岩溶地形,土地破碎、飲水困難,是歷史上積貧已久的深度貧困地帶。麻山腹地的貴州省安順市紫雲苗族布依族自治縣,為貴州9個、全國52個未摘帽的貧困縣之一。到2019年底,全縣建檔立卡的貧困人口,已從近12萬縮減到1萬餘人。為將剩餘貧困人口和貧困村“清零”,告別絕對貧困,當地正在衝刺奮鬥。記者最近前往紫雲縣,採集到許多一線扶貧工作人員傾心付出的真實故事。 老黃忠:“不死光榮,死了就是烈士!” “不死光榮,死了就是烈士!”今年67歲,腰板硬朗,臉色微紅的楊光明,這樣向記者坦露心聲。行如其言,當過兵上過戰場的他,一直將脫貧攻堅當作“沒有硝煙的戰場”。 現職是宗地鎮打郎村村支書的他,本應享受退休的悠閒。2012年他從副鄉長崗位退休,被委以重任,挑起帶領全村脫貧的擔子。直接原因是,村民大多不會説普通話,怕與外人交流,本村長大的他會説苗語,熟悉村情;更深刻的原因是,因為窮,村裏的年輕人大多外出打工,能夠帶動村裏脫貧的人選難以找出。 打郎村的山上遍佈亂石,土地稀少,通常幾座山包才能擠出一分田土。因為岩溶地形,修建水庫和水廠困難,村民無論是飲水或是灌溉用水,都只能世代靠“天雨”。村民將房頂建平、圍池蓄水,是這裡用水艱難的獨特寫照。 楊光明本來患高血壓,老伴身體也不好,但是他爽快地接過擔子,至今一幹八年。去年一次腦梗發病,手術出院後,他馬上回到崗位。從縣農業局下沉駐村扶貧的李剛記得,他三年前初到村裏,每天一早天剛亮,老楊就來敲門,帶他走訪農戶。“他臨去醫院之前,把下一步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我們都不知道他是去動手術。” 在老楊帶領下,打郎村成立了種植養殖專業合作社,養蜂、養雞,種植佛手瓜、甜蕎;家家戶戶都備有水窖和凈水器,吃水問題較好解決。全村建檔立卡的245戶貧困戶,已脫貧220戶,貧困發生率從2017年的25.83%降到了2019年年底的2.85%。 2017年,老楊難得參加一個前往香港、澳門的旅遊團隊,大巴車剛出貴州,接到電話,説有一項工作希望他在場。他不顧勸阻,馬上取消行程,下車趕了回來。鎮人大主席韋燕青講起這件事,誇道:“老楊特別實幹,工作就是他的命根子。”兒子楊昌華認為:“父親的工作經驗特別豐富,和老百姓講事情都是有一講一,有二講二,群眾基礎好。” 如今,楊光明依然堅守在工作崗位上。他不會用智慧手機和電腦,快掉皮的筆電上,密密麻麻記滿了每天的工作重點和走訪情況。看著村主任等年輕人成長起來,他頗為欣慰,更對打郎村的未來滿懷期待。 美新娘:“做扶貧工作,是崇高的事情。” 四大寨鄉青年女幹部伍夢騰的手機相冊裏,收藏了一張特別的照片,這張照片拍攝于她的婚禮日,是當天唯一一張她與新郎的合影照,也是一張工作照。 照片上的她,化著彩粧,穿著婚紗,外面套著大紅色的羽絨服,正坐在電腦旁幫同事整理貧困戶的脫貧資訊;而站在墻一邊的新郎,穿著一身帥氣的西裝,微笑著陪伴。 照片攝于2019年12月30日晚,地點是鄉政府辦公室。 今年27歲的伍夢騰,3年前從青島一所學院畢業,回到老家通過考試,成為一名駐村扶貧幹部。“做扶貧工作,是崇高的事情,這是我的報考動機。” 去年12月30日,是她的出嫁日。按當地風俗,雙方家庭選擇了當晚12點為新娘出嫁時間。當天下午,請了短暫婚假的她,臨時從村民口中得知,當晚鄉政府急需更新多項脫貧攻堅臺賬,涉及她所在的村民組。當然,同事們並沒有告訴新娘。 “我所負責的貧困戶資料也需要變動,這些情況我最清楚,又想到從家到鄉辦公室不遠,就打算自己完成一部分,減輕加班同事們的工作負擔。” 當晚九點,還沒有招待完前來賀喜的賓客,伍夢騰披上“紅粧”,便直奔辦公室核對數據。在大營鄉當鄉幹部,同樣參與扶貧的新郎,也一直陪伴在她旁邊。直到淩晨,迎親時間快到了,這對新人才匆匆趕到會場。 村裏有位剛成年的小夥家裏連遭不幸,幾位親人相繼去世,陷入迷茫的他,甚至有輕生念頭。她時常到府交流,為他爭取各類扶貧政策,推薦工作機會。“他現在在外省工作順利,打電話給我説,感謝我的幫助,他覺得自己相當於‘重生’。” “哪家貧困戶缺衣服少被子,都是我們幹部需要關心的事情。”被同事們稱為“最美新娘”的她説,駐村3年很有成就感。“對於剛畢業不久的我來説,脫貧攻堅有苦有甜,老百姓的認可,激發了我工作的幹勁。” 夫妻檔:“你開車的喇叭聲我都分得清。” 2019年6月,縣民族中學體育館,全縣“脫貧攻堅定點包乾前沿作戰隊誓師大會”舉行。一對夫妻相會於此,這一天他們將同時下村參與扶貧。巧的是,同時分配到了四大寨鄉,丈夫到新寨村,妻子去納容村。他們是來自縣自然資源局的熊恒楠,和來自縣財政局的任艷。 其實,未來的一年,他們家本來有一項艱巨任務。孩子即將步入高三,正需要陪伴和支援。按照縣裏政策,參與駐村扶貧,縣直機關幹部“夫妻檔”可以只有一人參加。想著孩子有爺爺奶奶能過來照顧,他倆也就“狠下心來”。“既然是脫貧攻堅戰,就不能退縮,我們各自報名,報名前並沒有互相商量。”妻子任艷説。 由於夫妻倆不在一個村,兩人平常見面機會很少,大多是一同來鄉政府開會時。“開了會之後,我們一般都來不及一起吃飯,就各自分開,回村工作了。”熊恒楠説,見面時,夫妻倆交流的大多是工作情況,比如怎樣和群眾打交道,如何使用電腦軟體。 今年年初疫情期間,四大寨鄉有多名疫區返鄉人員,駐村扶貧工作隊增添了疫情防控任務。“那段時間我們夫妻倆都沒有怎麼回過家,孩子一個人在家待了20多天,上完網課,自己做飯。” 新寨村全村共1790人,建檔立卡貧困戶有140戶622人。熊恒楠帶著全村發展起了肉牛養殖産業,貧困戶通過土地流轉、入股分紅、務工等方式參與産業扶貧。任艷在納容村幫扶的一個貧困對象,因家中有老父親,一直不放心出去打工掙錢。任艷答應幫忙照看老人,説到做到。“我平時每隔一兩天就去看望,用手機幫他和老人連線視頻,他在外打工總算放心了。” 熊恒楠駐村,一般是早上七點半出門,晚八點回來,為節省路程時間,有時到村組和農戶家時開的是私家車。村民和他越來越熟,有的笑説:“熊隊長,你開車的喇叭聲我都分得清楚。” 如今高考結束,孩子考上大學。夫妻倆“約定”,待到脫貧攻堅結束,一家人爭取一起出門旅遊,彌補一下高三陪伴缺失的遺憾。(記者段羨菊、李凡、楊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