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中,我們在談論網路文學的時候,總將它歸為與傳統文學相對立的存在。事實上,網路文學與傳統文學卻是一種相互糾纏、互通互融的狀態,正如知名網路文學大神作家胡説在阿裏文學網發表的《山根》便是一部帶有嚴肅文學色彩的優秀網路小説作品。

《山根》這部小説通過凝練的語言刻畫了在上個世紀,出生西北貧困山區的平凡女孩李春霞在遭遇母親因“傳宗接代”難産早逝,以及貧寒的家境被迫放棄上大學的機會,後來又因不願服從父親的“包辦婚姻”而南下深圳特區創業奮鬥的故事……

作品用了大量的筆墨來描寫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出生的平凡人是如何順應時代變遷而成長奮鬥的。新時期的建設、農民工進城務工、返鄉創業、産業扶貧等等這一系列具有時代氣息的故事畫面,以及作者筆墨下特有的人物圖像讓我不禁想起巴爾扎克的那句名言:“小説,是一個民族的秘史。”是的,《山根》這本小説始終堅持在宏大的歷史敘事中敘説小人物的奮鬥故事,並且對當下貧困山區脫貧致富、中國經濟發展的區域差異以及“鄉土中國”中各種特殊的隱秘的心理活動進行了細緻的探討和思考。

例如在書中,春霞的父親面臨“保大保小”這樣的抉擇時,幾乎毫不猶豫的選擇“保小”。因為在農村,沒有男孩就等於絕了後,一個家的香火、能不能被村裏人看得起都係在這上,至於髮妻,似乎更像是工具,傳遞香火的工具。這樣的一個小細節讓人習以為常卻又不寒而慄。這樣的悲劇在胡説的筆下卻顯得平淡,平淡的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卻讓人讀起來心生百感。對春霞母親的同情?對春霞父親的憎恨?或者是對春霞身世的憐惜?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或許正是如此,《山根》讀起來才更引人深思。

關於新時期的作品不可説不少,但小説的意義不僅僅是在取材上佔據絕對優勢,更重要的是如何用獨特的手法來組織敘述日常生活中的形象,讓或許平淡無奇的內容脫胎換骨,呈現出新的生機。胡説在日常生活中發現了春霞這個新人物,用其特殊的組織材料的手法成功塑造出這樣一個新女性形象,並巧妙地結合改革開放的時代圖譜,塑造出這樣一段可歌可泣的小人物讚歌,而這應該也是《山根》這部作品與眾不同的地方!

(張倩,廣西師範大學漓江學院中文系導師,文學評論家,重慶出版社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