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灣區好故事”是由中國網粵港澳大灣區頻道設立的，敘述大灣區普通人的閃光點、分享親歷者的感想、留存建設者的記憶、記錄大灣區建設宏偉征途、為推動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凝聚正能量的專題欄目。臺山素有“中國第一僑鄉”之稱，這裡有旅居世界各國及地區的華人華僑，他們的故事是從未遠離的家國情懷，是對故鄉抹不去的牽掛。】
今年在防治新冠肺炎疫情過程中，中醫藥發揮了獨特的作用。百多年前，臺山華僑漂洋過海，其中就有伍于念、許昌雅和甄玉光三位從事中醫業者，在大洋彼岸不忘懸壺濟世，弘揚中醫，並在當地疫症流行期間善用中醫藥救人治病。
中醫藥傳入美國，是從19世紀40年代末隨著大批華人移居美國而開始的。1848年在美國西部發現黃金後，赴美華人逐漸增多。華工在動身前往美國時，就把草藥放在行李中隨身攜帶，進行自我治療。大批雇用華工的華人公司也進口中藥，主要供華工使用。
19世紀70年代後，中醫影響很大，有關中藥和中醫師的消息傳到整個勞工營地、礦區、鐵路、農場、城鎮，也傳到當地其他族群。中醫師也在加州城市的白人商業區開業行醫、把脈開藥，同時，一些有名氣的華人雜貨店和中藥店也在唐人街開設，向華人和其他族裔出售中藥。有華人的城市，幾乎都有中藥店和中醫師。
1910年前美國舊金山唐人街華人的中藥房。加州歷史學會收藏。
但中醫在美國的傳播也不是一帆風順的。當年的華人沒有看病的權利，醫院不給華人看病，而華人中醫看病又被視為犯法。在那時的美國人看來，中醫療法很荒謬，不吃藥、不打針，而將些草本植物和藥石昆蟲入藥，他們難以接受。早期華人移民的社會地位低下，在一些西人的心目中，華人不講衛生，身體攜帶傳染病菌，是被歧視和排斥的對象，所以他們所帶來的中醫藥跟著遭到排斥。特別是在排華期間，華人中醫師經常受到種族主義分子無端的侮辱和迫害，華人的中醫藥業受到各種各樣的限制。在加州的一些城市，行醫的中醫師會遭到逮捕或罰款。但是，華人中醫師在面對各種歧視性的法律限制和種族排斥時，不畏強權，濟世救人，並在疫症流行期間做出了貢獻。
1910年前美國舊金山唐人街華人的中藥房。加州歷史學會收藏。
伍于念，1883年隨父去美國俄勒岡州東部的金礦謀生。該地正處開發期，環境艱苦，疾病流行，西醫未普及，缺醫少藥。伍有較好中醫基礎，熟讀醫書，並一邊打工一邊行醫。1918年，俄勒岡州東部流行性感冒肆虐，上萬人喪命，西醫束手無策。他以中湯藥治療，大奏神效，一時名聲大噪，成為該地區家喻戶曉的“神醫”。他在約翰迪市的住宅和診所“金華春”，在他去世後作為歷史文物保護了下來。1978年，俄勒岡州波特蘭市一對夫婦寫了一本書，名為《約翰迪市的中國大夫》，介紹伍于念的事跡。1985年6月，約翰迪市政府規定每年6月為“中國節”，讓人們緬懷伍于念。
許昌雅，于1888年隻身漂洋過海來到美國謀生。起初，靠做苦力維持生活。工作之餘，他喜愛鑽研中醫中藥，達到一定造諧。1899年，他毅然在該市開設永和藥材行，經營中藥村生意，求醫者與日俱增。不但華人趨之若鶩，西人也慕名前來。一位市議員的夫人，患腹痛症，西醫久治不好。後來她找到許昌雅求治。經細心用中藥調理，惡疾被根除，她恢復了健康。由此，許昌雅名聲大振，前來診病者絡繹不絕。西醫師便到處散佈中醫中藥不科學，並把許昌雅告到法庭。面對強詞奪理的指控，那位夫人的市議員丈夫毅然站起為他辯護。最後，法官只好作出如下判決:“中醫中藥在醫學上未弄清理論根據，但它能治好病人，令許停業，理由不足，否定原告。”從此，許昌雅及其永和藥行名氣更大，生意更加興隆。
1940年代邑人在美洛杉磯開設的中藥房
早期中醫藥在美國的傳播，一定程度上為華人的健康提供了保障。1918、1928年，加州先後兩次發生疫情，華僑大都服用中藥預防，災情較輕。1918年11月起，加州流行瘟疫，全州患者15000人，死956人。由於疫情嚴重，加州政府通令當地居民佩戴面具，違者拘捕，一時人心惶惶。當時，甄玉光中醫師對此疫作為秋燥大熱症醫治，售草藥一帖一元，服者痊癒，華埠得以無恙。甄玉光用草藥治愈了不少患者，一時傳為佳話。他在報上登出《以鳥鳴春》廣告做宣傳：“扁鵲鳴矣，聲震華夷，身當國手，傳論匡時，秋燥症起，症本無奇，傳染日盛，家戶憂疑……甘露未下，立冬方止，五運六氣，理確不移，俚官上質，中西名醫，敢稱濟世。”1928年11月間，舊金山市流行傷寒症，加州患者為最多，而華人因為服用中藥而災情較輕，甚至不覺得有任何殃及現象。
本文作者：黃春燕（單位：廣東省臺山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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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華工出國史料彙編》陳翰笙主編中華書局 1984年3月
2、《廣東臺山華僑史》梅偉強關澤峰中國華僑出版社2010年5月
3、《美國華人史（1848-1949）》潮龍起山東畫報出版社 2010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