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變後,日軍迅速佔領了我國北方的主要大城市,95%的工業、50%的人口都陷入了日本侵略者鐵蹄之下。更為重要的是,中國沿海幾乎所有的港口都落入了日本侵略者的手中。武漢會戰以後,中日雙方進入戰爭的相持階段。對於中國來説,物資供應問題此時顯得異常嚴峻起來。
公路郵路開通,華僑鼎力援助
旅居海外的華僑得知祖國遭受日本侵略後,紛紛捐款捐物,籌集了大批國內急需的藥品、棉紗、汽車等物資,支援國內的抗日戰爭。
滇緬公路之24道拐圖
滇緬公路上的華僑機工
為此,中國政府于1938年開始修建滇緬公路。滇緬公路從昆明經下關、保山、龍陵、芒市、畹町出國,至緬甸的臘戌,全長1153公里。其中從下關到畹町這一段全長548公里的路程全為抗戰時新建。從1937年底開工到1938年8月初步通車,當時動員了20萬人,在崇山峻嶺中主要依靠人挑肩扛,在9個月內建成,可以説是一個奇跡。滇緬公路的建成,對於維繫我國與外界的聯繫,輸送美英援助的軍需物資起了有力的保障作用,其重要意義,在滇越鐵路于1940年7月中斷以後,顯得更為突出。它一時也成為國際郵件出境的重要通道。雖然滇緬公路早在1938年即已建成,但當時國際郵件經此路者很少,這主要是由於當時還有滇越鐵路等出境通道可供利用。滇緬公路郵路的黃金時期是1940年底至1942年初,尤其進入1941年以後,除少數郵件還經廣州出海以外,非淪陷區的大多數國際水陸路郵件經此郵路出境。這一情況一直持續到1942年3月,緬甸首都仰光淪陷。這時期的五邑銀信,主要依靠滇緬公路進出口,滇緬公路成為的五邑銀信郵路的咽喉。
有一封從古巴寄來的銀信,剛好完整記錄下這一郵路:
1941年9月經滇緬公路寄臺山的銀信
臺城東華路源益號舊址
這是我的曾祖父李雲宏寄給祖父李礽潤的銀信,1941年9月1日銷古巴舍咕埠(Ciego de Á,vila,謝戈德阿維拉省省會,是古巴中部城市)郵局戳陸路寄出,抵哈瓦那後轉水路出海,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前順利通過太平洋,到達緬甸仰光後,由仰光第57號檢查員開封檢查,銷仰光紫色三角形檢查戳,轉陸路送至臘戌,由緬滇公路運到昆明,再轉送重慶送到廣東,直到10月7日才到達臺山郵局,由投遞員送至臺山的私營銀信機構西寧市源益大寶號,再轉交收銀人,封上寫明“注意不經淪陷區”。為了避開南中國海的日軍戰火,該銀信繞過淪陷區從緬滇公路郵路進入中國,再轉送五邑僑鄉,郵路全程歷時37天。
在滇緬公路開通後,許多海外華僑機工參與了運輸工作,滇緬公路上一共搶運回國1.3萬多輛汽車。有了汽車之後,司機又嚴重缺乏。這時,旅居東南亞的華僑向祖國伸出了援手,當時的華僑領袖就是陳嘉庚先生。抗戰爆發後,陳嘉庚就多次捐出鉅資購買抗戰物資。他還利用自己在東南亞僑界的影響力,為抗戰募得大量錢款和物資,並組織大批華僑青年回祖國參戰。
癡心出力報國,“木蘭”巧裝從軍
在滇緬公路華僑機工中,有一位來自臺山的巾幗英雄——李月美,她被譽為“當代花木蘭”。
(圖片取自中國檔案資訊網)
李月美,又名李月眉,祖籍臺山都斛橫崗山村人,1918年生於馬來亞檳城一個華僑家庭,父親李榮基是一位臺山華僑商人。李月美自幼在當地華僑學校讀書,學習成績優異。1938年底,陳嘉庚以南僑總會名義招募3200余名華僑機工回國服務,在滇緬公路上搶運抗戰物資。李月美會駕駛汽車,有心報國,便興致勃勃地前往當地籌賑會報名,卻因不收女性被拒之門外。於是,李月美效倣中國古代的“木蘭從軍”,穿上弟弟的衣服,女扮男裝到另一處埠頭報名應徵,結果姐弟倆雙雙入選機工服務團。翌年,李月美瞞著父母悄悄地隨機工服務團啟程回國。
回國後,經短暫軍訓,李月美被分配到總部設在貴州的“中國紅十字會”當司機。她常常冒著敵人的炮火搶運傷員、救死扶傷,還經常在滇緬公路上搶運藥品和軍用物資。一次,李月美因公出車,在滇緬公路一急轉彎處不慎翻車,身負重傷,腦部受到震蕩。幸好被一位路過的海南籍南僑機工楊維詮及時發現,把她從壓扁的駕駛室中救出來。李月美被送到醫院急救時,人們才發現這位司機原來是個女兒身,無不為之動容。此事經媒體披露後,轟動一時,李月美被譽為“當代花木蘭”,何香凝還曾題詞“巾幗英雄”相贈。此後,她改當護士,成為一名白衣天使,直至抗戰勝利後回到馬來亞。
1954年,當周恩來總理訪問緬甸時,李月美作為華僑代表參加了座談會,受到周總理的親切接見。當緬甸僑團介紹她是當年女扮男裝回國參加抗日的“當代花木蘭”時,周總理連連稱讚她是“巾幗英雄”!
都斛橫崗山村(2016年拍)
(作者:李柏達 單位:廣東省臺山市臺城街道辦僑聯會)
注:本文係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參考文獻:
1、沈敦武:《衝破封鎖線:中國在抗日戰爭時期的對外郵路》,北京,現代出版社,2016年1月第1版
2、廣東省檔案館編:《僑批故事》,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4年11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