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全球經濟呈現四大特點外部風險不容小覷

2016年07月22日07:41 中國經濟網 作者：□關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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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國際投資室主任張明研究員在日前舉行的全球經濟金融形勢研討會暨《全球金融治理報告2015-2016》新書發佈會上表示，當前全球經濟的主要特點，可以用停滯、分化、動蕩與碎片化四個關鍵詞來概括。全球經濟的上述特徵給中國經濟帶來的外部風險不容小覷。

　　第一，所謂停滯，是指儘管距離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已經有七、八年時間了，但全球經濟依然增長乏力。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前5年，全球經濟年均增長約為5%，但根據IMF的最新預測，2016年全球經濟增速預計為3.2%。“長期性停滯”（Persistent Stagnation）的風險正在凸顯。所謂長期性停滯，是指全球儲蓄遠超過全球投資，只有實際利率降到顯著為負的水準，才能重新實現全球儲蓄與投資的平衡。然而，一方面全球範圍內通貨膨脹水準很低，另一方面名義利率下調面臨零利率下限，因此全球實際利率降不下來，這就使得全球投資持續低於充分就業投資水準，最終導致全球經濟增速可能長期低迷。

　　第二，所謂分化，是指目前無論在發達國家內部還是新興市場國家內部，都存在著經濟增長苦樂不均的現象。在發達國家內部，目前美國經濟的復蘇態勢較好，而歐元區與日本的經濟復蘇各有各的問題。在新興市場內部，目前印度與印尼的增長態勢較好，而巴西、俄羅斯等資源出口國的增長態勢較差。

　　第三，所謂動蕩，是指與美聯儲加息的時機與節奏相關的不確定性，將在未來相當長時間內對全球金融市場産生衝擊。尤其是如果美聯儲未來加息曲線較為陡峭，可能造成新興市場國家面臨持續資本外流、貨幣貶值、全球大宗商品價格繼續下跌、個別國家爆發金融危機等問題。

　　第四，所謂碎片化，是指在WTO等全球貿易投資規則之外，目前有關國家正在積極構建區域化的貿易投資體系，而這些體系可能形成新的競爭，從而使得全球貿易與投資自由化遭遇挑戰。例如，美國目前正在積極構建以TPP、TTIP、TISA為代表的新一輪貿易投資規則，而中國也在以積極推動RCEP以及“一帶一路”倡議來加以應對。這種區域性貿易投資協議競爭加劇的格局，使得未來國際貿易或投資衝突爆發的可能性明顯上升。

　　全球經濟的上述特徵，使得當前中國經濟面臨的外部挑戰大於外部機遇，按照重要性由高至低排序，當前中國經濟面臨的主要外部風險如下：

　　首先，當前中國經濟正在面臨持續的短期資本外流，而未來如果資本賬戶加快開放，資本外流的規模可能顯著放大，進而對中國的經濟增長與金融安全造成衝擊。而短期資本的持續外流又會對中國經濟造成如下影響：第一，相應造成的資本賬戶逆差可能超過經常賬戶順差，從而導致中國外匯儲備規模下降。這一方面將使得央行改變過去依賴外匯佔款來發放基礎貨幣的方式，另一方面可能使得人民幣在外匯市場上面臨下行壓力；第二，短期資本外流可能與人民幣貶值預期相互作用相互加強，以致于形成“貶值—資本外流—貶值加劇—資本外流加劇”的惡性迴圈；第三，持續的資本外流可能造成國內流動性水準下降，從而使得央行不得不通過降準等方式來補充流動性。

　　其次，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不到位，導致市場上形成持續的貶值預期，這不僅可能造成寶貴的外匯儲備資源的不斷流失，而且可能造成更大規模的、持續的短期資本外流。目前中國央行採取了同時在離岸市場與在岸市場上進行大規模干預的方式來提振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目前甚至形成了離岸市場上人民幣要比在岸市場更貴的倒挂現象。而如果市場上的貶值預期沒有消失，而且市場意識到央行的逆市干預很難持續，那麼短期資本外流的局面就不會得到根本性改變。

　　再次，全球經濟增長低迷，長期性停滯的風險凸顯，意味著中國經濟面臨的外需不容樂觀，未來出口的表現可能持續低迷。導致出口增速低迷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全球經濟增長緩慢。此外，過去兩年人民幣跟隨美元兌全球其他貨幣的過快升值，也是影響出口增長的重要原因。

　　第四，全球大宗商品價格持續下行，加劇了中國經濟面臨的通貨緊縮壓力，也加大了“債務—通縮”惡性迴圈的威脅。PPI持續負增長顯著增加了中國企業的實際融資成本。考慮到中國企業負債佔GDP比率居高不下，且在內外需萎縮的背景下必將進入去杠桿化階段，那麼PPI持續負增長就可能引發“債務—通縮”惡性迴圈，甚至可能導致銀行業系統性風險的爆發。

　　最後，國際範圍內爆發貿易與投資衝突的概率正在上升，可能影響到中國跨境貿易與投資增長。從國際經驗來看，全球經濟增長越低迷，國際範圍內爆發貿易戰、貨幣戰與投資衝突的概率就會上升。而作為全球的貿易投資大國，中國的跨境貿易與投資可能因此而受到負面衝擊。

(責任編輯：羅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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