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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4月24日 星期三

毛大慶

人物履歷

毛大慶出身北京高知家庭,畢業于東南大學。受外公是建築師的影響,畢業後赴新加坡嘉德置地從事建築設計工作。2002年,任凱德置地北京地區副總經理。2009年轉職萬科任集團高級副總裁、北京萬科總經理;今年1月升任萬科北京區域首席執行官兼董事長,3月8日提出辭職。

公司征程

萬科企業股份有限公司(股票代碼:000002),英文名稱為:CHINA VANKE CO., LTD. 縮寫為"VANKE",成立於1984年5月,是目前中國最大的專業住宅開發企業,也是股市裏的代表性地産藍籌股。總部設在廣東深圳。

對話實錄

Q

記者:想問毛總關於創業的一些想法,比如説您是從哪些方面考慮到這件事情,您覺得這件事情有哪些方面的意義,才啟動這樣一個概念?

A

毛大慶:從大概去年年初,我在參加北京市兩會的時候,有委員提出建議北京這類大的城市應該逐漸地學習歐美、特別是美國的,一些對於存量不動産的研究工作,同時在那個時候我們還有幾個不同的線索在研究存量不動産。

可能你們記得,當時丁長峰丁總帶隊,和北京的鏈家也有過一次探討,鏈家也做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模型,但是他們是針對住宅做的,就是把北京市的存量住宅整合在一個平臺上,相當於一個持有人,然後把它再重新包裝,在租賃市場上再租出去。這種模式在美國早就已經在做了。

當然兩會的時候也提到把一些存量的寫字樓,包括政府改革之後樓堂館所的退出等等的問題,包括在京的一些辦事處閒置房産,怎麼把它激活。當時在兩會上有港澳委員提出向國外學習,把這些存量不動産變成一些社會上的醫療機構。其實已經有案例了,我在萬科的時候在研究,把一些賣不出去的寫字樓變成一些專科醫院。

北京有幾個比較有意思的案例,你們可以關注一下在北三環台灣人辦的寶島婦幼,那就是一個破寫字樓,下面是一個破商場,開不下去之後,改成了醫院,這個醫院現在生意非常好,我去參觀過幾次。

不管是萬科在住宅存量房處理上的研究,還是後來看到一些北京的經驗,包括國外的經驗,都是把一些弄不出去的房子轉成其他性質。比如説我們去年還研究把一些商業地産空間做成教育的奧特萊斯,北京萬科已經在做這個工作,在昌平那邊在研究這個東西,有很多的種類。

我去年在很多次會上説,商業地産的變革其實不是研究商場怎麼提高經營效率,怎麼把它的商戶從賣衣服變成做餐飲,其實這都不是根本的解決辦法。商業地産的變革來自於經營方式的變革和經營思想的變革,可能會營造出好多新的叫做商業地産的運營模型,我這個事情也是一種商業地産。所以仍然萬變不離其宗,沒有離開我原來研究商業地産這件事,這是一個方面。

第二個,在過去這一年多裏邊,我在萬科研究商業地産的時候,其實我也在思考,商業地産是個什麼東西呢?商業地産就是個房子,裏邊可以賣衣服,也可以賣吃的,也可以做電影院,也可以賣兒童的活動場,也可以賣辦公室,這都是可以賣的。其實你到歐美,比如加拿大溫哥華、美國去看,人家很多商業樓,半座樓裏面都是好多傢俬人診所,你説這不是商業地産嗎?它也是商業地産,只不過業務形態是醫療。所以我在這個過程中,我就在想一個問題,一個商業空間它本身這個空間的資産價值怎麼釋放,它有什麼釋放方式,我做了一些相當深入的研究。

比如説把什麼東西放在這裡邊,每平米投資回報率高、租金回報率最高呢?是甲級寫字樓高,還是乙級寫字樓高,還是共用辦公室的成長性好呢?可能剛開始創業空間的人付不起太高的租金,可是它的成長性好。

我搞這個其實還是在搞商業地産,只不過我對商業地産的想法可能更傳承了很多凱德置地的思路,因為凱德在商業上的看法,完全就是從資産的投資回報上出發,因為它後邊就得對接投資人,就得對接資本市場,他所有的老闆都是資本市場,我們都是運營商。站在運營商角度上怎麼看這個問題,這是第二點,就是我在研究什麼空間回報率高。

第三,確實感覺中國房地産的變化是很大的,大家從前年底還不太接受,到去年從萬科開始學習網際網路思維。網際網路思維我在好多論壇上都講,是什麼東西呢?其實就是變成渠道很重要,怎麼發現客戶很重要。原來開發商還管什麼發現客戶?都是客戶找到府,現在要開始發現客戶。開始住宅要找客戶,後來變成商業地産要找客戶。我在萬科,我們研究了一年O2O的這些東西,實際上是什麼呢?就是發現客戶。我們跟百度V-in那個系統,就是要發現客戶,還要研究怎麼把人家那個弄到我這兒來,把客戶搬過來。

這些思想底下我想了很多,其實我們要把不同商業空間裏的客戶,搬到我的空間裏邊來。比方説我們傳統的寫字樓蓋了這麼多,原來就是租,而且寫字樓不可能給租三個月、五個月,那樣給你的也不是什麼好寫字樓,服務也不完善。我們在想,一個什麼樣的空間,能把原來非常死板的辦公樓租賃的辦法挪到我們這裡邊來。

我現在考慮這個問題的出發點跟社會上搞孵化器的人就不一樣,因為我不是搞投行的,我也不是搞IT的,我還是搞房地産的,所以我做這個創客空間的角度還是房地産人的出發點。但是房地産出發點可能有我們特別的優勢和特別好玩的地方,因為我對客戶的理解可能會好過做投資的和做IT的人,這是一個我想講的問題。

我們看見了需求,所以確實很多點上都給我啟發。去年阿里巴巴上市那天晚上,我跟鬱總在新加坡開董事會,晚上開完會之後,他説帶我去看看F1方程式比賽。那天晚開工雲在紐約敲鐘,所有的朋友圈都在説這個事。後來我就問鬱總,我説你看他這個現象説明瞭什麼?鬱總説,其實就是找到了風口,在國際、中國發展的這個階段的風口,他自然就飛出去了。後來我又問,我們傳統房地産是不是已經不在風口?鬱總回,可能是這樣的,我想確實是不在那個風口。我説我們還能不能找到風口?鬱總説肯定能。我説那個風口在哪兒?他説你看什麼東西未來20年是成長的,那個就是風口,你找到那個成長性就是風口,這句話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成長性在哪兒?房地産的成長性沒有了嗎?我説肯定有。剛才我給你們舉的寶島婦幼的例子,北京那個破樓,要扔在那兒一分錢不值,現在這個樓回報率好得不得了。樓還是那個樓,裝修就花了大概幾千萬,一個破樓就變成一個回報率極高的樓,這是什麼?因為需求。

商業地産真不在乎那樓長什麼樣,在乎你找沒找到需求。今天跟你們説了半天這個事,還是談中國商業地産的問題,其實我們接下來這個國家的發展階段,我剛才提到第三點,就是我對這一年行業變化的關注,我覺得確實有兩點是特別有意思的。

第一,中國最大的一個跟房地産相關的缺憾、到今天都不完善的東西,我從凱德説到萬科、10年也沒看到有大變化的東西,就是資本市場和房地産的自由接駁。在2008年次貸危機的時候,當時我在十多個大學做巡迴的講座,我從金融事件,美國的金本位的脫鉤,講到美國為什麼次貸危機,講到中國為什麼商業地産始終搞不好。

其實美國和中國是兩個極端,一個極端是太自由的資本市場,就弄出那麼多種亂七八糟的産品,最後連出了事都不知道根在哪兒。但我們中國是資本市場太不靈活,就是靠銀行,然後就是民間借貸,搞出一堆高利貸,所以溫州的問題就發生了。我説為什麼我們的REITs、基金始終不能放到大的臺面上來,為什麼人大的立法都遲遲不能落實?

這個情況又導致持有型物業、經營性物業弄不下去,所有人都急著想賣,所有人都想拆散了賣,所以就使國外基金在中國有市場有很多收購。我覺得這個事情隨著中國經濟體制下一步深化改革,一定會在這屆政府解決,我覺得這個事情已經呼之欲出了。

第二,通過這個事我又想到了,持有性的經營性不動産未來會有非常蓬勃的生機。我一再説,我這個轉型也罷,做了了新的事創新也好,我也絲毫不認為房地産沒有搞頭,我是認為原來的那種模式不好搞了,原來那個模式太初級了。今天把中國房地産這20年的發展模式、經營手段拿到美國華爾街跟人家講,人家聽都不聽,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

去年紐約馬拉松,我跟王文金同志在那裏足足待了三天,拜訪了將近10個美國的投資機構和做金融的企業,他們早就進入到用資本市場和經營性物業的對接,做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實際上最後回過頭來還是豐富城市的生活形態、老百姓的服務業態,這個東西是推動社會進步的。

這是一個大問題,也是引起我大量思考的問題,我因此也發現了這裡面好多經營的種類。我認為未來在中國做商業不動産的經營會是一個大事業,只不過這個東西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購物中心。

Q

記者:您做這個創客空間是和政府有合作,可以稱為PPP模式嗎?

A

毛大慶:當然可以,創客空間可以有很多合作模式,你可以跟房地産公司合作,也可以跟政府合作,你也可以跟大學合作,它接駁的端口非常豐富。

Q

記者:政府要承擔的或者提供的東西具體有什麼?

A

毛大慶:政府需要給我的就是服務的快速和效率。昨天我還在跟王石董事長説新加坡的服務和效率,其實一個創新型社會,政府最需要幹的就是兩件事,第一是法治,創新、創業最需要保障的就是法治保障。第二是高效,高效體現在什麼?就是服務。

所以你問政府要給什麼,政府給這個就可以了。現在其實中國的政府對創業支援比國外好得多,好多區縣還給你財政補貼,美國誰給你財政補貼?中國政府支援創業創新,力度是很大的。這也是時代的風口。要通過這種微環境的改善,既解決一大堆人的就業發展問題,同時又能夠把房地産市場帶入一個新的領域裏邊去。

但還有一個必須要解決的事情,如果未來這種東西呈星火燎原之勢,資本市場非常重要,很多搞孵化器的背後缺少資本支援,還是非常困難的。

Q

記者:到今年大家也開始關注到房地産行業和金融的結合,可能以往大家了解到的都是傳統房地産和金融的關係,在您的新的這種形態下,在金融領域是不是實際上也是通過這樣的業態,對金融領域自身的迭代創新也有很多的幫助?

A

毛大慶: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金融市場的新領域,金融實際上也在找這種風口,不動産對金融還是很重要的,現在好多錢實際上是投不出去。我突然發現,你只要這個業態説得清楚,看得見未來,好多錢都要來找你。我感覺現在的錢確實是缺乏有效的投資出口。

我剛才已經提過了,REITs這些房地産基金都沒放開,所以他們只能去找,比如説他認為我這是好項目,然後就來找我。另外他找我還不是為了找我,他是找我後面的事情。他投我這個創客空間,空間的成長靠的是裏面企業的成長,所以進一步我又找了好多的孵化器。你會發現在孵化器後面,跟著孵化器要投資的人,VC、天使、PE都在後面等著。希望等孵化器做好,你孵化器只要做出品牌,下一步這個企業就能成長,他就投這些企業。所以投到我這裡,就等於有一個新管道,直接可以佔據這些未來的好的企業。

回答你這個問題,這個生態系統就帶來了,誰能夠作為資本的伯樂,看見這些企業,然後投對了,資本的增長就是巨大的。所以我們做的是一個空間,但實際上這個空間提供給背後的所有相關生物鏈上的人,都從這個空間裏邊可以獲取它應有的價值。

這個事情未來的延展,給資本市場提供了一個尋找他們投資對象的非常好的平臺。我把很多可能的小種子都放在我這上面去孵化,可能陽光一照,弄點水,它就猛長起來了。可能也有種子死了,這個死亡率是很高的,孵化半天還孵化不出來,這個就死了,那就再放一個新的進來。我們這等於就是一個"蔬菜大棚",裏邊種草莓,種馬鈴薯,種黃瓜,就是這麼一個業務。

Q

記者:第三個問題,大家可能會比較關心您作為一個明星職業經理人,您為什麼會去做創客空間?

A

毛大慶:這個問題提得很好,因為我想當老師,這輩子的理想最後還是想去當老師。當老師是一個永遠幹不完的職業,你幹到多老都可以幹,你只要講得動課你就可以講。另外老師也是一個可以影響人的事,我特別願意影響人,當然不是想唆使別人,影響人也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事。

我想當老師,我想影響別人,這是一個根本。孵化器也不是我一輩子要幹的事,我可能未來還是要去當老師。當老師我也想過,可能在不久你們很快就會看見我以另外一個身份出現,可能會在某個學校的研究所裏邊,今天不便透露,但是應該不會太久。我想當老師,這是一個。

第二,我喜歡做年輕人的事,我就想一直年輕,一直不想老。當你跟年輕人天天在一起的時候,會激發你很多的思路和閃光的地方。因為這個時代永遠是年輕人推動的,我們都會慢慢變成不年輕的人,但是永遠會有新的年輕人出來,所以我一直不想讓年輕人覺得我跟他們沒話説。所以我不想當老人,我想當年輕人,這是我第二個想法。

第三,我講了好多遍的,就是一個人生經歷體驗的問題。但是你不能在任何時候都任性地去體驗,我覺得我前面這20多年還是挺中規中矩的,認認真真地當了一個自己覺得還湊合的職業經理人。當然這個職業經理人也拜賜于這個時代和這個行業,讓我覺得還有事可以幹。好多行業的職業經理人早都幹得很困難,我們這個行業的職業經理人還挺風光的。

但是我覺得有兩個問題激發了我對這個事的思考。一個就是主宰一件事情的推動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受,我不知道。我特別羨慕的是那些初創企業的人,因為想體會創個業,幹點自己能夠控制它的發展變化的事業是個什麼樣的感受。我覺得做了一輩子職業經理人,我想去感受感受這個事情是怎麼樣的。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其實我這個創業不是一個純粹意義的創業,我這個創業是幫人家創業,不是我自己在那裏創業,我這個無外乎就是房地産的延續而已。但是這個事情可能改變一大堆年輕人的未來,我覺得這個太有意思了。我每次路過中關村[0.00% 資金 研報]的創業大學,都要在那裏待一會兒充充電,感受那裏的氣氛和氛圍,會給你無限的衝擊力。我就在想,我現在已經不可能那樣了,但是我可以幫他們幹,這是非常好玩的一件事情。

還有一個就是我去年、前年多次跟你們在不同的場合談到過,我花了一年多做了一個深入的中國人口結構分析和走勢研究,這對我現在所做的選擇影響很大,因為這個分析裏面給了很多的數據和非常精準的趨勢研究。

我們從66到74年出生的3個億左右的人口,再有十五六年都到了60歲以上,中國第一次人口高峰實際上是當這些人進入25歲的時候。1994年我加入凱德那一年,我們25歲到我們40歲這15年是中國房地産黃金十五年。

這是按照人口學,哈佛,肯尼迪學院他們認為一個國家主流人口處在25到40歲階段時,這個國家處於創造力無限時期。

日本是最好的案例,在那個時期日本大力發展科技,那個時期的人都是戰後快速出生高峰的人,他們進入到經濟增長最快的時期,日本電子和科技最發達。這才有了我們國家90年代買的全是日本電器,到今天日本人口25到40歲高峰階段所産生的經濟影響力還波及全世界。

上世紀70年代,日本戰後出生高峰的這批年輕人,進入到25歲,到他們進入到90年代,他們40歲,這個時期日本大力發展科技,他們進入到經濟增長最快的時期,到今天日本人口25到40歲高峰階段所産生的經濟影響力還波及全世界。你們翻翻日本這些大的株式會社的領導,哪個不是當年的創業青年?更不用説喬布斯了、比爾蓋茨,肯定都是創業青年。他們為什麼能成功?因為社會環境、國家政策和那個時候他們對社會發展經濟的引導。

我們國家最高的出生峰值人群是在1968-1971年,恰恰是我們這批人出生時期,從1994年到2010年這15年中國最快的是房地産。於是我們都進入房地産,但如果我在日本可能進入科技創新行業,會是東芝,新力員工。所以日本在1992年經濟停滯,進入老年化階段,但日本經濟停滯的時候日本GDP拉動能力科技轉變化佔比62%。知道這些數據才知道為什麼李克強這麼緊迫,為什麼中國經濟轉型這麼緊迫,如果我們繼續睡在房地産上,我們國家就沒有前途,但現在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

我們試想,如果中國從1994年開始抓科技創新,今天的中國一定不得了。時不我待,我現在看的問題是怎麼養老的問題,你再讓我去當創業青年已經不太可能了。但是第二波人口高峰來了,但第二波高峰的人遠遠少於第一波高峰的人,第一波大概出生了3.3億人,第二波高峰是1.8億人,但是再怎麼樣也是1.8億的年輕人,也是1.8億進入25到40歲的人。如果這1.8億25到40歲的人,中國再不能抓住他們創業的話就完了,第三次高峰只剩下大概1億了,而且還要再等十幾年以後,等得起嗎?那都第N次工業革命了。

我如果能參與到這件事裏邊去,如果能讓他們這些人在未來出來幾個出井伸之,出來幾個喬布斯,我覺得我的未來還是挺有意義的。我肯定當不了那些人了,但我希望能夠弄一兩個出來,這是我的最深心底的話。

我幹了21年的房地産,但是再往下的意義何在?所以我找一個事情,非常好玩,又沒有離開房地産,我也就懂房地産;但是又能夠盤活一點社會不良資産、存量資産,還能幫助年輕人創業,弄不好還弄出幾個喬布斯,這個業務你們肯定會支援我幹。

有人評價我説,我現在幹的這個事情,就好象馬拉松跑到30公里的時候。人家説馬拉松是從30公里開始的,就是30公里以後才叫馬拉松,30公里以前不叫馬拉松。他説這句話我覺得特別對,到30公里以後,我經常會在那個時候喝一下水,停一下,我想前面就剩12公里了,也就是1/4多一點,這個怎麼跑?

第一,你確實可以感受到,再堅持一下就到重點了,你確實可以享受一下那個愉悅,戴上獎牌的快樂;但是後面12公里,每一公里都很艱難,因為這時候的10公里不是開始時候的10公里,你的能量已經耗得差不多了,加上天氣如果再熱點,還是很艱苦的,但是你基本上可以判斷,這個事情是可以拿下來的。

第二個你要想什麼?這個事千萬別出狀況,別行百里半九十,別好不容易跑到30公里,到33公里的時候腳崴了,35的時候抽筋了,那就功虧一簣了,還是要想一想,要有戰略戰術。為的是把這10公里拿下來,享受這個快樂。他説你現在到30公里了,你可以非常明確地想後面的戰略戰術問題了。我説恐怕也是,人生到了30公里。你説快接近尾聲了嗎?也不是,還挺長的。你説很初級嗎?也不是,30公里跑完了。我們每個人處在人生的馬拉松階段都不太一樣。

Q

記者:您剛剛提到創業者更多的是要有企業家思維,您認為職業經理人思維和企業家思維有什麼區別?另外您剛剛提到您做孵化器也是不動産的思維,是之前凱德的方式,您在萬科和凱德都工作過,您覺得萬科和凱德在職業經理人方面有什麼不同,哪個平臺給您的空間和自我實現的價值更大?

A

毛大慶:企業家和職業經理人,其實這兩個詞本身不是對立的詞,這是兩種人的工作狀態或者生活狀態,或者在職場裏邊不同的訴求和要求。英文裏邊這個enterpreneurialspirit(企業家精神),你沒有聽説過有職業經理人精神吧,只有企業家精神,企業家精神是任何商學院都會講的一個重要課程。

企業家精神是推動社會進步的一個很重要的動力,包括執掌國家,管理一個政治機器,仍然也需要企業家精神。比方説這兩天大家在熱議李光耀,李光耀就是新加坡的創始者、創業者,他就是一個大企業家,或者説具有企業家精神的人。企業家精神需要什麼東西呢?需要堅韌的態度,需要主人翁的責任感,需要大無畏的往前闖的精神,同時還要有縝密和謹慎的思維邏輯,同時要如履薄冰的態度。

這些東西你説職業經理人需不需要?職業經理人也需要,但職業經理人和企業家在很多方面還是有區別,職業經理人更多是執行和履行賦予他的責任和義務。往往職業經理人進入到一個穩態以後,他比較難有的態度,就是站在主人翁的角度上去看待自己跟這個企業生死存亡的關係,以及我用我的智慧,怎麼樣去創造這個企業新的生命,這個問題你讓企業家去講是非常正常的,你讓職業經理人去講,多數的職業經理人很難達到這個狀態,職業經理人裏面少量的一批人是拿著企業家精神在當職業經理人,這是有的,但並不是大量的。

萬科跟凱德,我覺得這兩個是有高度一致的職業經理人環境的地方,所以我才會來萬科,我幾乎沒有過渡感。我也很驚詫,一個中國純本土成長起來的企業,這個價值觀、工作精神和態度,職業化的素質的層面,跟一個跨國企業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確實是萬科的奇跡。

萬科原來研究的對象包括新力、豐田、匯豐銀行,這些都是管理上非常職業化的機構和企業。對於我來説,兩家企業工作經歷加在一塊兒一共20年半,是一個非常高檔的職業經理人學校,如果按論職業經理人畢業的話,我應該是在中國的職業經理人的哈佛大學裏畢業的學生。我"畢業"的這兩個學校都不得了,相當於房地産行業的哈佛大學,在中國應該是無出其右。

Q

記者:您做的這個和現在國內已有的創客空間有沒有區別?您剛才已經描述了這個産業未來的前景,那您覺得有沒有風險?哪些環節還有一些不是很有把握的?

A

毛大慶:這個經營模式還是不能講太多,因為會涉及到我們的商業機密。我講講這幾類東西,這還是不同的,比如説3Q是一種模式。3Q還是寫字樓租賃的模式,它是在一個標準的寫字樓裏,把它的各方面經營照著一個相當高水準去做,它的成本在那裏,它直接對接的就是一些小企業,孵化的還不是企業,它那裏孵不出來。

我不太想去議論同行的業態,因為潘總這個東西是在他的寫字樓裏發展,跟我現在做的事不一樣,我是拿社會閒置資産去做,而且我是希望輕資産。3Q不是輕資産的,它還是一個重資産下的辦公空間,那個産業是他們的,産品是他們的。我不要這個房子,我也不會去買地蓋房子,我其實是把這個房子拿過來加以改造,裝我的東西。我要讓這個房子通過我們的運營升值,這是我要幹的事情。

我們相當於什麼呢?你可以這麼想,我們相當於一個酒店公司,酒店公司和開發商之間的關係,就是我們這個企業將來跟這些樓主的關係。我會經營這個東西,這是一個。

第二,國內的孵化器有好多種,有的是基於房租基礎的,就是房租利差基礎上的孵化器,有的是基於股權投資基礎上的孵化器,不要房租,完全就是孵化器,或者稱之為是風投為主導的思想。創客近來,不要房租,提供場地相當於股權投資,然後用這個企業未來的增長來獲取他的回報,這是投資者幹的孵化器。我們是房地産人幹的孵化器,我的房子肯定還是要增值的,還是要房租利差的,這個還是要的。

還有就是兩者結合的,做多級孵化器的。比方説我們做一級孵化器是解決孵化剛需需要,我可以拿房地産的話給你解釋,就是剛需需要,或者甚至是低保人群需要的。在這裡面是什麼人群呢?就是非常低級的,拿不起太多錢的學生創業者,這叫做非常初始的孵化器,它可能連孵化器都不是,它就是一個培育的土壤。

但是它很快要上到二級的裏面去,二級就是孵化器,它已經有可能性存活,把這個小種子埋到上面去,這裡面就需要各種各樣的培育措施,比如説導師團隊,給他接洽天使投資,幫他做創業輔導,甚至於幫他們之間再接駁業務聯絡,這就讓他能夠活下來,讓他能夠再做大。

這個事情的風險和商業地産是一樣的。我的風險在於,第一能不能儘快招租招滿,我的租客就是這幫創業者,我要把他們都招來,我有沒有這個魅力,有那麼多創客空間,幹嗎來我這兒?這又是市場競爭,我還得面對市場競爭。可能將來也不一定是藍海,可能還是一個紅海,但是為什麼我願意做呢?它肯定是未來要上升的一個行業,上升就有希望,這是一個問題。

第二個風險,我是否能把成本控制好,因為這是一個低成本運營的東西,我不可能搞豪華型的孵化器,我這個創客空間是要弄成一個如家式的,還是弄成一個香格里拉式的,這就是我的定位,我也要做産品定位,跟房地産是一樣的。

Q

記者:您未來只再北京開創客空間嗎?

A

毛大慶:我覺得這個事很容易鋪到全國去,但是現在沒必要那麼快,先在北京做幾個樣板房,大家覺得挺好了再説。其實想幹很容易,我肯定跟一批戰略合作夥伴合作,他們有存量資産,哪兒有我就跟到哪兒就行了,我不就是一個服務商嗎。

Q

記者:現在投資人就兩個?

A

毛大慶:哪止兩個?幾十個都可以有,關鍵是我沒那麼多份給他們分。

Q

記者:您的投資人是國外的多一些,還是國內的多一些?

A

毛大慶:我第一批投資人大多是國際的、一流的投資人。

Q

記者:您走的是輕資産的模式,是跟雅詩閣比較相似的委託管理,然後分收益提成,還是説你會從甲方手裏租下來,然後再租出去,形成一個租金的剪刀差。你這個剪刀差會形成一個核心競爭力嗎?

A

毛大慶:現在有一些特別好的客戶,已經不需要我再孵化他了,他要進來在我這裡辦公,就屬於我剛才説的另外一種模式,就是他要靈活的公司的尺度的變化。我從投資者回報的角度,考慮未來創客空間的增長和發展,我肯定要做一批更優秀的客戶。第一我得有能力讓經濟適用的人能夠快速變成剛需,然後從剛需再變成首改,這是我們要在這個能力裏面儘快變出來的。

我想可能還得做一批這樣的人,從經濟適用到到剛需。很多人上來就做再改,像原來我説的一些大的客戶,那都屬於再改,但他又不屬於那個奢侈型的,所以首改、再改,我覺得市場還是很大的。

至於你問的這個合作方式有好多種。分成會是跟房主或者説開發商比較多的合作模式,大家共用未來的成長,我們可以優先劣後。但是我們要講究分成,我不要太大的成本,就是説你上來就先賺我一道,然後我再賺人家一道,這不是我要幹的事情。我跟房主,要利益共用,風險共擔,然後未來共同培育。如果我僅僅是個二房東,我覺得這個事沒有太大的意義。

第二類就是跟政府的合作,當然我也會爭取政府的補貼,或者是用政府的一些園區、孵化器,這個就是另外的模式了,幫助地方政府來創造就業、"製造"企業,固化企業,增迦納稅,這是幫政府幹的事,我們在這裡面創造我們該有的價值。

人物特寫

鑽石語錄

地産商開始主動找客戶

原來開發商還管什麼發現客戶?都是客戶找到府,現在要開始發現客戶。開始住宅要找客戶,後來變成商業地産要找客戶。

房地産原來模式太初級

持有性的經營性不動産未來會有非常蓬勃的生機。不是房地産不好搞,是原來的模式不好搞了,原來那個模式太初級了。

創業創新是時代風口

現在其實中國的政府對創業支援比國外好得多,好多區縣還給你財政補貼,美國誰給你財政補貼?中國政府支援創業創新,力度是很大的。這也是時代的風口。

時代永遠是年輕人推動

這個時代永遠是年輕人推動的,我們都會慢慢變成不年輕的人,但是永遠會有新的年輕人出來,所以我一直不想讓年輕人覺得我跟他們沒話説。

睡在房地産上的國家沒有前途

如果中國從1994年開始抓科技創新,今天的中國一定不得了。如果我們繼續睡在房地産上,我們的國家就沒有前途。

職業經理難有主人翁意識

職業經理人進入到一個穩態以後,他比較難有的態度,就是站在主人翁的角度上去看待自己跟這個企業生死存亡的關係。

執掌國家也需要企業家精神

企業家精神是推動社會進步的一個很重要的動力,包括執掌國家,管理一個政治機器,仍然也需要企業家精神。

創客空間有可能造幾個喬布斯

創客空間要做的是件件非常好玩的事情,而且又沒有離開房地産,我也就懂房地産,它能夠盤活一點社會不良資産、存量資産,還能幫助年輕人創業,弄不好還弄出幾個喬布斯。

年輕人可以使國家創造力無限

按照人口學的理論分析,一個國家主流人口處在25到40歲階段時,這個國家處於創造力無限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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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起點》係中國網財經傾力打造的一檔企業領袖人物訪談欄目,通過企業領袖的分享,探尋領軍企業成功的奧秘及新形勢下企業面對的新機遇、新挑戰,讓網友領略不一樣的"大咖"風采。簡約而不簡單,嚴謹而不拘謹是我們最高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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