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你們是什麼?”
“我們是小學生!”
這樣的對話,今年53歲的鄉村教師吳國先已不記得和孩子們説過多少遍。
又是一年開學季,貴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龍裏縣灣灘河鎮六廣村谷港小學又來了幾名新生,這也是吳國先老師在谷港小學任教的第36個年頭。
1名老師、10名學生,這是谷港小學的全部師生。谷港小學雖然是一所只有1名教師的鄉村小學教學點,但語文、數學、音樂、體育等學科一門也沒有落下,讓孩子們在德智體美等方面得到全面發展。
1983年,吳國先來到谷港小學,開始了他的教學生涯。這年秋季,谷港小學共有一、二年級兩個複式班、40多個學生。吳國先承擔了這兩個複式班的語文、數學、體育等所有的課程。在他的管教下,原本調皮的孩子變得聽話起來,成績也提高了。
“1984年統考,我們這個教學點在全公社考了第一名。”吳國先自豪地説,為此,公社還給他發了32元的獎金,而當時他的月薪才15.5元。
由於沒有住處,吳國先從剛到谷港小學開始,就一直借住在堂哥家,一住就是十多年。崗度鎮離谷港小學約30公里,“那時候年輕,走得很快也要三個半小時。”吳國先説,從1983年開始教書到1997年住校,吳國先整整跑了14年。
上個世紀90年代,很多人開始經商。吳國先的另一個堂哥在貴陽做生意,曾多次約他去貴陽幫忙,並許諾每個月給他100多元的報酬,是他當時工資收入的兩倍,都被吳國先拒絕了。
“我也曾動搖過,但一想到走了孩子們沒人教、對不住村民,心就軟了。”吳國先説,前兩年過年時,堂哥還開玩笑説,“如果你當時去貴陽,現在你應該也是百萬富翁了”。
對此,吳國先並不後悔。“都是自願選擇的。”他説。
“以前在其他學校讀過書,但是算術一直不好,轉到谷港小學後提高了很多。”今年30歲的岳向平説,吳國先“教書有一套”。為此,他把今年4歲的孩子送到谷港小學讀學前班,因為“吳老師真的教得好”。他告訴記者,吳國先老師不但書“教得好”,而且還有責任心。“第一天孩子不適應,來到學校看不到我後就往家裏走,吳老師跑到半路把他‘逮’了回來。”岳向平説。
近年來,隨著生活水準的提高和外出務工人員的不斷增加,很多適齡兒童要麼隨父母到外地上學、要麼到條件更好的城鎮上學,谷港小學的學生人數直線下降,到現在只剩10人。“有條件的話,當然希望他們去城鎮接受更好的教育。”對此,吳國先很坦然。
吳國先説:“剩下的孩子要麼家裏條件不好,要麼沒有父母在身邊,我不能丟下他們。”
從1983年至今,吳國先隻身一人紮根深山,以校為家,他教過的學生有上千人,其中還有不少人考上了大學。數十年的堅守,讓吳國先贏得了社會的讚譽,他被評為黔南州“最美鄉村教師”。
現在,吳國先除了要擔任教學任務外,還要和妻子一道,負責給孩子們做營養餐。
他希望更多的孩子能通過這所藏在大山裏的小學,學到更多知識早日走出大山。“哪怕學校只有一個孩子,我也要把書教好。”吳國先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