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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第十三次締約方大會為何如此“垂青”鄂爾多斯?!

發佈時間: 2017-09-03 丨 來源: 鄂爾多斯新聞網 丨 作者: 丨 責任編輯: 韓得爾

7月29日,習近平主席在給第六屆“庫布其國際沙漠論壇”的致信中強調,荒漠化是全球共同面臨的嚴峻挑戰。荒漠化防治是人類功在當代、利在韆鞦的偉大事業。中國歷來高度重視荒漠化防治工作,取得了顯著成就,為推進美麗中國建設作出了積極貢獻,為國際社會治理生態環境提供了中國經驗。庫布其治沙就是其中的成功實踐。

9月6日至17日,《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第十三次締約方大會將於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舉行。庫布其沙漠就位於鄂爾多斯市境內北部,世界的目光為何聚焦於此?請看——

《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第十三次締約方大會為何如此“垂青”鄂爾多斯?!

  曾經的庫布其沙漠

《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第十三次締約方大會為何如此“垂青”鄂爾多斯?!

  現在的庫布其沙漠

內蒙古自治區的鄂爾多斯市曾經是荒漠化和水土流失雙重危害的地區,位於其境內北部的庫布其沙漠總面積約1.86萬平方公里,是中國第七大沙漠,曾經每年向中國的母親河黃河輸入大量泥沙。然而,從上個世紀70年代開始,經過40多年的治理,截至2016年底,鄂爾多斯全市森林資源面積達到了3480萬畝,全市森林覆蓋率從70年代末不足3%,提升到2016年底的26.7%,植被覆蓋率超過80%。生態狀況實現了從嚴重惡化到整體遏制、局部大為好轉的歷史性轉變。

聯合國副秘書長、聯合國環境規劃署執行主任埃裏克·索爾海姆説:“庫布其模式體現出中國政府對環境治理的重視力度和在沙塵暴治理方面的積極探索,值得世界借鑒。”

《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第十三次締約方大會為何如此“垂青”鄂爾多斯這座曾經的“風沙之城”?在漫長的治沙過程中,庫布其人又抒寫了哪些動人的治沙故事?“庫布其模式”又如何演繹中國治沙傳奇?近日,筆者隨中央新聞媒體記者團,前往鄂爾多斯一探究竟。

以前風沙嚴重到什麼程度:

坐在馬車上,愣是看不到自己的馬

20世紀五六十年代,整個西北地區風沙嚴重。據媒體報道,當時只需要一夜的功夫,黃沙就會堆上房頂,村民深受其苦。“一夜工夫,黃沙就堆上了房頂,喝醉酒的人順著沙丘走上自家屋頂,不小心就摔斷了腿!”村民曾向記者述説曾經的模樣。

1958年春,位於庫布其沙漠邊陲的杭錦旗伊和烏素蘇木接連來了好幾次沙塵暴,當地村民稱其為“大黑風”,因為從沙漠吹來的黃沙籠罩了整個村子,甚至陽光都照射不進來。

“大黑風一刮來,窗戶紙都會被風沙撕扯得稀爛,許多人家只能把蓋的毛氈子擋在窗戶上。”當地一個老人回憶説,“最嚴重的時候,人從屋子裏出來喂馬,卻根本就找不見馬圈——不僅是沙子大睜不開眼睛,是整個天都黑了!”

就在那次持續數日的沙塵暴中,老人的一個堂弟媳在灘裏挖苦菜時不幸遇難。狂風卷著黃沙將人刮到另外一個村莊,等家人找到時,她已被黃沙掩埋數日。

鄂爾多斯市伊旗霍洛林場的護林員賈道爾吉也與筆者分享了類似的經歷。他趕著馬車去鎮上買東西,回家路上突然狂風大作,一片沙海從中天傾倒下來。大白天能黑到什麼程度?他坐在馬車上,愣是看不到自己的馬。所幸“老馬識途”,馬車順著老路的印痕,摸黑回到村裏。回來後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家的院門,最後還是憑著家裏狗的叫聲,才進了屋子。

1958年到1963年,鄂爾多斯市曾經歷過三次大規模開墾,導致大量林木被毀,沙化面積達1000萬畝以上。到20世紀70年代末,當地森林覆蓋率僅為3%,植被覆蓋率下降到不足30%,“沙進人退”的現象十分嚴重。

“以前這裡是流動沙丘,沙化非常嚴重。農民第一天種上莊稼,刮了一晚上大風,第二天莊稼全都不見了。”鄂爾多斯市伊金霍洛旗林業局副局長宋利平告訴筆者,惡劣的環境是鄂爾多斯市開始全面治沙的契機。

如今在庫布其沙漠

10秒鐘能種一棵樹

其實,早在20世紀60年代,鄂爾多斯市已經開始治沙工作,但由於國際國內環境較為複雜,加之人力物力不足,所以收效甚微。

1978年11月,橫跨西北、華北北部和東北西部的國家“三北防護林體系建設工程”正式啟動,對於沙漠、丘陵溝壑、水土流失區的面積佔到全市總面積95%的鄂爾多斯,無疑是“三北防護林”建設的重要一環。

可是治沙從零開始,談何容易!人在流動沙丘面前,顯得太渺小了,要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上栽起成片的森林,在那個科技尚不發達的年代,唯一能倚靠的,只有護林員們的身體力行。

賈道爾吉至今記得1985年國家發起“栽樹大會戰”時的情景。當時,他所在哈拉沙作業區道路崎嶇坎坷,馬車車輪總是陷進沙坑,因此搬運樹苗只能先用小車拉到平底,接下來的十幾公里沙路只能靠人力去背。“那時候一次背六七捆沙柳,一次120多斤,在沙漠裏走二里地,一天來來回回走十幾趟。”

由於鞋子會灌沙,所以進入沙漠只能赤腳。正午時分,太陽把沙子曬得滾燙,地表溫度超過60℃,可是工作容不得耽誤,怎麼辦?

“磨出繭來就沒那麼疼了。”這是賈道爾吉的答案。在林場的休息室,他脫下襪子向筆者展示自己的雙腳。整個腳底都是發白的老繭,目測厚度接近2釐米。這雙腳可是經歷了38年徒步行走沙漠的艱辛!這又需要多麼堅定的決心、多麼頑強的毅力啊!

進入21世紀以來,鄂爾多斯防沙治沙效果顯著。2013年,鄂爾多斯榮膺“全國綠化模範城市”。2015年,鄂爾多斯市獲“國家森林城市”榮譽稱號。

“來到庫布其沙漠,如果只給你10秒鐘,你能做什麼?”億利集團庫布其沙漠生態公司總工程師韓美飛提出了這樣的設問。

“過去,最熟練的護林員10秒鐘也挖不完一個樹坑,但現在我們可以很輕鬆地種下一棵樹。”韓美飛的自信,源自於他的團隊根據沙漠的地質特點研發的兩項“秘密武器”——“水衝種植法”和“螺旋鑽打孔種植法”。

“水衝種植法”以水壓為動力,直接用塑膠水管在沙地衝深度1米左右的孔洞,將苗條插入孔內,使苗條與沙土層緊密結合。該方法將挖坑、栽樹、澆水三步驟一次性完成,栽種一顆苗木僅需10秒鐘,成活率達到90%以上。與傳統方法相比,效率提高了14倍。

▲“水衝種植法”

而在水資源不足的地方,“螺旋鑽打孔種植法”便派上了用場。該方法在操作上與“水衝種植法”類似,唯一的不同在於,就是用柴油動力的螺旋鑽取代了水管。雖然沙漠表層極度乾旱,但在1米深處就有地下水,因此該方法的成活率也能達到65%。兩種技術相互配合,因地制宜,顯著提高了沙漠造林的效率。

▲“螺旋鑽打孔種植法”

“2009年庫布其沙漠論壇後,我們的種植技術逐漸走向世界,獲得了國際友人的廣泛好評。”韓美飛告訴筆者。

鄂爾多斯市達拉特旗則根據當地特殊的地理和氣候特點,總結出一條符合本地特點的“鎖邊”治理模式:種植喬、灌、草結合的鎖邊林帶,防止庫布其沙漠南侵北擴。

“沙漠存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沙漠會隨風流動。”達旗林業局局長劉錦旺介紹道。因此,從1990年開始,達拉特旗開始全民植樹,截至目前已經在庫布其沙漠北邊營造了東西長約100公里,南北平均寬度約3.5公里的鎖邊林,成為防止沙漠擴散的堅實屏障。

“現在庫布其沙漠達旗段已經實現治理面積大於沙化面積了,”劉錦旺説,“沙漠不再是危害之源,而是變成了達拉特旗發展的一塊熱土。”

平衡驅動的荒漠化防治模式

讓“世界履約看中國”

目前,鄂爾多斯市已基本消除了荒漠化的威脅。不過,原國家林業局防沙治沙辦公室總工程師楊維西指出,鄂爾多斯市的自然條件總體上比較惡劣,初步恢復的植物群落的穩定性還不高。“如果碰到極端氣候或人為破壞,這種初步好轉的趨勢還會出現反覆,沙化土地擴展的局面還會再現。”為了維持來之不易的勝果,防沙治沙不容懈怠。

治沙並不意味著完全消除沙漠,而是維護生態平衡,實現“人沙和諧”。談及未來伊金霍洛旗的治沙規劃,宋利平表示:“目前伊旗還剩沙漠兩萬多畝,由於防沙措施較為完善,它幾乎不會對人民的生産生活産生影響,所以我們打算發展森林旅遊、生態度假、沙漠觀光的沙漠經濟。”

2017年以來,烏審旗無定河鎮在鞏固治沙成果之餘,大力推進田園綜合體試點建設,建設了8個農牧業産業園,營造河谷兩岸不同景觀,實現生態景觀和經濟效益兼收。“我們希望在解決了荒漠化的危害後,進一步發展本地經濟,爭取到2018年新增就業崗位2000個,到2020年基本實現全鎮居民脫貧的目標。”當地黨委副書記王悅峰表示。

聯合國助理秘書長、《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執行秘書莫妮卡·巴布高度評價中國治沙成就,認為中國創造了“生態、民生和經濟平衡驅動”的荒漠化防治成功模式,提出“世界履約看中國”。

從飛沙走石的荒嶺到水草豐茂的綠洲,從黑風席捲的恐懼到沙漠旅遊的愜意,其中凝聚了多少鄂爾多斯治沙人的心血!縱使前方有千難萬險,鄂爾多斯依然會昂首挺胸,闊步前行,續寫“庫布其治沙奇跡”,為世界治沙貢獻中國智慧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