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網:各位網友大家好!歡迎收看中國網《中國訪談》2024全國兩會特別報道。去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期間首次提出加快形成“新質生産力”;去年底,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再次提及發展“新質生産力”;今年初,二十屆中央政治局進行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加快發展“新質生産力”,這為打造經濟發展新引擎指明瞭方向。那到底什麼是新質生産力?未來應如何更快地形成併發展好新質生産力?本期節目,就此專訪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教授曹和平。
圖為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教授曹和平 攝影/楊楠
中國網:曹教授您好!歡迎您作客中國網《中國訪談》。
曹和平:主持人好!網友大家好!
中國網:新質生産力是去年9月份習近平總書記在東北考察調研的時候第一次提出,並於去年年底正式寫入了中央文件,可以説這一新概念的提出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那到底什麼是新質生産力?它又“新”在哪呢?
曹和平:“新質生産力”現在有不少描述,根據總書記講話總結下來,就是“以創新科技為主導的生産力”。傳統上,生産力是指人類改造世界的能力,有三個重要的因素。第一個因素是生産主體或者勞動力主體。人是主導部分,其中人的受教育水準、創新思維和視野很重要。第二個因素是生産工具,比如拖拉機、鋤頭以及智慧、智慧高新技術等。第三個因素是生産對象。生産主體、生産工具和生産對象加起來形成的一種改造社會、改造世界的能力,就叫生産力。
而新質生産力就是以創新科技為主導的生産能力。過去我們説生産力主要指的是與大車間、流水線、模組化經濟或者製造經濟對應的生産能力。但在過去15年間,經濟的基礎設施變了,比如原來大車間經濟的基礎設施是“公路-鐵路-高速-高鐵-港口-橋梁-涵洞-隧道-機場-倉庫”,而現在這十個基礎設施單元被所有數字化升級了。一些外國領導人去到上海的洋山港第14號碼頭,它作為年吞吐量世界最大的碼頭,碼頭上沒有人,而是通過鐳射制導叉車把集裝箱從船上卸下來、吊下來,每個載具按照自己預設的邏輯路線走。
第二個數字基礎設施群落叫“網(光纖)-網(移動)-網(衛星)-星(座)-通(星宿)-導(星垣)-定(星帶)-遙(星鏈)-器(浮游滯空飛行器)-關(口站)-站(微機站)。這是十一個數字基礎設施單元疊加到前十個基礎設施單元之上後,數字基礎設施一群和數字基礎設施二群相互碰撞,生成數字基礎設施三群——元(理念)-團(超一流團隊)-晶(體構造設施)-芯(片設計配套)-刻(數字刻具設施)-封(潔凈空間設施)-開(源代碼)-源(開源機制)-中(中間品市場)-市(大市)。上述三個大類基礎設施群落相互疊加和有序耦合後。此時,人們工作于其上的環境——勞動主體、勞動工具和勞動對象——之間的互動關係“陡然”不同了。過去用大喇叭講話只有一部分人能聽見,而現在要是用ChatGPT,把機器把音頻信號暫態翻譯到網路網格並傳輸出去,一秒鐘內可以讓全世界都能聽見和看見。
這就是“環境”——數字基礎設施變了以後,勞動者的能力、勞動工具的效率和勞動對象質地的變化,展現出了一種完全不同於“大車間-流水線-模組化”製造經濟的生産能力——新質生産力。它是以創新科技為主導的生産力,不再是原來傳統製造經濟的那種剛性自動化生産能力。今天,數字設施支援下的材料、能源與系統整合技術,正處在各類拼圖趨於完成,各業前沿大突破的時代,ChatGPT、元宇宙的出現,讓很多人感到驚訝。但仔細一想,從生産力和生産關係滾動形成的動力學角度看,便明瞭它們就是新質生産力的一種體現。
中國網:您剛才用了很多具體的例子讓我們把新質生産力的內涵理解得更加透徹,可以説科技創新是新質生産力的核心,也是通過這些落到具體的科技改革,讓各行各業乃至我們的生活方式都發生變革甚至是顛覆性的改變。
曹和平:沒錯,新質生産力的內涵就是創新科技過程。我們現在有時候把它叫“專精特新”技術(過程)。專,就是在某個極細分技術領域裏走得遠。舉個例子,光刻機遇到了卡脖子問題。但其實,光刻機的核心就是那麼一束光(源)。像現在這麼多照著我的燈光,應該是五次光或者六次光(源)了。你看,我頭頂上這些個光是用電器光源送來的,它們的根源在發電廠。但是,在發電廠之前是煤,煤燃燒的光和熱推動了渦輪機發電。而煤是從幾千萬年前太陽光照了樹的葉子變成木材,因大地構造運動埋到地底下質變得來的。原來,煤的上一級光源是太陽,但太陽不是宇宙的開始,那宇宙始發點的那束光是哪來的呢?是一次光嗎?是五次六次光還是越靠近一次光的部位光刻的效果越好?如果不在光的極細分領域深耕技術,也許就找不出來光刻機的光源來,但現在中國竟然很快造出來了。過去20、30年的發展,中國高校科研團隊和企業實體的聯合創新能力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吳下阿蒙了。
中國網:可以説科技創新的引領仍然是我們當下的一個首要任務。您認為,結合目前國內及國際的形勢,我們為什麼要提出發展新質生産力呢?
曹和平: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中國經濟在大踏步進步的同時,宏觀管理也累積了一系列的矛盾。最大的矛盾,表面上看,房地産問題、就業問題、或者進出口出問題最為突出,經濟增速降下來了。其實,從經濟學角度看,出現了三種過剩。
第一種是産品過剩。從穿的服裝來看,目前中國織了全世界54%的布,做了全世界50%-60%的服裝;從吃的方面看,我們現在餐桌上浪費的食物遠超從前;在住的方面,中國現在每人平均住房面積是60平米,美國是59平米,英國是47平米;在出行方面,中國去年造車量是3200萬輛,美國是2200萬輛。從去年3月份一直到現在,中國貨幣發行量是13%以上。GDP增長是5%,換句話説如果完全是競爭性的市場,通貨膨脹本來應該7%才對,但現在的物價是-0.8%,這就是産品過剩的後果。第二種是産能過剩,如全世界年産鋼鐵是18億噸,中國是11億噸。第三種是投資過剩。我們國家有24000多家産業園區,加起來有四十個台灣省面積那麼大,那是中國投資的熱土。但是,由於園區總量過剩,投到那個園區,碰到那個行業,非常可能就處在過剩投資狀態。一份資本金投下去,要是成本收益倒挂怎麼辦?産品過剩、産能過剩和投資過剩,使得中國不能再在傳統的大製造領域去追趕工業化國家,因為,中國的工業産值已經比前十名國家(除中國)的工業價值總和還要多。
中國網:您剛才説的這些過剩其實也是我們過去高速發展伴隨的負面後果。
曹和平:所以不創新、不走到新賽道上去,不以專精特新、科技創新為主導,把國民經濟體系帶出原來的路徑,恐怕就會出現日本失去的三十年,恐怕就會出現歐洲失去的十五年,恐怕就會像我們國家的香港現在的失落一個樣。其實中國的問題,某種意義上也是美國、日本、歐洲、俄羅斯和世界主要工業國家的問題。所以,新質生産力的提出不僅僅是中國的視野,也有時代和未來視野。新質生産力是人類發展的命題。
中國網:就像您剛才所説,中國其實正處在增長速度的換擋期,經濟結構調整的陣痛期以及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等多期疊加的狀態,新舊動能在加速地轉換。那麼在這種情況下,發展新質生産力可以説是點燃中國經濟發展新引擎的一個關鍵所在。
曹和平:對,點燃科技樹,點亮思想庫,找到新路徑,是我們應該尋找的一個方向。這次我去參觀了東莞松山湖國家重點材料實驗室,面積有1200畝,研究低維度材料。舉個例子,你看我手拿相機,按幾下手機鍵位,就完成了力電轉化,變成0、1、0、1的數位符號,通過路由處理,就存放到存儲條裏。存儲邏輯是按照時間,比如中文點橫豎撇和英文A、B、C、D等一維方向序貫執行的。這種電磁數位材料的存儲過程是一種按時間序貫,幾乎沒有歐幾裏得空間的高度一維方向的技術拓展。對這種0、1、0、1等低微電磁材料的結構化處理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經濟觀察現象。 前兩年我們的長江存儲在低維材料處理技術突破,把過去一個T的存儲從2000塊錢、3000塊錢的系統整合價格,一下子做到了400塊錢。當年全世界最大的存儲公司叫Seagate。早些時候它把新力的存儲技術吃掉了,新力這個板塊沒了。之後它又把三星的存儲吃掉,三星這個板塊也沒了。而類似于東莞松山湖材料實驗室這項技術,通過提供低維材料,把存儲技術,相對於傳統製造,做成了“白菜價”,Seagate也沒了。在新賽道上,邊際技術進步幾乎是被降維性質打擊的。再看汽車,像日本豐田油車的發動機是一個,而中國的比亞迪、華為的新能源汽車,一個輪子上就有一個發動機,一個晶片指揮著四個發動機同時轉,這一新的系統整合技術,對材料、能源和系統整合都有完全不同的技術製程和産業新賽道上的拓展路徑。或者説,新材料、新能源、新的系統整合是矯正我們上邊所説三種過剩的新思路和切實可行的經濟技術的進步路徑。
中國網:那麼您認為,新質生産力對於促進形成新動能,以及經濟新的增長點將會發揮哪些積極的作用呢?
曹和平:我們再用汽車做例子。如果我們國家生産油車的話,全世界大概8億輛車,可能一年生産1億輛,8年一個折舊週期,這是一個均衡可持續産量。這時候,如果再增加車的産量,價格就下來了。所以,我們國家的一汽、二汽、上汽,包括長安汽車,再擴大沒有多大餘地,要麼到非洲、俄羅斯或者南美去,因為發達國家的車存量已經很高了。
再看電車領域。現在,電車加一次電,在家裏是30塊錢,在加電站是80塊錢,而加一次油則是400塊錢。單單這個優勢,油車就無法和電車相比。當汽車車使用電池動力以後,原來特別沒用的一種3號元素——鋰,突然變成70萬元/噸了。這就是新質生産力在材料領域帶來的高投資報酬率。如果新質生産力在關聯材料行業再有突破的話,可以帶動交通進一步成長。不如説,現在高鐵可達400公里,在未來某個時段,可以實現1200公里的時速,與飛機一樣快。這時候,新材料、新能源與新系統整合帶來的投資報酬率疊加,一件總成品的投資報酬率是倍加或者倍乘的。人類在新賽道上的場景是過去難以想像的。以後我們不學習、不進步,15年、20年後,我們不會是文盲,也不會是電腦盲,但會是數字技術盲。新質生産力恰好進入這個領域了。
圖為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教授曹和平 攝影/楊楠
中國網:如今數字基礎設施的進步催生了很多新的概念和新的模式,當下中國正處在從大製造業的流水線、模組化的生産向數字經濟轉型的過程當中,您怎麼看待中國在製造業板塊、新業態板塊的潛力呢?
曹和平:其實這句話,我們可以理解為數字經濟有沒有自己的“四梁八柱”。我們先來看什麼叫數字?在數位相機沒發明前,照相的時候要消耗物理三維構造意義上的膠捲原材料。照相結束後,要把膠捲取出來送到照相館等待一個星期才能取到照片,而現在一秒鐘照片就在照相機裏了。為什麼這麼快?這是因為打開手機中數位相機的快門、透鏡成像,落在一個光電敏感裝置上,比如有1000萬個像素,每個像素由0、1、0、1數位組合的的五維數組構成。光電裝置通過一個路由器,將數位序貫送到存儲條中存放。需要看的時候,就在另外一個APP上,通過一個銦化錫構成的液晶螢幕看到了。生産週期從一個星期變成一秒鐘,效率提高了50萬倍。這不是個小事。一年有365天,如果生産效率提高300倍的話,那一年的活兒一天就幹完了。這就是數位技術的威力。
從資源配置上看變化,過去五公里一個照相館,不是柯達店,就是富士店,或者樂凱店。而現在這些店看不見了,變成了到處都存在的華為、VIVO、OPPO和蘋果手機專賣店。這裡邊最厲害的中國技術就是,數位技術把非結構化的光電裝置上的散裝數據,依據一定的邏輯處理步驟,變成了結構化的有序數據,實現了數據資源對人類的有價值化性質的排序。這不僅是存量經濟的數字化升級,而且,還給數字化升級的仲介提供了一個個的工作創意的環節。如果它們集聚在一個物理半徑內,形成一個個場景,在配套上園區性質的物理載體,那這樣的數據捕捉和加工生成的過程就形成了一張城市名片,或者叫數字産業園。如果要再給這樣的數據裏的數據單元一個零公里位置,並給其賦予電磁世界裏的時空特性,緣何不能在此基礎上賦值和通用價值化處理呢?
這樣以來,經濟當中慢慢就積澱了新型的基礎設施聚落,我們叫他數字基礎設施三群。“公-鐵-高(速)-高(鐵)-港-橋-涵-隧”是基礎設施“一群”,“網(地下光纖互聯)-網(地表移動蜂窩互聯)-網(星際互聯)-星(授時坐標星座)-通(通訊星宿)-導(導航星垣)-定(定位星河)-遙(遙感星城)-器(臨空和平流層浮空、遊空及滯空飛行器群)-關(地面樞紐關口站)-站(基站和危機站)”是基礎設施“二群”。二群和一群兩個群落碰撞以後,還會形成有經濟人共同分享使用的網路、網格連結的節點與關係綜合。
在數字基礎設施 “三群”之上,就會形成數字經濟的採掘和加工産業,我們稱其為基於數字基礎設施之上的一次派生産業群。目前看,它有“採(採集)-存(存儲)-傳(傳輸)-算(運算)-銷(行銷)-管(管理)-流(流量配平)-央(中央頂層賬戶系統)-用(應用)九大,上下道工藝順序整合意義上的産業鏈環節。這數字經濟“四梁八柱”的幾個梁柱就出來了。也許五年、七年、十年(新興城市)以後,還有三、四、五線城市趕上現在超大城市和發達城市的規模的奇跡發生呢?就像當年無錫、蘇州、東莞,在改革開放初期迅速成長為當時經濟發展的明星城市一樣。數字經濟給人們打開了一個全新的想像天地。
中國網:可以説數字經濟帶給傳統産業巨大的潛力。您去年曾在一篇關於新質生産力的演講中提到,提到新質生産力將使中國經濟的增長速度保持在5%-10%之間,那麼您認為新質生産力將會帶領中國經濟進入怎樣的新藍海?
曹和平:關於數字技術支援下的新質生産力帶給經濟的增長潛力,我是打了三折的保險度説的。因為,數字經濟其實是普羅米修斯級別的報酬率,成長報酬率一般是大於70%的,藍海報酬率是20%-70%,黃海報酬率是5%-10%,紅海報酬率是5%以下(處在投資機會成本為零狀態的報酬區間)。從傳統經濟向數字經濟過渡的時候,傳統經濟不斷地收縮,新經濟不斷地壯大,它們來回會拉鋸、波動。把這個因素考慮進去,5%-10%的增速會在三年、五年、七年、十年這個區段上繼續,這是毫無疑問的。
中國網:所以説因為新質生産力的發展,您對中國未來經濟發展的前景還是非常樂觀的?
曹和平:特別樂觀,中國發展數字經濟的方向是不可逆轉的。
中國網: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科技創新能夠催生新産業、新模式、新動能,是發展新質生産力的核心要素,那麼您認為,中國應該如何發揮科技創新的引領作用,從而推動經濟的高品質發展呢?
曹和平:總書記其實説的是,新産業要有新動能。1月14號我參觀了抖音的總部,裏面有一群平均年齡26歲的年輕人。一個網紅主播旁邊有一個主播助理,一個主播助理旁邊有一個導播,三人一個小組。當天三個小時一班,有4394個三人小組在直播,也就是説,這個工作群落有1.2萬多人。其中,下限額附近的三人組銷售是9.2萬元,平均銷售額是98萬元(頭部組的銷售額沒有統計顯示)。服務於這些三人小組的配套崗位有15萬人。一年的銷售額大概是5000億到1萬億的量。難怪我們線下6000多萬到8000多萬的商店一個個在消失,因為你的生産不經濟。新動能其實是一個場景,場景形成了集聚,集聚激生了新的盈利模式。一個以核心市場平臺為樞紐點,以核心管理企業實體為單元的經濟發動機力量。
對比一下,我們就發現高校裏有些科研創新機制是很脆弱的,市場一衝擊就不行了,比如原來有個高校的翻譯軟體很好,但無法應對ChatGPT帶來的衝擊。40年來,北京有網易、搜狐、新浪、頭條、小米、滴滴、百度,而上海沒有一家。上海得趕緊爭取時間,不要弄丟新質生産力。像上海有中微公司,但這是中央直接支援的。當然,國家力量是非常重要的,但國有力量和民營力量兩個輪子推動國民經濟體系成長更為穩健。上海雖是中國市場化的典型,但在這方面應該潛心總結。
中國網:所以説發展新質生産力是一個系統性的工程,需要全局化的一個考慮。
曹和平:對,形成新産業要關注核心企業成長的環境,讓核心企業帶動一群各級各類的週邊企業,形成一個場景以及生態群落。
中國網:近日,OpenAI推出一款全新的生成式人工智慧模型“Sora”,引起了全球的廣泛關注,是人工智慧在多模態生成任務上重大的飛躍,那麼加快發展新一代人工智慧對於抓住數字經濟發展的機遇,加快形成新質生産力具有怎樣的意義?
曹和平:Sora其實是一個六代平臺裏的工具。一代是門戶網站,二代是搜索引擎。三代是超級電商,比如阿裏、京東、拼多多、美團。四代是社交網站,比如騰訊、頭條、小米、滴滴。像抖音、ChatGPT是五代的延伸。“Sora”可以在一分鐘以內生成一個“扎羊角小辮的12、13歲的中國風姑娘在正月十五放鞭炮”的視頻。它是在抽象的空間裏建了一個語音與原來數據庫裏的視頻信號、照片等數字素材的一一對應遴選關係。Sora,非常可能會讓年輕人越來越成本思維替代,因為Sora是pretrainedGPT,不需要培訓的一種傻瓜操作,高品質産出技巧。21世紀的年輕人如果沒有合理的激勵配套,抽象思維能力會比上個世紀80年代的大學生差遠了,現在已經看出了這種苗頭。當然,現在的年輕人在電子工程技術、視頻技術生成處理能力是上一代人沒法比的。可創新還是要有邏輯思維的功力。所以,對新技術的發展,我們要注意它的優點,也要注意它不利的一面。
中國網:整合科技創新資源,發展引領戰略性新興産業和未來産業是中國當下的重要任務,那麼您認為,未來如何更好地發展新質生産力?培育新質生産力呢?
曹和平:戰略性新興産業有三個領域。第一個是材料,材料是基礎。第二個是能源,如果能源不行,那材料沒法用得開。第三個是對各種零件、部件、半成品、總裝品形成新的系統整合。“材料-能源-系統整合”是戰略性新興産業決策者應該考慮的三個最基礎的領域。
中國網:那麼在這個過程,您認為中國將面臨怎樣的新機遇以及新挑戰呢?
曹和平:我國現處在産品過剩、産能過剩和投資過剩領域裏,可能要進行特別聰明的投資,由國家政策引導、公共部門出資的實體機構應該適度規模化進來。在經濟結構變革的高速期,公共部門應該成為有為政府,為有效市場提供機會成本調節及沉沒成本積澱。在新領域,我覺得應該有三個領域。第一個是大健康,即醫、療、器械、治療、康養、藥、管理和臨終關懷等多個産業鏈條環節領域。第二個是智慧城市,是一個可以把製造業過剩産業、産能消化的超大領域。比如大農商業,這是農副産品和城市消費對接的繼續優化的領域。我聽到一個有趣的故事,南韓人的蜂蜜産量是中國蜂蜜産量的1/18,可是南韓人的蜂蜜産值是我們的3倍。中國把蜂蜜主副産品蜂蠟蜂蜜作為糧食配儲品使用,把蠟蜜合成品賣成了白菜價,而南韓則是在實驗室裏把蜂蠟和蜂蜜在微奈米條件下配方生産,製作成了面膜,貼到了我們數億女同胞的臉上了。第三個是空天地一體化。在深空、中空和臨近空間裏及地面樞紐關口網路網格中,數字技術意味著無限可能。沿著材料、能源、系統整合,在創新的領域裏,在空天地一體化的構造上,應該思考能向哪些可能的新經濟方向邁進。
中國網:就像您所説的那樣,新質生産力為我們未來的生活提供了無限的可能,也相信在強國建設中新質生産力必將點燃中國經濟發展的新引擎。
曹和平:對,未來我們每個人可能踏著風火輪,拿著火箭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這個時代到來之前,中國人應該走在世界的前邊,踏踏實實向前走,突破天的思維,努力奮鬥。
中國網:好,感謝曹教授為我們帶來如此精彩的解讀。謝謝您!
曹和平:謝謝你!
(本期人員:編導:汪雅雯;主持:佟靜;攝像:劉凱 房小棋;後期:劉凱;攝影:楊楠;主編:鄭海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