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網：中國訪談，世界對話！中國同瑞士于1950年9月14日建立外交關係以來，兩國友誼至今已走過72個春秋。70多年來，中瑞雙方始終堅持以“平等、創新、共贏”的精神開展合作，兩國關係已成為中國同歐洲乃至同西方國家關係的“開拓者”和“先行者”。為更好地了解中瑞雙邊的友好關係，中國網《中國訪談》特別採訪到瑞士駐華大使白瑞誼。

瑞士駐華大使白瑞誼接受中國網《中國訪談》專訪  （攝影：鄭亮）

中國網：大使先生，下午好。很高興見到您，也很榮幸能邀請您參加我們今天的節目。

白瑞誼：歡迎來到瑞士駐華大使館，幸會。

中國網：這是您第二次來到中國工作和生活。和上次相比，再次來到中國工作和生活，您是否有不同的感受或經歷？

白瑞誼：你説的沒錯。2006年至2009年期間，我曾在瑞士駐華大使館工作。但是中國幅員遼闊，這樣一個泱泱大國，三年的時間不足以了解其全部。了解中國的任務尚未完成，我就想再回到這裡。

中國網：您上次在中國擔任的職務是？

白瑞誼：瑞士駐華使館副館長和公使。

中國網：再度歸來，崗位變了，職責也變了。

白瑞誼：確實如此，這次我擔任瑞士駐華大使，職位有所提升。我很高興能在這一十分重要且意義非凡的崗位上為我的祖國服務。

中國網：我們注意到，您在中國的社交媒體平臺上開設了個人賬戶。您希望通過個人賬號和大家分享哪些內容呢？

白瑞誼：大使館一直都有官方微網志賬號，同時在其他社交媒體渠道也都有賬號。而且還有很多粉絲關注。但在微網志上通過大使館的官方賬號發佈資訊，內容都比較正式，比如説瑞士概況的介紹，大使館相關活動的宣傳，或者瑞士就特定事件的政治聲明。我的想法是，我希望中國公眾了解我這個人。我每天都做什麼？我喜歡什麼？所以，我的個人賬號更多的是關於我自己的內容。主要介紹我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去了哪些地方。這樣一來，人們就可以了解瑞士大使的日常了。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在瑞士，政府和民眾關係親密，沒有距離，我們對此引以為傲。所以我想，大家也應該有機會去了解瑞士大使做了什麼。因為我並不是遙不可及的，相反，我非常平易近人，我想和大家一起聊天，見面，所有涉及瑞士和中國雙邊關係的大事小事，我都不想錯過。

中國網：所以越來越多的中國網民關注您，就是想看看真實的大使是什麼樣的，大使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白瑞誼：是的，非常歡迎大家關注我的賬號。我的微網志賬號時不時就會有驚喜，會發佈一些其他平臺上沒有的內容。很高興有這麼多人感興趣。我也注意到了，我的微網志漲粉速度很快。

中國網：是的。我們知道您有一個特別好的中文名字，白瑞誼。這個名字有什麼淵源嗎？背後有什麼樣的故事？有什麼特殊含義呢？

白瑞誼：我2006年第一次來中國時見到的一位女士給我起了這個名字。她在瑞士大使館工作了30多年，是我們的“起名大師”。沒有中文名的人，都是找她起名字。她起名有兩個標準：第一個標準是中文名的發音和歐洲名的發音聽起來要像，選擇發音相似的漢字起名；第二個標準，也就是起中文名的藝術所在，她會儘量選擇能反映出個人特點的名字。比如説，我喜歡山，所以大使館裏面處處可見山的畫作和照片，我名字中的“白”就代表山，另外，我總是滿面笑容，我希望與人為善，所以有了我名字中的“誼”字。我中文名中的“瑞”字，是瑞士的第一個字。

中國網：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名字。在您最終決定使用這個名字之前，有其他的備選項嗎？

白瑞誼：她給了我好幾個選擇，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只記得，還沒討論一會兒，她就想到了現在這個極佳的創意。

中國網：所以，“瑞”代表瑞士，“白”代表白色的山，“誼”代表友誼。

白瑞誼：完全正確。

中國網：真是個好名字。

白瑞誼：謝謝。

中國網：中國和瑞士雖相隔萬里，但大多數中國人對瑞士都非常熟悉。在我們心目中，瑞士是一個美麗富饒，經濟發達的歐洲國家。許多國際組織總部都設在瑞士，很多具有歷史意義的活動和會議都在瑞士召開。除此之外，您還希望將瑞士的哪些方面介紹給中國的朋友們？關於瑞士我們還應該知道些什麼？

白瑞誼：我認為最重要的幾點你已經提到了，感謝你認可瑞士是一個美麗的國家，中國也是個風景秀美的國家。瑞士之所以聞名，是因為瑞士國土面積雖小，自然景觀卻極其多樣。其次，瑞士非常穩定，政治穩定，治安好。這就引出了第三點，即瑞士對外開放程度高。正如你剛才提到的，瑞士積極對外開放吸引了諸多國際組織入駐。聯合國歐洲總部就設在日內瓦。日內瓦和紐約一樣，是國際會議之都，在這方面，我認為沒有什麼其他地方能與日內瓦比肩。那裏也是舉行和平談判的地方。如果國家之間有重要問題需要解決，總是可以選擇在日內瓦推動和談，以各種方式促成衝突各方達成協定。另外，瑞士經濟蓬勃發展，以高科技為主要支撐。瑞士的大學也非常不錯，實力強勁，國際化水準高，有許多來自中國的留學生，其中大部分是博士後，到瑞士從事學術研究，來自中國的學士和碩士數量較少，主要以博士後為主。最後一點，也是很重要的一點，我想提一下瑞士活力十足的文化和極具吸引力的城市，（瑞士）有美味的食物和各種風味餐館，高品質的購物區等等。瑞士真的是一個度假的好地方。

中國網：沒錯，瑞士也是中國遊客青睞的旅遊勝地。

白瑞誼：確實如此。2019年之前，瑞士吸引的留宿中國遊客數超過100萬。中國遊客在瑞士很受歡迎。現在由於疫情的原因，中國人外出旅行較為不便。但我相信，未來幾年遊客數量將實現回升。瑞士駐華大使館將做好準備，為中國遊客提供優質服務，確保簽證簽發快速，流程便捷。

瑞士駐華大使白瑞誼接受中國網《中國訪談》專訪  （攝影：鄭亮）

中國網：我們知道，瑞士是最早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西方國家之一。自1950年中瑞建交以來，兩國一直保持著密切合作和友好交往。回首過去70多年，兩國雙邊關係有哪些亮點？

白瑞誼：的確，中瑞兩國交往歷史源遠流長，內涵豐富。瑞士是最早承認並同新中國建交的西方國家之一。中瑞關係的一大亮點是2014年開始實施的中瑞自貿協定。瑞士是率先同中國簽訂自貿協定的國家之一，這也顯示出我們對於提升兩國間貿易水準的渴望。2016年，中瑞兩國還確立了發展創新戰略夥伴關係。這一協定的簽署為我們的雙邊關係賦予了一個更具整體性的框架。所以，我們兩國的代表應當每年都碰面，共同探討如何提升中瑞兩國的雙邊關係。

中國網：那麼展望未來，中瑞兩國未來應該在哪些重點領域加強合作？

白瑞誼：我認為我們兩國在絕大多數領域都建立了合作關係。細數一下，我們兩國約在30個領域進行了對話合作，包括環境、農業、商業、金融、人權等諸多領域。我想現在既然疫情有望結束，我們也應該重啟這些領域的對話以及相關人員的定期會見。當然，其中的一些合作領域的交流可以通過視頻會議實現，但視頻會議永遠無法等同於人與人之間面對面的交流。所以我認為我們應當重啟這些領域的對話和交流，採取面對面這樣更加高品質的會見方式，參觀、訪問彼此的工作場所。

其次，我認為我們兩國在商業往來方面大有可為。當前，約1000家瑞士企業在華經營，瑞士也有許多中國企業，這些跨國企業的管理層也希望可以經常在兩國間往返，為投資、拓展業務、交流尋找新的機會。

最後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幾乎所有瑞士的大學都和中國的大學有合作關係，而且中國的城市和瑞士的城市也有合作關係。我們應該重啟這些夥伴關係和諒解備忘錄。兩國人民也應該重啟互訪，加強聯繫，不僅僅是通過線上的方式，而是要面對面的溝通交流，因為我們生來如此，希望我們之間的聯繫和交流也能（從虛擬）回歸到現實。

中國網：現在看起來這些是非常有希望實現的。正如您所提到的，我也相信疫情過後兩國在教育、商業等領域會有更加緊密的合作。

白瑞誼：是的，而且我們也不該忘記文化領域。我希望看到瑞士的藝術家們能夠來到中國，在這裡辦展來展示自己的作品。我也希望看到中國藝術家們的作品到瑞士去並登臺展出。這樣一來，那些不能或不願長途跋涉到對方國家的人們也可以對彼此的國家有更深入的了解。

中國網：經貿合作是中瑞雙邊關係中非常重要的部分。瑞士是首個同中國簽署自貿協定的歐洲大陸國家，而中國連續7年保持瑞士第三大貿易夥伴。即使在去年，2021年，中瑞兩國的貿易額仍實現了大幅增長。那麼，瑞士如何看待中國這一貿易夥伴？

白瑞誼：我們兩國之間的夥伴關係仍在不斷提升。如你所説，中瑞兩國之間的貿易額在大多數年份都很不錯，並且仍在增長。我們注意到中國對瑞士的高科技産品、創新性産品比較感興趣。一方面，（瑞士的）機器設備比較吸引中國的工業界，（瑞士的）制藥也吸引著中國的健康産業。此外，越來越多的中國消費者選擇瑞士的消費品，比如瑞士的曲奇餅乾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中國市場，還有其他的産品，比如瑞士的冰激淩在中國也越來越受歡迎。這讓我十分自豪，因為愛是可以通過胃來傳遞的。與此同時，瑞士的産品能夠在中國獲得更高的知名度，這當然也是很好的。

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中國對瑞士的出口也快速增長。瑞士一直以來是同中國保持著貿易順差的國家之一，現在這種貿易差逐漸趨於平衡，因為中國的産品、中國對瑞士的出口增長非常迅速，比從瑞士的進口增長要快得多。

中國網：我也注意到，一些瑞士的企業也出現在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上。這些瑞士企業在進博會上展示自己的商品，這也是很好的機會。

白瑞誼：許多瑞士企業都在進博會上開設了自己的展臺。一方面，有像雀巢這樣的大企業，向中國的消費者提供牛奶和其他消費品。還有像ABB這樣的企業，以及許多生産專業化産品並在中國擁有廣大市場的小企業，通過盛大的進博會，他們可以接觸到並且進入中國市場。我想這是全球最大的展會之一。

瑞士駐華大使白瑞誼  （攝影：鄭亮）

中國網：當我們談到中瑞兩國的經濟合作時，就不得不提即將召開的中瑞經濟論壇。作為迄今為止中瑞兩國間最大的經濟峰會，我們知道中瑞經濟論壇始創于2010年，每兩年舉辦一次。那麼這一論壇在促進中瑞兩國經貿合作方面發揮了怎樣的作用？本屆論壇有哪些亮點值得期待？

白瑞誼：如你所説，這一論壇是一項很大的盛會，主要探討我們兩國之間的經濟、貿易關係。但很特別的一點是我們選擇的主題通常不是簡單的貿易問題。比如本屆論壇就會探討我們如何在企業內發展教育。所以本屆論壇的主題是職業教育和培訓。在職業教育和培訓方面，我們希望展示瑞士的企業是如何培訓年輕的專業人才，使其能夠製造出世界級的産品。

中方對這一議題也十分感興趣，而且中國人在這方面能力也很強。舉個例子，我曾在使館接見過參加世界技能大賽的中國代表團，他們中的大多數都獲獎了，他們當中有木工，有電工，還有機械工。所以了解我們兩國是如何幫助技術人才成長，從而使其製造出世界一流的産品是非常有趣的過程。

中國網：所以，這一論壇名為經濟論壇，但其實不僅僅只談經濟，比如這次，則更多的聚焦于教育。

白瑞誼：經濟的範圍是非常廣的，因為經濟需要人來為經濟做貢獻，從這個角度來説，教育也是經濟的一部分。但經濟或許是當今世界最重要的問題，也關乎著可持續性，因為我們生産産品必須不能破壞大自然。

所以這也是我們和中國的夥伴們共同探討、攜手努力的另一個議題：教育、可持續性，當然，還有創新。永遠保持最先進、最高的技術水準。

中國網：的確如此，經濟是一個非常宏大的議題，經濟是許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教育，特別是職業教育是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所以我也非常期待能夠見證即將舉辦的中瑞經濟論壇。

白瑞誼：説得沒錯，感謝關注，屆時也非常歡迎你也能來參加論壇。

中國網：非常感謝！謝謝大使先生，感謝您今天接受了我們的採訪並分享了您自己的故事、經歷以及您對於中瑞雙邊關係的觀點看法。非常感謝。

白瑞誼：謝謝。

（本期人員：編導/主持：白璐；後期：劉凱；攝影：鄭亮；主編：鄭海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