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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4月下旬,澳大利亞總理莫裏森聲稱,支援就中國在新冠肺炎疫情早期的應對情況展開獨立調查,並遊説德國、法國、紐西蘭等國“入夥”。緊接著,澳大利亞多位高官、一些媒體陸續跟進,不斷對中國進行抹黑和攻擊。澳大利亞近年來的反華大合唱就此達到了一個高潮。是什麼原因讓一個與中國在經濟上有著如此緊密聯繫的國家成了一個“反華急先鋒”?澳大利亞政府和社會動不動就針對中國説難聽的話、做難看的事,這又是為了什麼?《中國訪談》特邀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東南亞與大洋洲研究所副研究員郭春梅來給廣大網友做一個分析。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東南亞與大洋洲研究所副研究員郭春梅做客《中國訪談》直播間。(李佳 攝)
中國網:郭教授您好!感謝您做客《中國訪談》。
郭春梅:您好!大家好!
中國網:新冠疫情發生後,一些反華人士抹黑中國,聲稱要對中國進行新冠病毒源頭的調查和索賠,澳大利亞急不可耐地衝在前面。一些評論家認為,這只是為了公開地討好美國。您怎麼看呢?
郭春梅:對這個問題,現在因為正在全球抗疫的關鍵階段,這個時候澳大利亞跟隨美國挑頭來做獨立調查,不只是中國人想不明白,澳大利亞本國的民眾也有很多困惑。所以,有很多戰略家像休•懷特就會站出來問為什麼。目前來看唯一的解釋是他們在跟隨美國,在附和美國。但現在這種做法是否符合澳大利亞的國家利益呢?當前澳大利亞的抗疫已經進入了一個比較好的階段,取得了階段性勝利。但是,看全球的話,許多的國家包括它周邊的一些國家都處在水深火熱中,雖然澳大利亞現在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但問題是會不會有第二波的疫情捲土重來,這些問題都需要全球進行抗疫合作。這個時候澳大利亞提出來所謂的“獨立調查”,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讓大家開始懷疑是不是一個政治的操作還是真的要做一些科學研究,目前看後者肯定是否定的。所以,現在有一種説法:當前一種政治的操作已經在破壞全球的抗疫合作,給全球的抗疫合作蒙上了陰影。這是從衛生的角度來講。
同時我們看到澳大利亞的經濟需求,現在澳大利亞雖然取得了抗疫勝利,但當務之急是如何提振它的經濟。目前看來,澳大利亞的經濟其實並不是特別樂觀,根據IMF最新的預測,説澳大利亞今年的經濟增速會萎縮6.7%。我們知道,澳大利亞因為有一個很好的連續增長的紀錄,連續保持了30年。2020年就決定了這樣的經濟增速徹底終結了,這個時候當務之急應該是發展經濟。但是對於澳大利亞這種國內市場很狹小的國家,它更加的是要依靠對外貿易,這個時候要是它搞砸了和最大貿易夥伴的關係,這個經濟賬可能沒有算得太明白。
中國網:眾所週知,中國是澳大利亞最大的貿易夥伴。但近年來,澳大利亞政府也在某種程度上認為澳洲對中國經濟的依賴威脅澳大利亞的經濟安全。對此您怎麼看?中澳經貿合作的真相是什麼呢?
郭春梅:中澳關係這些年極其密切,尤其進入21世紀以後,中澳經濟的互補性、中國快速的工業化和城市化拉動了澳大利亞的鐵礦石等商品的出口。所以我們能看到,很快澳大利亞就成為了中國主要的一個原材料供應地,中國從2009年開始就成為澳大利亞最大的貿易夥伴、第一大的出口目的地,包括商品和服務這兩種,可見中澳關係的密切性。確實是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唱衰澳大利亞經濟,但也是因為中國需求的提振,使澳大利亞成為當時唯一未現衰退的西方發達國家。所以當時澳大利亞國內都在説:澳大利亞之所以幸運全靠中國。
當然,貿易的繁榮已經持續十幾年了。2020年確實是一個特殊的年份,因為2020年初的時候澳大利亞經歷了全國性的大火,經濟上很受打擊,緊接著是新冠疫情,導致一些社會管控,這些舉措其實也在干擾它的經濟發展。這也導致了澳大利亞整個經濟的表現今年確實是極其的不好。這個時候澳大利亞卻反過來歸罪于它的最大貿易夥伴,確實這個説法有點顛倒是非的感覺。
中國網:也有一些澳大利亞政客提出,要限制對華出口鐵礦石,認為這樣就可以打擊中國經濟。對這種威脅您怎麼看呢?
郭春梅:剛才提到了鐵礦石,鐵礦石是中澳貿易的一個支柱。2003年的時候中國就已經取代了日本成為全球第一大鐵礦石進口國,2007年的時候幾乎澳大利亞出口的半壁江山都是輸往中國的,所以中國成為澳大利亞鐵礦石的第一大出口目的地。剛才提到在全球金融危機的時候,也是因為中國龐大的鐵礦石的需求讓澳大利亞倖免于難。
但(現在)這個時候澳大利亞已經進入了經濟復蘇的一個緊急的時刻了,因為受新冠疫情的影響,整個經濟都不太好。但我們發現,你要看它的數據的話,整個澳大利亞對外貿易中除了鐵礦石以外,所有的商品出口都有下降,但是鐵礦石反而沒有降,不降反增,可以看出來鐵礦石對澳大利亞經濟特殊時期的重要性。這個時候如果真的如澳大利亞所説,以限制鐵礦石的出口來打擊中國的話,我就想問:這到底是損害了澳大利亞的經濟利益還是損害了中國的經濟利益?
中國網:眾所週知,澳大利亞是中國學生出國留學的重要目的地之一,但近年來一些人也開始抹黑中國,説中國對澳大利亞進行滲透,並開始對中國留學生下手。中國留學生其實給澳大利亞的大學帶去了可觀的利益,也是中澳關係一個重要的橋梁。對此您怎麼看?
郭春梅:事實上過去一二十年,澳大利亞是繼歐美之外中國留學生主要的目的地,現在中國已經是澳大利亞最大的留學生來源地。
為什麼澳大利亞對中國的留學生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呢?因為它的風景比較優美,又是英語國家,國際交流比較順暢。更關鍵的是過去這一二十年中澳關係比較友好,所以對留學生而言,去澳大利亞留學是比較安心的一個選擇。
但是近幾年,澳大利亞國內的政治化趨勢已經明顯上升,其實已經波及到了中國留學生這個群體。我們知道,近些年澳大利亞一直在以各種泛安全化的姿態對待中國,比如要批評中國的政治滲透,批評中國投資會威脅到澳大利亞的經濟安全,但是從去年開始教育領域也被涉足了。像2019年的時候,新州教育廳下面的孔子學院的項目被中斷了。澳大利亞國內成立了一個澳大利亞大學的反外國干預組,這個組的成員就包括澳大利亞情報機構、澳大利亞教育部門和澳大利亞高校,所謂的成立的理由也是針對中國的。在這種政治的氛圍下,其實中國留學生某種程度上心理上是受到了衝擊的。尤其在這波疫情襲來以後,澳大利亞整個國內的氛圍在一些比較極端的媒體的煽動下,反華情緒是有所上升的,所謂的種族歧視不只是(在澳居住工作的)華人,還有中國的留學生都受到了波及。這種情況下很難想像到中國留學生還會覺得澳大利亞是一個特別安全的目的地。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澳大利亞高校現在也在反思會不會影響到國際生源的問題,如果是這種反華潮流這麼繼續下去的話,這個答案是肯定的,而且不只是影響到中國留學生,像其他亞洲國家的留學生,比如印度、比如東南亞國家,他們也會思量一下澳大利亞還是不是接受多元文化、比較包容的留學目的地。
中國網:近年來我國加大了與南太平洋島國的經貿往來,卻意外地刺痛了澳大利亞的敏感神經。他們多次就南太問題污名化中國。為什麼澳大利亞會對中國與南太(國家交往)的問題如此敏感呢?
郭春梅:這是一個好的問題,首先要看一下澳大利亞是怎麼看南太的。從歷史上來看,澳大利亞長期在南太地區是龍頭老大的地位,澳大利亞會給島國提供援助,包括經濟援助,包括軍事援助,是這些島國的第一大援助來源方。當然,這個要付出代價的,所以像島國的一些經濟命脈包括它的政界,其實某種程度上是被澳大利亞把持的,在這些地方其實是澳大利亞説了算的。
但現在隨著中國的到來,確實這種現象有所扭轉。過去一二十年,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對島國的旅遊需求和投資需求都在上升,所以我們能看到最近幾年中國的投資也開始快速進入了島國,我們能看到中國的存在在增加。所以,它的影響力也是理所當然會隨之上升的。但這確實在澳大利亞眼裏看來,是動了它的奶酪的。但我們要看島國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南太島國長期也是習慣了被澳大利亞、紐西蘭或者美國控制,對於中國的到來,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其實可能有些不適應。但是隨著接觸的增多,現在他們對中國是持極其歡迎的態度的,因為後殖民時期新一代國家領導人崛起了,就是島國的領導人開始在崛起,他們其實也在思索如何實現獨立發展。這個時候中國的到來更加契合了他的發展訴求,所以能夠看到在大洋洲和中國建交的國家中,幾乎所有的島國都已經和中國簽署了“一帶一路”合作文件。
澳大利亞是唯一一個沒有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建交國,而且澳大利亞在其中也是做了阻撓,但是沒有奏效。這種情況下,澳大利亞對中國是有諸多不滿的,所以能夠看到近幾年澳大利亞一方面在加大對島國的投入,來加強控制;另一方面一直沒有停止對中國的抹黑,希望通過這種手段來離間島國跟中國的合作。但是問題是,中國和島國的合作本身是基於互利共贏和相互尊重的基礎上的,這種合作應該由中國和島國來説了算,這個時候澳大利亞出來指手劃腳,個人感覺還是一種霸權思維在作祟。
中國網:澳大利亞還在南海問題上無端挑釁中國,多次參與美國在南海舉行的軍事演習。這是不是也説明澳大利亞在呼應美國提出的印太戰略?澳大利亞對印太戰略的真實想法是怎麼樣的?
郭春梅:當前,印太戰略應該是西方社會的一個熱詞,美國、澳大利亞、日本、印度乃至東盟國家都提出了各種版本的印太戰略。相比這幾個國家的印太戰略,澳大利亞的版本確實跟美國是最相近的,包括地理界定都是界定為太平洋+東印度洋,其他國家大多數會包括西印度洋,所以在地理界定上美澳是極其相似的,而且在手法上包括經濟的包括安全的,其實澳大利亞同美國的協同是最多的。從這方面看,澳大利亞的印太戰略跟美國呈現了一種亦步亦趨的狀態。
但是要反問一下,澳大利亞(提出)印太戰略的意圖是什麼?如果説美國的印太戰略更多地是出於把中國當作一個戰略競爭對手,希望通過印太戰略來對衝“一帶一路”(倡議),那澳大利亞圖的是什麼呢?其實追溯一下澳大利亞關於印太戰略學術和官方的一些表述,更多地是把印太戰略作為提升它自身地位的工具。因為澳大利亞確實地理上確實是具有橫跨印度洋和太平洋這一地理優勢的,這是其他國家很難得的。在美國、日本都在鼓吹印太戰略的時候,它也順勢提出這個,某種程度上是為了提升它的地區話語權。
可是現在,隨著印太戰略推進了這麼幾年,我們要看一下印太戰略是否符合澳大利亞的初衷?目前來看南海是一個特別典型的例子。南海問題,澳大利亞一直是以地區中等國家自居,宣揚要維護所謂地區的和平穩定。但是在南海的問題上,當大家都在一心抗疫的時候,當大家都在埋頭搞建設的時候,澳大利亞卻追隨著美國炒作南海問題,在南海問題上煽風點火,有唯恐天下不亂的感覺,這個時候作為一種地區國家,到底是破壞了地區的和平,還是違背了和平的初衷,確實是應該探討一下的。
另外,澳大利亞從全球的定位,它一直主張的是發揮中等強國的創造性影響力,但現在的問題是對美國跟隨得如此之緊,以至於讓大家都認為澳大利亞是美國的小弟,美國讓它幹什麼它就幹什麼。這種情況是否有助於澳大利亞樹立一個中等強國的角色,我覺得也是要打問號的。
中國網:澳大利亞對美國的這種跟隨極大地影響了它的政治不確定性及它在國際上的形象。
4月27日,澳大利亞一家保守派智庫出臺了一份報告,將目光瞄準了中國在南極的科學考察站,抹黑中國在南極的科學考察(活動)。這次為什麼澳大利亞又把目光瞄向了遙遠的南極呢?
郭春梅:我們首先需要看一下澳大利亞和《南極條約》的關係。因為我們知道,地理上澳大利亞是接近於南極的,相比其他國家。澳大利亞是《南極條約》12個締約國之一。《南極條約》裏明文規定,南極只能用於和平目的,而且是凍結了一些領土主權的主張的。
但是在《南極條約》簽署前,像澳大利亞、紐西蘭這些國家已經有了領土主張,而且澳大利亞迄今為止是對南極地區最大的主張所謂“領土主權”的國家,(其主張的領土)佔到了南極大陸的42%。在這種情況下,《南極條約》簽署幾十年來,大家都是利用科考的目的來經營南極,建科考站,澳大利亞也確實提供了一些支援。但這些年隨著一些大國在這塊科考力度的加強,澳大利亞的安全感是在減弱的,尤其是中國和美國並沒有公開承認它的這種領土主權。所以某種程度上,這些年它在南極的所作所為其實是為了刷存在感,某種程度上在宣示它的領土主權的,但目前看各個大國並沒有太接這個招。
這個時期來炒作南極問題,個人以為不只是澳大利亞所謂的宣示領土主張的問題,我們首先要看一下這個智庫的背景。因為這個智庫——澳大利亞戰略研究所,如果我們説澳大利亞是一個反華急先鋒的話,其實這個研究所(ASPI)某種程度上是澳大利亞的反華急先鋒,一些反華的議題基本上都是從ASPI這個機構傳出來的,某種程度上是塑造或者引領了澳大利亞當前國內的一些反華議題。所以對於這種情況,我們首先要看一下,這個機構它目的是什麼?
近一段時間,包括澳大利亞的媒體,包括中國的媒體,都在起底這個機構的金主是誰,我們會看到,除了澳大利亞的國防部以外,像國際的一些軍工集團、美國的一些政府機構,都成為了它的主要的資金來源。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可以想見它作為一個所謂的戰略研究機構,它的判斷是否受到了影響,是否足夠客觀?
中國網:最近還有兩件事刺痛了中澳兩國人民的神經,一件事情是澳大利亞的瓦加瓦加市要斷絕與我國昆明的友好城市的關係;另外一件事是我們國內的《環球時報》的總編輯胡錫進説,澳大利亞總在折騰,有點像粘在中國鞋底上的嚼過的口香糖,你時不時地需要在一塊石頭上把它蹭下來。您怎麼看待中澳兩國民間的關係呢?
郭春梅:剛才您提到的這兩個事件,其實某種程度上是中澳現在民意對立的一種極端的表達或者表現。確實,現在中澳關係的雜音比較多,但是我個人以為,這只是代表一種聲音,並不能代表全部。為什麼這麼講呢?以現在疫情的特殊時期來論的話,二月的時候,當我們國內集中暴發疫情的時候,澳大利亞的民眾也是表達了一些同情慰問,而且確實給了一些援助的。現在三月份開始,澳大利亞國內也發生了一些疫情,中國國內也是分享了一些經驗,給出了一些緊急物資的援助的。從這個角度講,即便是疫情期間,兩國的民間交往並沒有停止。
現在都在炒作中國威脅的時候,澳大利亞國內確實也有一些理性的聲音出來,包括一些學者,包括一些政要,包括一些學界人士、商界人士,他們也在反思説現在這個時候針對中國是否是值得的,而且也在勸誡政府,希望他們能夠對與中國發展關係發展回歸理性。這也是為什麼剛才提到的瓦加瓦加市對昆明的友城關係最後並沒有中斷。從這個角度來看,澳大利亞的民眾還是存在理性聲音的,一些極端的聲音只是一小撮人在鼓噪。當然我們確實不能忽視這一小撮人對反華輿論的影響,確實也是已經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的。像現在一些澳大利亞比較極端的政客,一些媒體都在煽動民意、鼓噪民意和綁架民意,最後我們看到了澳大利亞的反華情緒比過去是明顯上升的,所以才會有一些種族歧視的聲音出來,才會有一些排華的事件發生,而且確實這種結果已經擴大到澳大利亞的華人不得不聯名上書,以這種方式來勸諫政府,希望對他們的利益給予保護。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確實也看到了中澳民間現在的一些雜音。但是,我們也應該客觀理性地看待一下極端時期或者特殊時期民意的表現是否能夠代表它的常態,畢竟疫情來了以後大家的恐慌情緒會上升,所以可能會做出一些不理性的行動,但是當疫情逐漸放緩,我個人以為,隨著疫情放緩,中澳關係回歸正常只是時間的問題。而且回顧澳大利亞跟中國1972年建交幾十年的歷程,一直是起起伏伏的,我個人也是希望中澳關係能夠經受住這次特殊的考驗,能夠儘快回歸正軌。
中國網:我們期待澳大利亞政府可以以更加理智的態度對待中澳關係。謝謝您做客《中國訪談》,也感謝各位網友收看,下期再會!
(本期人員——責編/文字:韓琳;主持:佟靜;攝像:王一辰/張文泉;導播/後期:劉凱;攝影:李佳;主編:鄭海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