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手記 | 春天的約會（十四）：為機構“瘦身”叫好

朱永新  中國民主促進會中央委員會副主席，全國政協副秘書長、常務委員會委員。中國教育政策研究院副院長，中國葉聖陶研究會副會長，中國教育30人論壇成員，新教育實驗發起人。

2018年3月13日 霧霾，星期二

早晨4：50起床。5：00準時在新浪發出了第一條微網志。

寫兩會手記。準備晚上人民網的採訪。中央宣傳部的同志告訴我，兩會期間，人民網將對各民主黨派的參政議政情況進行採訪。雖然情況比較熟悉，還是要做點功課。

上午9：00參加小組討論，審議各項決議草案、選舉辦法草案、候選人名單草案，推舉監票人，觀看選舉辦法的介紹錄影。

中午接受中國教育報記者張東的電話採訪，就我國教育的對外開放問題談了半個小時左右。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教育在“走出去”和“引進來”兩個方面都得到了顯著的發展。

在“走出去”方面，我國已成為全球最大的留學生生源國，2016年出國留學人數已達到54.5萬人。而且，出國留學生的年齡也呈現降低的趨勢。“走進來”的開放程度也在進一步提升。

我國已成為亞洲最大的留學目的國。2016年，來華留學人員44.3萬人，來自全球205個國家和地區，而且到中國高校和科研機構工作的國外專家學者也越來越多。但應該看到兩者之間的逆差仍然很大。

下午15：00參加民進組討論《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草案）》（以下簡稱“監察法草案”）和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

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民進中央副主席陶凱元主持下午的討論。監察局副局長出身的民進天津主委張金英首先從專業的角度解讀了《監察法》。

她介紹説：監察法2016年就開始制定，2017年開始徵求意見，在北京、山西、天津進行了試點。

監察法的制定，有四點重要意義，一是事關全局的政治體制改革，由過去的行政權、立法權、司法權三權變為行政權、立法權、司法權、監察權四權。二是監察制度的頂層設計。三是加強黨對反腐敗工作的統一領導。四是實現對所有行使公權力的公職人員監督的全覆蓋。

對於監察機關的監督，主要是加強內部監督。制定監察法對推進國家治理體系改革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具有重要意義。

楊靜華委員表示，監察法草案對公權力的監督進行了全覆蓋，體現了依規治黨和依法治國的高度一致、黨內監督和國家監察的有機統一，拓寬了人民監督權力的途徑。

胡衛委員在發言中説，監察法反映了黨對腐敗的零容忍，通過立法把黨對反腐敗工作集中統一領導的體制固定下來，創造性整合了反腐敗資源。

委員們在發言中也提出了一些具體建議。如胡衛委員建議要充分保護當事人合法權益，體現人權尊重和人本光輝；重視監察官隊伍建設，以高素質監察官保證監察辦案品質；全覆蓋不留死角，包括民主黨派中有公權力的人，黨派成員不能置身事外。

李和平委員建議要加強對監察機構和監察人員的監督，避免權力濫用等等。

對於這次機構改革的方案，委員們也給予了高度評價。何志敏、陳貴雲、李瑪琳、潘碧靈、左定超、陳貴雲、李和平、雷鳴強、魯修祿等委員先後發言。

何志敏委員説，監察委員會的建立使國家治理體系從一府兩院變為一府一委兩院，對確保國家長治久安和加強黨的領導十分必要。

對於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他説，國家智慧財産權局重組，較好地解決了以往分散管理的難題，體現了中央對智慧財産權工作的高度重視。

建議接下來在制定政府部門機構的三定方案時，要理清交叉職能，如商務部承擔的“雙打”工作應該劃給國家智慧財産權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已經進行了七次規模較大的政府機構改革。每次兩會換屆之年，機構改革方案總是會議的焦點之一，也是代表委員關注的熱點問題。

我親歷了其中的三次改革。第一次是我剛剛擔任全國政協委員的2003年，這次只是組建了國資委和銀監會，設立了商務部和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撤銷了國家經貿委和對外貿易經濟合作部等，國務院29個組成部門經過改革調整為28個。

第二次是我轉任全國人大代表的2008年啟動，這次力度相對較大，組建了工業和資訊化部、交通運輸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環境保護部等，減少了4個國務院正部級機構。

第三次是我再次回到政協的2013年，這次改革中繼續推進“大部制”，組建了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重新組建了國家海洋局、國家能源局等，正部級機構減少了4個，其中組成部門減少2個，副部級機構增減相抵數量不變。

相對而言，這次改革是我擔任人大代表、政協委員這些年以來為機構“瘦身”力度最大的一次。國務院正部級機構減少8個，副部級機構減少7個，涉及15個部級機構改革、調整，也被視為“改革開放40年來歷次機構改革中最有遠見和魄力的方案”。

其實，這次改革的目標遠遠不是為了給機構“瘦身”，而是為了更好地加強黨的領導，轉變政府職能，提高行政效率，進一步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

有兩點特別強烈的印象。一是盡可能減少政出多門、多頭管理、工作交叉、責任不明、推諉扯皮的現象，動了許多部門的“奶酪”。

如新組建的農業農村部，除了原農業部之外，也將國家發改委、財政部、國土資源部、水利部等多部委的相關涉農職能一併納入。原來涉農的經費，相當多的部分是發改委、財政部等安排的。而原農業部“漁船檢驗和監管整理”職責則劃入交通運輸部。

二是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系統性優化，把黨的領導體系、政府治理體系、武裝力量體系、群團工作體系等統籌安排。這次機構改革不再局限于在國務院或者行政層面的機構改革和職能優化，而是涉及黨、政府、軍隊、事業單位、群團、社會組織等全方位的機構改革。

如新組建的退役軍人事務部，就綜合了原民政部、人社部、中央軍委政治工作部、中央軍委後勤保障部等有關職責。

當然，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本身就是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的新的探索和新的創造，一方面我們要借鑒所有文明的成果，另一方面我們也要在實踐中創造屬於真正適合我們國情的治理體系，為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提供有力制度保障。

下午18：00左右，接待鳳凰衛視深圳新聞部的主管羅羽鳴。

前年末在深圳大梅沙論壇認識了她，她的敬業與專業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我推薦下成為我們民進的會員。

今年是改革開放40週年，作為地處改革開放最前沿的深圳的媒體，如何深度挖掘題材？我們就此進行了許多交流。

晚上19：00，人民網理論頻道的編輯萬鵬來現場採訪，就民進中央今年兩會的提案，以及年度大調研的準備等情況進行了專題訪談。

晚上20：40去酒店健身房運動50分鐘左右。 

兩會期間，民進組與文藝組的政協委員住在同一個酒店，一起開會和生活。有幸得到成龍先生的贈書《成龍：還沒長大就老了》。

特別有意思的是，書的作者之一朱墨和我兒子同名，也是一位80後。成龍先生送了兩本，一本可以讓兒子珍藏。

我也送了一本我自己的《見證十年》請成龍先生雅正。睡前翻閱成龍的這本書，最感嘆的是他的149篇一句話“序言”，看得出他的人緣之好，創意也別出心裁。

晚上23：00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