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喬健 文字:體育館路街道孫璐
青磚灰瓦,小橋流水,柔波盪漾,陽光和煦,在市中心有這樣一段恬靜的江南景致,讓人流連忘返,這裡就是玉河。“十里藕花香不斷,晚風吹過步糧橋。”是清朝詩人李靜山為玉河寫的詩句。一脈玉河,款款流淌,穿越了元、明、清三代,700余載。玉河承載著京都的歷史,是京杭大運河千里漕運的最後一段。
古老的玉河,款款流淌,從過去奔向遠方。1293年元朝水利專家郭守敬主持修建了玉河,讓京杭大運河的北端得以延伸到皇城裏來。當時江南的糧船在積水潭的東北岸擠滿,在玉河上也是浩浩蕩蕩排船駛行,大都城的人們爭先觀看,熱烈歡呼,猶如過節。元世祖忽必烈正從上京和林回來,在萬寧橋上看到水面全是糧船,“過積水潭,見艫舳蔽水,大悅”,親自命名從萬寧橋到通州的河道為“通惠河”,“通惠河”的河名是忽必烈起的。通惠河通後,行船漕運可以到達積水潭,因此積水潭,包括現今的什剎海、後海一帶,成為大運河的終點,商船百船聚泊,千帆竟泊,熱鬧繁華。在元朝中後期,每年最高有二三百萬石糧食從南方經通惠河運到大都。
明永樂重建都城,水系改變,通惠河位於城內的河段改名為玉河。明宣德七年,玉河被圈入皇城供排水系,正統三年又與皇城內外金水河、筒子河等皇家用水合流,逐漸成為皇城中的景觀河。時至清朝,史料記載大多將玉泉山至大通橋的一段稱為玉河,亦有禦河或禦溝的説法。
新中國成立後,1951 年開始全線疏浚玉河。當時,因為不能經常由什剎海向玉河放水,所以玉河常年流淌污水。1953 年,修建了四海下水道,玉河在東不壓橋被截斷,只留有直徑50 釐米的倒虹吸管,當做什剎海放水沖刷下游河道之用。由於經常排放污水,衛生條件較差,1955年開始施工將玉河全線改為暗溝,工程于1956年11 月完工。至此,玉河整條河道均被蓋板遮住,鋪設排水管線,徹底成為了地下暗河。
2007年4月,北京市文物研究所開始一期考古挖掘。在歷時一年多的發掘過程中,清理出元、明、清時期的河道及堤岸,東不壓橋、玉河庵東配殿等一批重要的遺跡;出土有玉河庵碑、銀錠鎖等大批文物。東不壓橋遺址、駁岸遺存等,按其出土原狀向公眾展示。如今,在東不壓橋展區,可以看到燕翅、裹頭、券臉石、金剛石條、石墩等古河道遺跡;在萬寧橋下方,兩隻鎮水石獸俯臥在堤岸兩側,北岸那只為存世不多的元代文物。
“北京玉河歷史文化恢復工程”啟動後,自什剎海前海東端出水口起,至平安大街一段500米長的古玉河“重見天日”,河岸兩側建築同時整體恢復明清歷史風貌,小河,石橋,兩岸枕河的人家,“水穿街巷”的舊時風光在平安大街北側重現。如今漫步于被綠茵鮮花點綴的河岸,五組銅鑄浮雕長卷組成的《京杭大運河風物圖》引人注目。整幅畫卷全場116米、寬0.8米,描繪著京杭大運河從北京白浮泉發源,直到杭州錢塘江入海沿途一千七百餘公里的經過歷史名鎮及風光景物。水穿街巷的秀麗風景回歸,玉河亦以新的面貌示人,深凝著大運河的蒼古文化,彰顯異彩。
穿過四季,在玉河畔徜徉,一幅副“山水畫”逐漸展現在眼前,“花枝春滿,拂堤楊柳”是玉河多情的春;“接天蓮葉,翠竹掩映”,是玉河濃碧的夏,“木葉微脫,秋草半黃”是玉河多彩的秋,是“雨雪霏霏,白砂皎皎”是玉河寧靜的冬,四時之景不同,小橋、流水、堤岸、人家,總能給你不一樣的驚喜,如詩如畫,歲月如歌。
跨什剎海入玉河處,矗立著一座古橋,即萬寧橋(後門橋)。萬寧橋始建於元代,為元大都城內通惠河上的重要通水孔道,是研究北京漕運的標誌,滄海桑田,萬寧橋形貌和名稱幾經變化,但至今依然守著原址原位,發揮著橋梁作用,享有盛名。萬寧橋也稱後門橋。因明代以後橋在皇城地安門之北,正對地安門,橋被稱為地安門橋或地安橋。地安門是皇城的後門,因此習稱此橋為後門橋。元取名萬寧橋,據説是取“萬年永寧,堅固不朽”之意。
萬寧橋東,沿著玉河往裏走,就步入雨兒衚同。雨兒衚同,東起南鑼鼓巷,西至東不壓橋衚同,南鄰蓑衣衚同,北靠帽兒衚同,全長343米,寬5米。在高樓大廈的包圍裏,有這樣一片明清風格的建築,沿河而立,一排排一處處,老北京的生活氣息瞬間就生動了。
雨兒衚同明代屬靖恭坊,稱“雨籠衚同”。清代屬鑲黃旗駐地,始稱“雨兒衚同”。光緒年間鑲黃旗衙門曾在衚同北側。清代八旗值年旗衙門曾位於衚同北側。雨兒衚同臥虎藏龍,著名畫家齊白石曾經住過雨兒衚同13號,現為齊白石舊居紀念館。新中國成立後,開國元勳中的元帥羅榮桓、大將粟裕、大將譚政,也都在雨兒衚同居住過。現在,雨兒衚同15號是中國美術家協會所在地,讓這條古老的衚同增加了不少人文氣息。
2015年,東城區開始探索衚同“共生院”模式,傳承文脈、保障民生、留住鄉愁,為老城保護打開了一條新思路,雨兒衚同的更新改造率先走出了一條老城保護更新的新路徑,月白灰墻、如意門樓、園林小景,處處可詩,處處可畫。古色古香的街道和建築展示出古老的北京印象,而密集的景點和極具特色的商店更是讓中外遊客流連忘返。穿梭在衚同中的旅遊黃包車,串聯起了過去和現在,車輪滾滾,駛過清水脊、硬山墻,而垂花門、影壁墻內鮮活的衚同生活,正開啟著新的篇章,京腔京韻翻墻繞耳,琴書三弦兒和風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