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貧困戶的蛻變——從“沒辦法”到“有辦法”
【編者按】“到2020年現行標準下的農村貧困人口全部脫貧，是黨中央向全國人民作出的鄭重承諾，必須如期實現，沒有任何退路和彈性。”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決戰決勝脫貧攻堅座談會上發出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最新號令。戰“疫”一刻不能停，脫貧攻堅也一天不能誤。致公黨湖南省衡陽市委專職副主委曾小蕙通過中國網（議庫）平臺分享民主黨派進行脫貧攻堅民主監督的成果。從“沒辦法”到“有辦法”，曾小蕙幫助並見證了一個貧困戶的蛻變，這是民主黨派助力脫貧攻堅的生動實踐，也是全國上下鏖戰脫貧攻堅並取得顯著成效的一個縮影。
原文如下：
“李來源，新年好！你是在廣東打工還是在衡東家裏？”每隔一段時間，我總會給衡東縣白蓮鎮的李來源打個電話，問候幾句，了解一下他的現狀。今年2月底，各地都開始復工復産，不知李來源怎麼樣了？2月21日一大早，我又撥通了李來源的電話。
李來源是我前年認識的一個貧困戶。2018年，衡陽市7個民主黨派按照中共衡陽市委的要求，各對應一個縣進行脫貧攻堅民主監督。致公黨衡陽市委負責監督衡東縣。我們主委會5個成員各帶一個小組奔赴衡東縣17個鄉鎮，每個鄉鎮至少走兩個村，直接下村入戶，了解情況。記得那是10月的一天，我和機關幹部王孟戈、致公黨員市政協委員李小春來到衡東縣白蓮鎮。我們的目標是尋找破舊房子。車子開到譚家橋村7組，還真讓我們發現了一棟破爛不堪土磚房子。我心想：這樣破的房子肯定沒有人住了。誰知下車一看，不僅有人住，還住著祖孫三代5口人。
2018年10月，初識“沒辦法”的李來源
戶主李來源看到我們，主動帶領我們參觀他的房子，指點著説：你看這裡漏風，那裏要倒了。他父親住的那間房子簡直就是個垃圾堆。他自己住的那間也臟亂不堪，沒有一件像樣的傢具，唯獨墻上貼滿的三好學生獎狀讓人眼前一亮。
“這麼破的房子怎麼還能住人啊！怎麼沒搞危房改造呢？”我疑惑的問李來源。“沒錢啊，沒辦法！”李來源回答得倒快。
聞訊而來的村幹部説李來源是個懶漢，整天就是喝得醉醺醺的。他承包了幾十畝田，當甩手掌櫃，什麼都請人做。別人種田賺錢，他還虧錢。幾年前，村幹部就動員他家危房改造，政府出大頭，他自己家只要出一萬塊錢，可他不願意，他希望政府為他包攬建房，這怎麼可能？他錯過了那次機會。後來又有一個危房改造的機會，他家得出兩萬塊錢了，他更不願意了。現在危房改造政策是按家庭人數給予補貼，自己要出的錢更多了。“我們起碼給他做了50次思想工作，怎麼也做不通，真是扶不起的阿鬥”，村幹部無奈的説。
村幹部的話，很讓人感慨。國家的政策那麼好，出錢幫助貧困家庭進行危房改造。可是李來源他們竟然想全部依靠政府，等著政府幫他建好房子去住。他寧肯住在破爛的危房裏，自己也不願意付出一點努力。扶貧政策規定“危房不住人，人不住危房”。李來源一家還住在危房裏，這是一個問題。民主監督不僅要能發現問題，還應該能幫助解決問題。我們決定幫忙説服李來源。我們三人在李來源的屋子裏坐下來，和他兩口子談心。首先動之以情，我誇他的一雙兒女會讀書，誇他兒女雙全好福氣，誇他相貌堂堂長得帥，誇他照顧患阿爾茨海默症的父親好孝順。一番誇讚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然後話鋒一轉：你怎麼忍心讓你的老父親和一雙兒女住在這樣的危房裏呢？你怎麼敢讓他們時常處在危險中？
李來源很會讀書的一雙兒女
李來源脫口而出的是“沒錢，沒辦法”，這似乎是他的口頭禪，開口閉口沒辦法。
那我們就來第二步：曉之以理。“沒錢，我們努力去賺錢。你老婆很勤快，在養豬場打工，每月能賺3000元。如果你每月也能賺3000元，那不就有辦法了？”我盯著李來源的眼睛説。
“我身體不好，幹不了重活，賺不到錢”，李來源嘆著氣説。“別著急，我們來分析一下，看看你能做些什麼。你承包稻田虧本，這條路走不通，我們就走別的路，外出打工，還是有很多不是很重的活適合你做。當務之急是危房改造，先向親朋好友借點錢。”
“借不到錢”，李來源一腳又把球踢過來了。
“你要有還款計劃，有努力賺錢的行動，就能借到錢了。”李來源還是沒有信心，我們又把目光轉向他的妻子黃鳳珍。給她灌輸女人當自強的思想，當老公靠不住的時候，要靠自己，自己要做主。她還是不敢做主。
我們開始了第三步：激之以志，扶貧先扶志。“你們兩個都有手有腳，長得漂漂亮亮，就甘願一輩子受窮，就甘願一輩子讓人瞧不起嗎？國家的扶貧政策好，但是真正脫貧還是要靠自己去奮鬥！比如國家一個月補助500元，並不能完全解決你家的問題。但如果你出去打工賺3000元，就可以解決你全家的大問題。貧困戶不是個光榮稱號，靠勤勞脫貧致富才是光榮！一個人要有志氣，有骨氣！我們要有一個堅定的脫貧致富的目標，有了目標，總會有辦法的。一條路走不通，走另一條路，勇敢去探索，永不放棄，總是能走出困境的。你的孩子這麼會讀書，你要努力給他們創造學習的條件。有困難大家都會幫你，如果他們考上大學，我會發動致公黨員捐贈學費。但如果你自己不自強，我們也不會幫助懶漢。”
兩小時的苦口婆心和真誠關心，打動了李來源夫妻倆，點燃了他們心中希望的火焰。很快，破房子拆了，新房子開始建了。
2018年底，李來源家危房改造中
2019年春節前夕，我、王孟戈、李小春帶著禮物去探望李來源。新房子還沒封頂，李來源一家住在村委會安排的村民的房子裏。即將有新房子住了,李來源一家、村幹部和我們大家心情都很愉快，李小春還送了1000元給李來源過年。
李小春送來一千元慰問金
大家圍爐聊天，主題只有一個：李來源如何找事做賺錢。李來源畏難情緒仍然很重：身體不好，找不到事做，老父親要照顧……我們仍然是一條一條的幫他梳理。村幹部和我打賭：你要是能説服李來源外出打工，下次來了我殺個土雞給你吃。
給李來源出主意如何找工作賺錢
2019年3月，我給李來源打電話，他沒有外出打工，理由是新房子周圍的水溝要清理。我説你首要的任務是打工賺錢，清理水溝可以由你妻子做或請人做。
2019年4月，電話中了解到李來源去了江西南昌打零工，一天工資150元，但不是每天有事做。我鼓勵他堅持，走出了第一步就是勝利。2019年6月，李來源打來電話，他去了廣東東莞。我又是一番鼓勵。
贈送致公文化衫
2019年10月我們帶著4件致公黨的文化衫走訪李來源新家。因為豬瘟，李來源的妻子黃鳳珍沒在養豬場打工，但是有了李來源打工的收入，有了新房子住，她的臉上盪漾著喜悅。她高興地撥通在外打工的李來源的電話，李來源連聲向我們致謝。村幹部看到我，忙説要回家殺土雞去，兌現年前的承諾。“土雞就不吃了，脫貧攻堅你們基層幹部的貢獻更大。李來源一家還要靠你們多關心！”我們帶著滿滿的成就感驅車返回。
在李來源新房子前合影
自從認識李來源，我仿佛多了一個異姓兄弟，他不強大，甚至羸弱，因此我給予了他更多關注，幾乎每月跟他通電話，和他嘮家常，給他出謀劃策，給他鼓勁加油。這不，春節過後，又想起他來了。“曾主委新年好！我在家裏，今晚的高鐵票去廣州。”李來源在電話中告訴我，他在廣州天河區當環衛工人，一個月有4千多元工資，還有養老金公積金，除掉食宿開支，每個月可以寄兩千多塊錢回家。
工作中的李來源
“哇，太好了！你今年45歲，好好工作到60歲，就可以領退休工資了。那時候你的兒女也大學畢業，成家立業了，多麼幸福的一家人啊！”我由衷為李來源高興。“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幹的。國家對我們很優待，處長、所長都看得起我。我雖然現在還是窮，但我志氣要高，我要靠自己努力！”這番話從李來源的口中説出，精氣神已經完全和兩年前不一樣了。他不再是那個“沒辦法”的李來源，他有辦法了，他有奔頭了！李來源的蛻變，讓我深深感受到了“致力為公”和“脫貧攻堅”的真諦。
（作者係致公黨湖南省衡陽市委專職副主委曾小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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