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文明、城市文明、企業文明,這三種文明剛傳入中國的時候,正值張謇所處的時代。這三種文明又可以被界定為社會經濟形態、社會組織建構、生産組織方式三大文明。張謇生活的環境,正是農耕文化、鄉村文化和作坊文化興盛的時候,然而,他並沒有囿于自身所處時代的限制,反而從中看到了未來,接受了三大文明的發展趨勢。張謇經濟思想中的三大特徵,也正植根于這三種文明:
第一個特徵是信仰工業文明,推動工業化在中國的實踐。當時工業文明下的社會有五個特點:市場經濟、開放、技術創新、農産品工業化、職業技術教育,這就是張謇為什麼興辦那麼多職業技術學校的原因,也就是張謇為什麼重視發展輕工業的原因,根源正在於張謇受到了工業文明思想的影響。
第二個特徵是信仰城市文明。在中國城市化過程中,南通是第一個由中國人設計和推動建立的城市。儘管張謇所處的是鄉村文化很濃厚的時代,但他對城市文明的理解以及對城市的設計理念,今天依然值得我們敬仰。
第三個特徵是信仰企業文明,推崇企業家精神。張謇創辦的是股份制企業,接受了現代企業的各種理念,強調企業精神,以至於他的家國情懷非常深,一再強調創辦企業的目的不是簡單賺錢,而是對社會和國家的責任,他對企業的理解極其深厚。
從現實的角度看,張謇逝世已近百年,但我們仍在探討他的思想,特別是他的經濟思想。其經濟思想的幾大特徵對我國現代經濟發展有三點啟示:
一是中國必須堅持工業文明的方向,迎接第四次工業化浪潮,堅持市場經濟、開放、技術創新的基本特徵。我國必須要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以及改革開放不動搖,大力發展民營經濟,加快科技創新發展。
二是中國必須加快推動城市化的發展,城市文明仍然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方向。城市化發展必須解決好兩大問題:一個是環境問題,一個是泡沫化問題。張謇雖然沒有經歷過經濟危機,但是在當時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三是我國應當推動企業文明和企業家精神的形成。企業是生産力的載體,是創造財富的主體,沒有企業就談不上未來的發展。企業強則國家強,所以中國必須堅持企業文明,推動企業家精神的形成,尤其是張謇所強調的創新、法律與責任。(作者係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
